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境的绝恋》千叶凉果

5、五

　　“凯妮，你……”小璇听到警鸣声，也不禁有些害怕，毕竟把此事闹大对晨曦一点好处也没有。
　　“没事的！我只是叫冰室的老板娘把我手机里的录音播出来而已！”凯妮对小璇做了一个鬼脸。望着小璇脸颊上还没干的泪痕，还有那双通红的眼睛，她知道，受伤的仍然是小璇。
　　“曦，你怎么样？”被人放开后，程诺第一时间跑到晨曦身边，扶起受了伤的他。
　　小璇和凯妮也跑了过去，小璇伸出手，希望帮忙扶起他：“你没事吧？”
　　“不用你管！”程诺火气全冲着小璇，“你走开！”
　　小璇吓了一跳，睁大眼睛，双手悬在空中…… 她扶着他，头也不回支走在她身后……
　　“喂，要不是小璇，他还有命走出这里吗？你那是什么态度啊？”凯妮挡在他们面前，气愤得很。
　　由此至终，宇文晨曦一声不哼，一直埋着头，一直。凯妮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肩膀，嘲讽道：“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没用的男生啊……”
　　“你闭嘴。”程诺愤愤地瞪着她，“他的女朋友是我！我才是他最心爱的人！”说完，嘴角略过残酷的笑意，转过头冷冷地对小璇说：“你刚才听不到吗？”
　　耳畔始终萦绕着那句话——放了我最心爱的程诺！当然听得清楚，每个字都像钢针一样插进心脏，每个字都噬食着心脏。
　　小璇缓缓地抬起头，望着程诺，自嘲地说：“对不起。我多管闲事了！”

　　程诺和凯妮都吃惊地望着好。还有一大堆准备用来刺激好的话，程诺也只好硬硬地吞回去。小璇心痛地注视着宇文晨曦，这是最后一次用这种眼神看他了。以后……要把他彻彻底底地从心里抹去！
　　“曦……”小璇咬咬了舌头，灿烂地笑着说：“宇文晨曦……同学，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吧？还有程诺呢，我想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啊！”天知道，她的笑容是花尽全身的力气才挤出来的，她说的话是多么违心。可是，如果以朋友的身份跟他继续交往，那些话算得上什么呢？不需要其他，只要他还把她当成朋友，那就足够了。
　　“我高攀不起！”宇文晨曦还是低着头，语气冷淡得令周围的空气都结冰了。似乎连吐多一个字也会感到厌烦，“走吧！”
　　程诺扶着他一拐一拐地离开……
　　凯妮多想冲上去狠狠地朝宇文晨曦的脸打下去，可是她不能，此刻的小璇仿佛是易碎的娃娃，只要稍稍一用力，就会变成晶莹的碎片，然后消失…… 冷淡的言辞如一把锋利的剑，穿透她的表皮，直刺她的心灵。
　　“我……”小璇紧握拳头，指甲已完全陷入了掌心，平静地说：“我明白了！” 没有再多的奢求，只想努力呆在他身边，在他高兴的时候陪他笑，在他伤心地时候给他安慰，像一名普通的朋友一样，那就心满意足了。可是他却连这样的机会都不施舍给她，不过这样也好，决定了放弃就坚决一点吧！连话也不再说，连朋友也不再做！
　　她动了动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气，拉起凯妮的手，抬起头，如同往日般自信地走在他们面前，直而到肩的短发轻轻地飘了起来，一阵熟悉的幽香从那乌黑的发丝中飘漾过来……
　　宇文晨曦用眼角望了她一眼。他看到的只是她的侧脸，只一瞬间，就在她抬头洒脱经过他身旁的一秒钟，他看到她的脸异常苍白，可是眼睛里却射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瞳孔里只有前方的路，没有一丝空余的空间容下他，她真的要离开他了！他的心突然抽痛着。
　　渐渐地，眼前的背景越来越模糊，他那棕褐色的眼珠里只有一条又长又黑的小巷，看不到尽头，看不到阳光。幽长的深巷里只有高根鞋与地面撞击所发出的清脆的声音，可那声音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另一国度。整个世界里只剩下他一个，他虚弱地踡缩在巷子的角落，想喊却发现自已无法出声，弱小的他只能紧紧地抱住双腿，闭上眼睛……
　　宇文晨曦抬起头，深不可测的眼神里掠过一丝血腥，他恨恨地盯着那个背景，他讨厌她像她那样，最后只留給他一个遥不可及的背景。怎么会如此相似，坚定的神情，淡定的背景……
　　他恨她！

　　回家的路上。凯妮紧紧地握着小璇的手，担心地望着她。小璇只一直低着头，除此以外，没有再多的异常。
　　“小璇，你还好吧？”凯妮试探地问。
　　小璇轻轻地抬起头，刚才通红的眼眶已经恢复正常了，惨白的脸色现在亦已稍微红润了。她的眼睛有如湖面一样平静，嘴角轻轻一动，似笑非笑：“我现在可以做的，就是携着公存的一丝尊严洒脱地离开。我已经想清楚了，与其这种失去自尊的苦命衰求，伤害了自己又伤害了身边关心我的人，却还是得不到令人满意的结果，倒不如潇洒地离开。这是最好的办法。”
　　她捋了捋头发，终于露出了微笑，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我啊，以后只有你了！你要陪我一辈子啊。”
　　看见她终于绽放的笑脸，凯妮心里头放心了很多。当她听到小璇的话，愣了愣，皱了皱眉，有些不安：“你……你该不会……受刺激过度，性取向也转变了吧？”她快速地转动舌头，把后半句话一口气说出，惶恐得出令人意想不到的答案。
　　“……”
　　“我只把你当成好朋友哦！”她认真地说。
　　“拜托，天啊！我可是一名有正常性取向的女生耶！你在乱想什么啊？我可是还很期待男女间浪漫的爱情啊！我可是……”
　　“好了，是我错！”凯妮忍不住打断她。
　　小璇心里打起了坏主意，她夸大动作地抱着凯妮，顽皮地说：“不过，凯妮，我觉得你还蛮可爱的！不然……”
　　凯妮第一反应就是推开小璇，骂道：“喂，你不要玩啊！”
　　“人家哪有啊，来啊，DEAR！抱抱！”小璇追上去又要抱她。
　　“喂，走开啊！”凯妮一边跑一边喊……
　　“哈哈……我来了！”小璇笑得很开心，“你好笨哦！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