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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1·】 ...

  •   【21】

      当我看到我深爱过的男人竟然像个孩子一样无助这何尝不是一种领悟
      让你把自己看清楚被爱是奢侈的幸福可惜你从来不在乎
      一段感情就此结束一颗心眼看要荒芜
      多么痛的领悟你曾是我的全部只是我回首来时路的每一步
      都走的好孤独
      只愿你挣脱情的枷锁 爱的束缚任意追逐别再为爱受苦

      ——。霖

      汪东城走进吴家别墅时,吴庚霖正在自己房间望着窗外发呆。当他看到最后离开的辰亦儒居然将汪东城带回来了,不禁有些想抓狂,但也只是一瞬间,然后便平静了下来。
      他转动轮椅,在房门前停下,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他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止在隔壁炎亚纶的房门口。
      几声清脆的金属相碰的声音,吴庚霖知道,隔壁房门上加的锁被打开了。然后是辰亦儒淡淡的语气:“隔壁是庚霖的房间,他身体不适,需要休息。所以你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请快一点。”
      “谢谢你,辰先生。”这个,应该是唐禹哲的声音吧,他永远这么彬彬有礼。
      “没事,那么,我和唐先生在楼下等你。”
      又是几声零落的脚步,辰亦儒和唐禹哲应该是离开了。
      世界都似乎静止,吴庚霖听不到门外任何的声响,但他就是能确定汪东城一定还站在那扇门的面前。

      汪东城确实站在那里,他死死的盯着那门的把手处,直到眼睛酸痛。门缝里透出满是尘埃的暗光,给人陈旧的、毫无生气的错觉。

      仿佛过了一千年,汪东城终于抬起了胳膊,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拖着步子走进那间已经不复生机的房间。
      汪东城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很久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这里的一切,居然变得有些陌生。明明,还是那宝石蓝的窗帘,明明,还是橙黄色的床单,明明,还是那个人的味道……

      吴庚霖悄然无声的打开房门,然后转动轮椅,透过隔壁半敞的房门,他看见了那个男人。
      汪东城站在房间中央,有些无措的四处打量,目光最后落在了床尾正对的墙上。那里挂着一张中型的海报,上面两个背靠背的男孩儿穿着同款不同色的衣服,笑的无比的开心和默契。
      他走了两步,伸出手,却仍然只是隔空的,抚摸了一下。在吴庚霖的角度,因为房间的昏暗,窗帘透进的几缕暗光,刚好将汪东城的身影勾画出来,他真的瘦了,甚至,不知是错觉还是怎样,他看起来还有一些佝偻。看不太清他的眉眼,所以读不到表情,他的手在空中的位置停着,光折射的关系,吴庚霖可以看到尘埃的颗粒在他的指缝流走,就好像生命,就好像他们的过去。
      那个在房间中央,陈旧光线中一动不动的人,好像被人一直滞留在了过去,也一定,会随着过去,越来越远的吧。吴庚霖打量着这像极了几十世纪欧洲油画的场景,微微笑了笑,真奇怪,明明是他不要炎亚纶的,怎么现在反而他给人一种被抛弃在从前的感觉。

      也许过了几秒,也许过了几分钟,汪东城终于转过头,伸手将拉死的窗帘扯开,黄昏的阳光瞬间将房中的一切染成了红色,他在这一片代表消逝的光亮中准确的找到了墙上的那副画。
      碳铅描绘的童话剧已经有些晕色,庸庸懒懒的无尾熊已经看不清表情,他蹲了下来,终于将手贴上了冰冷的墙壁,抚摸着画尾的那段话:
      我愿成为你的尤加利树,永远给你最安心的陪伴。1 Universe,9 Planets,204 Countries,809 Islands,7 Seas,and I had the Privilege to meet you.——Aaron(1个宇宙,9大行星,204个国家,809个岛屿,7个大洋,我竟如此幸运,可以遇见你。)
      动了动唇,他终于从喉咙中挤出了破碎的声音:“亚纶……”

      吴庚霖的身子不着痕迹的颤抖了一下,他略微的睁圆了眼睛,他看见了什么?汪东城、汪东城居然在哭?那个即使面对二十个麦克风三十个记者咄咄逼人的质问都能谈笑自若的汪东城居然在哭……居然……在为了炎亚纶哭……

      是的,汪东城在哭,间或低低的,类似嘶吼的喊着那个名字。他蹲在那里,明明那样高大的人,却显得那么单薄。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窗外彻底黑了下来,汪东城才从崩溃的情绪中恢复。
      他站起身,脚步更加踟蹰的走到墙角,提起那把钢琴旁边的吉他。借着半开的门外透进的走廊灯光,他打量着手中的吉他,很久没有人碰过,音都有了些偏差。略微经过了调试,安静却忧伤的曲子慢慢从汪东城手指下流出,他轻轻的跟着哼唱:

      在东京铁塔第一次眺望
      看灯火模仿坠落的星光
      我终於到达但却更悲伤
      一个人完成我们的梦想

      你总说时间还很多你可以等我
      以前我不懂得未必明天就有以后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
      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
      哼你爱的歌会痛
      看你的信会痛
      连沉默也痛
      遗憾是会呼吸的痛
      它流在血液中来回滚动
      后悔不贴心会痛
      恨不懂你会痛
      想见不能见最痛

      没看你脸上张扬过哀伤
      那是种多么寂寞的倔强
      你拆了城墙让我去流浪
      在原地等我把自己捆绑

      你没说你也会软弱需要依赖我
      我就装不晓得自由移动自我地过

      我发誓不再说谎了
      多爱你就会抱你多紧的
      我的微笑都假了
      灵魂像飘浮着
      你在就好了
      我发誓不让你等候
      陪你做想做的无论什么
      我越来越像贝壳
      怕心被人触碰
      你回来那就好了

      能重来那就好了……

      吴庚霖终于泪流满面,他深深的叹气,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那个吉他手悲伤的背影,然后离开。
      汪东城拨下最后一个琴音,像是终于感觉到什么,他回过头,只可惜看到的,只是一个轮椅的侧影。

      两个人,一面墙,却是比生与死的距离更要遥远的相望。原来越重要的人,越能为人添上不能磨灭的伤口。原来最悲伤的不是平行线,而是相交线。因为平行线起码可以永远看到对方,而相交线,在那一点之后,便是永远的渐行渐远了。

      汪东城走下楼梯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辰亦儒和唐禹哲坐在客厅,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辰亦儒看到他,优雅的扬了扬手中的咖啡:“出来了?感觉怎么样?”
      汪东城有些奇怪,为什么时至今日,辰亦儒对自己都能这样淡定。他做了一个深呼吸,在唐禹哲身边的沙发上落座:“你为什么不恨我?”
      “因为有人恨你了,我觉得,我没必要费这个力气。”
      “你是说,亚纶的哥哥么?”
      “他到不至于恨,顶多讨厌。”
      “那么你是说亚纶了。”
      辰亦儒笑了一下,不置可否:“炎亚纶是个任性张扬的孩子,他不爱羁绊,勇往直前。所以我能猜到,被他喜欢的话,多少是辛苦的。但也不可否认,被他狠狠的爱上,也是一种无人能敌的幸福。你要知道,以亚纶的才华和长相,即使是在温哥华,也可以让很多男男女女们为他痴迷,而他为你这么多年只谈过一次恋爱,那一次好像还是因为你让他去交女朋友,他赌气下的产物。他就像一只刺猬,当察觉有人要伤害他的时候,他就会本能的竖起一身的刺,不管有没有道理。他想去拥抱你,但你总被他扎到,所以你累了,你想逃。可我想知道,你心里知道他是好心的么?”
      “……”汪东城看着对面这个随时带着笑容的优雅男人,动了动唇,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辰亦儒貌似也没期待着他的回答,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我想你是知道的,所以你沉默,不由自主的离开。那只小刺猬恐慌了,他本身就是个不怎么有安全感的人。但他离不开你,所以他为了拥抱你,将自己身上的刺一根一根的拔掉了。当然,现在说这些已经没什么用处。汪东城,我只是想知道,你究竟爱过他么?”
      辰亦儒突然的严肃,让气氛明显凝重了起来,唐禹哲有些担心,他皱紧了精致的眉头:“辰先生,我觉得你没必要这样咄咄逼人。大东已经知道错了不是么?”
      “老唐。”汪东城示意唐禹哲不要说话,然后抬起头,直直对上辰亦儒的眼睛:“是,我爱他。但,又能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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