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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一拍两散各去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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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刀此刻醒来,真是浑身都痛。地下黏腻腻的,身子沉甸甸的,湿气彷如浸入骨髓般,如坠入冰窖,头重如铁。那安和侯爷在床上坐着,不紧不慢,真真儿面上全无一丝担忧。明珰这会儿极为开心。抱着刀刀,絮絮叨叨道:“掌柜的送了一盘红枣蒸糕,你快吃了吧。吃了就好了。”刀刀挣扎着爬起来把那桌上的蒸糕全然不顾塞进嘴中。这般吃相委实是惊人得紧。因为吃的太快竟噎住了。
明珰看呆了。只在旁坐着看她吃。
刀刀吃完了蒸糕,挣扎着把自己的包袱翻开,却把那明晃晃金灿灿葫芦宝盒掏出来,又取了二两银餜儿,打包收拾了递与那侯爷道:“安公子的东西还请收了去。小的与您明日是要分道而行了。烦请您自己找人去并州吧。“
说完了沉着脸,挣扎着爬到床上去。裹了被子,抱头就睡。安侯爷自来是千人之上,万人之下,此刻脸色铁青。
大约他此生第一次有人将金子甩于他身前。依着往日的性子,大约刀刀是要被侍从们拉下去斩了吧。
然而不知为何,他看刀刀带着红色的脸。睫毛弯弯的,满是疲惫。脖子上的鞭痕触目惊心。
那刚刚的眼睛幽黑如谭,带着愤怒的火焰,有着惊人的生动。他不知为何忍住了。
明珰默默地跑到门口,只见雨水淅淅沥沥地在沟沿下拉成雨幕坠落下来。屋里黑黢黢的。
真是可怕的安静。
次日刀刀总算高烧散了去。浑身软绵绵的,饶是如此,打了一个褡裢,又携了明珰,两个人就此别过。那安和侯爷冷冷坐着,也未说什么。
好在雨也停了,艳阳高照。出门倒也清爽利落。明珰大约是吓得不轻,十分乖巧。临行前还对那侯爷正色说道:“我家哥哥重伤未愈,带了你十分的不方便。就此别过。”
一脚脚行来,走不上五里,都已经脚下有了泡。明珰肚中咕咕作响,刀刀也身乏力弱。两个人找个破庙,在破庙门口坐下歇息了。只见一人担着扁担由东而来。那人取了斗笠,满面喜气,十分和善的。见了刀刀和明珰,前来问好道:“小的要前去广阳坪赶集卖饴糖儿去,二位要一起去赶集吗?”
明珰小孩儿心性,一听饴糖,喜得和什么似的。立马探了头要去看。那人自取了一支给了明珰。刀刀包中摸索半天,取了一文钱递与那人。那人忙摆手道:“小物件儿,不值得这么多的。”
明珰舔着糖儿喜滋滋。可是又皱了眉道:“我和哥哥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吃饭了,那个什么坪可有什么吃的啊?”
刀刀心想这个明珰真是信口雌黄,且随他去好了。
那人道:“今日正是十五,七里八乡,乡土特产,鸡鸭鱼肉,应有尽有的,好不热闹,我白晓儿就是前往售糖,此刻前去正是热闹的时候呢。”说罢又担了扁担,急急去了。
刀刀也饿得紧,肚中十分饥饿,硬着头皮赶往那广阳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