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话》九命月灵猫

27、第 27 章

　　【27】

　　请原谅我那么执着
　　为了梦追到天空角落
　　伸手抓住风我放开了你
　　没想过没有温度的爱有多痛
　　请原谅我让你一个人过
　　失去了你还要梦想做什么
　　这一次我会握紧你的手
　　一错再错什么都不懂的是我
　　请原谅我让你寂寞
　　这世上至少你要懂我
　　这一次换我在夜里等候
　　从今以后你是我唯一的执着

　　——。东

　　吴尊感觉自己非常丢脸，穿着围裙就被吴庚霖拉出来做司机。他开始后悔放了所有佣人的假的决定，不然陈叔也不会跑这么快。不过看吴庚霖脸色很不好看，吴尊没说什么，将车停在楼下，看着两人匆匆向楼上跑去。

　　其实辰亦儒和汪东城的谈话吴庚霖并没有听到多少，只是汪东城的最后一段而已。
　　他听到汪东城曾经有过“要赢全世界给他”的想法，突然想起自己没有看完的那本日记，于是不顾一切的赶回了家。
　　日记用一首家喻户晓的泰戈尔的诗词结尾，汪东城独特风格的字就像将那首诗刻进了他的心里。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
　　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而是明明无法抵御这股思念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上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明明无法抵御这股思念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上
　　而是用自己冷漠的心对爱你的人撅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原来我和你之间，已经超过了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你已经没有机会知道我有多爱你而我也没有机会让你知道了
　　也许这就是对我的惩罚但如果是为你我甘之如饴

　　——东

　　他在那本日记里读到了不少于自己一分一毫的爱，还看到了很多以前他不明白的事情的原因，比如为什么汪东城从来不给他看他画的作品。

　　他现在正站在汪东城的画室门口，接过唐禹哲手中的钥匙，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那扇以前他挨近都不敢挨近的地方。
　　乳白色的门被缓缓推开，吴庚霖望着这尘封很久的地方一瞬间目瞪口呆，圆睁着眼睛，他看到满天满地的炎亚纶：地上、墙上、画板上，油画的、素描的、照片的，侧脸的正面的低头的，哭的笑的沉思的，炎亚纶炎亚纶炎亚纶，全是炎亚纶。

　　吴庚霖颤抖了，这个地方，这个曾经他以为装了汪东城心里他永远无法碰及的最神圣最珍惜的东西的地方，居然放的全都是他。

　　为什么，他到现在才发现。

　　吴尊宝贝的白色奔驰，几乎变身成了马路杀手，一路被驱使着赶往了医院，路上不知道被多少司机侧目以对。他边在吴庚霖严肃表情下开足马力，边懊恼着自己的罚单不知这个月会有多少，顺便还郁闷一下自己怎么这么宠他呢嗯？

　　吴庚霖三人风风火火的赶到病房，辰亦儒正推门出来，看到他们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刚睡着，别再吵醒他。”将人向外推了推，把门关好，打量了一下三人：“……吴尊，你怎么这个样子就出来了？”
　　“……”不知道怎么解释的吴尊扯了扯身上蓝格子小熊的围裙，里面是扮相更不符他气质的居家服，脱都没办法脱，无奈的看向吴庚霖。后者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只是急切的拉住辰亦儒的胳膊：“嫂子，我想见他。”
　　“你想见他？”
　　“我都知道了。”
　　“……”辰亦儒皱眉，“……你先和我这边说，他好不容易睡着，不能再吵醒他。”

　　唐禹哲和吴尊被留下来陪床，辰亦儒带着吴庚霖借用了医院这层的小会议室，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居然没人先说话。
　　辰亦儒探究的看着对面这张脸，开口：“你都知道了什么？”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他明明知道我是谁的。嫂子我想见他！现在就想！”
　　“……你不恨他么？”辰亦儒意有所指的望了望吴庚霖带着露指手套的右手
　　迫切的摇头，吴庚霖正开口说什么，低着头的辰亦儒却自顾自的又开口：“也是，你们之间，都不知道是谁欠了谁……”辰亦儒有些感慨，理性如他，也难免不为这样深沉隐忍的爱动容。看了看吴庚霖，满脸急切的样子真像等着人喂食的小宠物，辰亦儒不由自主的露出安抚的笑容：“好了啦，别这个样子，我已经安排人去联系台湾最好的脑瘤专家了，别担心。”
　　“……脑瘤？！！”

　　“……你还不知道？”辰亦儒很郁闷，他万年才偶发一次的感性，怎么就这么碰巧的犯了错误，“……”
　　略微思忖过，不如就将错就错，这两个人如果没有外人帮忙，看样子一辈子都很难在一起。
　　于是面色比刚才还要沉重了一些，专挑不好的情况讲：“……具体情况还要等结果下来才知道，不过听这边的医生说，就目前状况来看，虽然不算太坏，但也不能太乐观。他已经有一些精神恍惚、记忆力下降、视力模糊的情况了。不过，他确实值得让人钦佩，他两年多，光靠打工就还清了欠下的前公司的大部分债，你可想而知他的工作量有多大，他是在用生命在换钱。而且不知道那要多痛，他居然从来都没开口说，那天可能真的痛到受不了了才开口问护士要麻醉剂的吧。怪不得他这状况越看越不好，每天难受到睡不了觉，精神怎么能好。”
　　“那……什么时候专家会到？”
　　“三天之内。不过……”叹气，“即使到了，也不一定可以救活他。”
　　“为什么？！”
　　“因为，他不愿意接受治疗。”
　　“……”
　　“亚纶。”辰亦儒的嘴里吐出那个消失了两年多的名字，“医生说，他是因为长年的劳累堆积、神经衰弱和情绪压抑才导致这病症出现的。”

　　话已经说的很明白，吴庚霖知道辰亦儒的意思，只是他还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面对他，他真的，被伤怕了。

　　他缓慢的走到病房门口，听见里面传出的声响。汪东城看来已经醒了，在和吴尊唐禹哲说话，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有些迷茫。
　　“……老唐，我妈怎么还不来？”

　　“嗯？大东，我刚不是才告诉你么，伯母前天去乡下祭祖，给你祈福了。”
　　“汪东城，你真的不打算和庚霖相认下吗？”

　　“……算了，已经这样了，我不能，这么自私……相见不如不见，过去了这几天，什么都好了。”
　　“我不知道究竟你和凯文说过什么，不过从你刚才所说来看，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样下去，你和他都会后悔的。”
　　“吴先生……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累了，我欠他太多耽误了他太多。他是天之骄子，如果没有遇到我，他这生都不知道会有多顺利，多灿烂。人一辈子能有几个八年呢？算了吧，反正，他有你和凯文这样的家人，我相信有我没我，都会过的很快乐。呵呵，我只能给他带来不幸而已……”

　　“汪东城！你从来都没有给我带来任何不幸！”吴庚霖终于忍不住，推门而入。汪东城睁大眼睛看向他，显然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出现。
　　慌乱在汪东城的脸上闪过，他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下的床单，勉强的笑了笑：“你、你……就是庚霖吗？”
　　吴庚霖愣了一下，接着笑了起来，呼唤他的名字，就跟几年前一样：“大东……”他慢慢的向他走去，“你知道的，我是谁。你看着我。”

　　吴尊和唐禹哲有些无措，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事情发展。辰亦儒随着吴庚霖进门，默默又将门关紧，也是沉默的看着两人。

　　汪东城真的有些慌乱，慌乱到都藏不住情绪。他撇开眼睛，摸了摸鼻梁，笑着：“你说什么啊……我不明白。”
　　“……好吧。”吴庚霖停在床前，那双会说话的明眸定定的看着他。

　　汪东城不由自主抬头，他看到他蕴在眼底深深的心疼。
　　这六年来，他周围什么都在变，只有炎亚纶看向他的这个眼神从没有变过，不管自己是什么身份，不管自己是什么地位。即使是在他伤他最重的时候，他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的时候，他看向他，都是这样的眼神。那样赤裸裸的迷恋，那样明晃晃的崇拜，那样，深沉的爱意。

　　他看的他，心都疼了。

　　“你不认我没关系，那我就和你重新认识一下。”吴庚霖终于开口，露出一个更灿烂的笑容，眼泪却大颗大颗的砸下：“你好，我叫炎亚纶，今年二十二岁。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我还是很喜欢你，从八年前开始就一直喜欢你了。看你开心我就会开心，看你不高兴我就会不高兴。所以我不会故意惹你不高兴，我只是想要拜托你，不要对自己不好……”吴庚霖的声音颤抖的很厉害，他已经没有办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只是低头抽泣的像个犯错的孩子般叙述，“你不喜欢的地方、我一定都会改，我保证不再让你累，你不想看到我，我就躲起来，也不再乱吃醋、不打扰你的工作、不任性、不使孩子气……你、你能不能别说你不认识我……大东，我发誓，我一定……呃……”
　　“对不起！”汪东城用一个拥抱，和一句破碎的抱歉阻挡了炎亚纶的泣不成声和语无伦次。若刚才只是心疼，那现在他的心真的要碎了。他虽然一直知道炎亚纶为他付出了很多，隐忍了很多，但这是第一次，他看到他为了自己不顾面子不顾一切。他那么那么骄傲的小王子，居然当场像个孩子一样哭泣乞求，他，还真是个傻瓜，彻头彻尾的傻瓜。
　　汪东城用尽全力去拥抱他，即使病痛使他的力量减轻了很多，可吴庚霖还是感觉到那个拥抱的力度和炙热。吴庚霖，不，是炎亚纶，他瞬间感觉，世界都属于他了。

　　辰亦儒笑笑，识相的拉着吴尊和唐禹哲离开。想想都头痛，小吴处理了，还有一个大吴，刚才的一幕一定让吴尊深受刺激，他要好好考虑一下怎么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