《[HPSS]After the War》三黄蛋

56、第七章

　　斯内普从来不知道格兰芬多的特质里也包含了无赖的成分，当然更有可能的是哈利只是单纯的继承了波特家的血统，就和他那位父亲一样鲁莽、无礼、自以为是，总是自诩为正义的代表，波特完全继承了他父亲那一方的“优良传统”，除了那对眼睛。

　　清晨，哈利在他的生物钟习惯下醒来，睁开眼之前他就感觉到屋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仔细感受了一下空气中传来的魔法波动，他立刻放下了全身的戒备。再也没有早上醒来的第一眼就能看到自己爱的人更幸福的事了。

　　睁开眼睛看到的这一幕让哈利感觉十分熟悉，虽然没带上眼睛的他看得并不清晰，但是模糊的人影依然给他带来了相同的安心感。他第一次为斯内普收集魔药材料龙尾草时，就因意外身受重伤陷入昏迷。当他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也是像这样：斯内普静静地坐在床边的沙发里，初升的太阳透过窗口照进室内只照亮了斯内普放在扶手上的手和脖子上的一小片皮肤，和当时那一小团蓝色的火焰一样。

　　只是这次哈利要幸运得多，他的眼镜就在旁边，斯内普睡着了还没有醒来。难得的机会，使他得以仔细观察这位卸下了身上尖刺的魔药大师。他深深的陷在沙发里，双手搭在扶手上，头靠在沙发背上的凹陷处，这使得他的上身有些微的倾斜，但是以一个熟睡的人为标准他的坐姿仍然显得十分端正。黑袍子不再随着他的动作摆动，垂顺的贴着他的身体，勾勒出斯内普高挑清瘦的身材，单人的皮质沙发甚至还剩余许多空间。就是这样一个人，二十年前独力扛起了作为光明一方间谍的重任。在那样危险的环境下完成了邓布利多的嘱托，无数次保护了他。看到这样的斯内普哈利忍不住觉得心疼，学生时每次都被他护在身后，现在他终于长大也找回了这个他亏欠了许多的人，这一次轮到他守护他的生活。哈利在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

　　因为熟睡的关系，斯内普的神情十分放松。惯常皱起的眉头此刻也是舒缓的，看不见眉心那条深深的沟壑，这让他显得年轻不少。微微扬起的下巴使平日里总是被衬衫领子和领巾层层包裹住的脖子露了出来，伸长的颈部线条，大片的白色皮肤下包裹着凸起的喉结。这些都是哈利第一次看到，但是他的脑中竟然对这样的斯内普意外的熟悉，他甚至能想象斯内普皮肤的触感，他的喉结因吞咽在那层薄薄的皮肤下滑动，以及比平时浓郁了数倍的那股掺杂了草药味道的麝香气息……

　　哈利摇摇头，想要把映入脑中的那些片段甩出去，怎么说呢？那些画面太过……“情色”？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词有一天会被他用来形容斯内普。不过在他已经认清了自己心里的感情的现在，用这样的眼光来看斯内普让他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现在不是时候，他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想要留在斯内普身边，想要改变两人的关系，从从前的师生，不久前的雇用关系中摆脱出来，甚至更近一步，并非易事。

　　面对斯内普这更像是一场赌博，哈利决定孤注一掷赌一把，赌自己在斯内普心里，不仅仅只是胜利的筹码，情敌的儿子，曾经的学生……此外还有别的不那么负面的存在意义。

　　斯内普本来有机会直接一走了之，却还是折了回来，甚至留下照顾他。这是他能赢得这场赌局的唯一一点希望。也许他还可以寄望于斯内普会嫌处理他的尸体有些麻烦？不，对于一个魔药大师来说这也许算不上什么麻烦事。

　　现在自己的性命是哈利手上唯一的筹码。虽然哈利很想故作文艺的说，“你的离开会带走我的生命。”当然他并没有这么说，在说出来之前他就可以想象斯内普是如何用鼻腔中发出轻蔑的冷哼，接下来他会充分运用他的语言艺术来嘲讽哈利自以为存在的文艺细胞。

　　所幸哈利并不需要那么做，他赌赢了。尽管能明显的看出斯内普并不乐意。但是在哈利的性命之忧面前，也许是出于保护他的惯性，也许是出于他的善良，在附加了若干条件后斯内普还是妥协了。哈利虽然对于斯内普比他预想的轻易的多的就做出了让步感到吃惊，但是结果是自己所期望的就好。也许是和荣恩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他也感染了一些荣恩的不拘小节或者说……乐观的性格。

　　斯内普又搬回了枫树街96号。经过试验他们发现只要哈利确定斯内普在附近或者还能见到斯内普，诅咒就不会发作。斯内普对这明显的不公平十分不满，但是哈利却不这么想，他认为这个诅咒是双向的，如果他想要离开斯内普诅咒也会发作，

　　尽管哈利每次回家还要绕道戈德里克山谷，再穿过壁炉去斯内普家。为了避免被人看到哈利出入斯内普的家，他还要提前买好晚餐的材料，这使得他总是不得不大包小包的穿过壁炉，但是每天都能见到斯内普让他对这一点小麻烦完全不在乎。

　　事实上，如果不是特意提起，他们的生活和哈利贴身保护斯内普的时候没什么差别。除了哈利对斯内普明显的讨好态度。他在等待斯内普对晚餐菜品的评价时表情几乎和他治疗期间无异，饭后的茶点时间斯内普几乎以为自己听到了哈利对他说：“coffee,tea or me？”

　　天啊！这真是太可怕了。斯内普甚至怀疑那剂中和魔药是否已经失效，而哈利又要变回那位让他头疼的卡萨诺瓦。当然这在理论上是不可能的，因为中和剂的作用原理是与那剂出错的魔药结合并形成稳定的无害物质，并在短时间内排出体外。因此只要中和剂发挥作用就说明魔药已经被系统地清除。

　　斯内普第一次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严重地怀疑，会不会是那剂中和魔药出了问题，导致哈利在治疗期间产生的性格，融合到了他的正常人格之中？根据他的观察，波特先生在校期间的“爱情”表现并不是那么毁灭性的罗曼蒂克。他也仅仅是在那剂中和魔药中增加了少量的遗忘魔药而已，理论上并不会带来这样的副作用。

　　两个人的同居生活就这么在斯内普的疑惑中持续着。虽然哈利缺少部分记忆，但两人毕竟不是第一次住在同一屋檐下，所以他们在相处上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大部分时候，哈利总是一下班就赶回来，但是傲罗的工作毕竟和一般公务员不同，哈利总还是有加班或者是需要连续几天蹲守的时候。不怎么在意自己外表的哈利回家时的样子总是很狼狈。每当哈利穿过壁炉看到斯内普皱着眉不满的看着顶着黑眼圈的自己时，哈利就会毫不犹豫的把一切问题归咎于诅咒：“西弗勒斯，你看，诅咒快发作了，我只好赶紧回来。”

　　当然，哈利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换来的是斯内普更为严厉的眼神。不是因为哈利那半真半假的理由，而是因为哈利又开始不知死活的擅自使用斯内普的名字来称呼他。最让斯内普害怕的是他已经渐渐习惯了有哈利在的生活，他不得不通过这样的方式警告哈利，同时也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放任哈利的任性。先这样似乎没有尽头的平静日子却让斯内普本能的感觉到其中的危险。他越是习惯这样的生活，心里的不安就越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