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君未老》人伴桃花

3、奶爸？

　　何飞来找陈宇峥玩的时候，他正在给囡囡喂饭。这时的囡囡，穿着陈宇峥从附近商场买的小裙子，头发扎成了两个歪歪斜斜的小辫子——比起第一次扎的，已经算是像模像样了。
　　陈宇峥这时左手拿着筷子，右手拿着勺子，自己先用筷子吃一口，再用勺子挖一勺小米粥送到囡囡的嘴里。他可以灵活地用两只手，这是何飞一直很嫉妒的。可是现在，这个哥们在干什么？
　　在吃饭的陈宇峥看了他一眼，说你一边坐。然后用勺子舀了一匙鲍鱼汤，送到囡囡嘴里。囡囡很乖巧地张开小嘴巴喝了。
　　何飞越看越有趣，抱着手臂干脆在餐桌的另一边坐下来。
　　“你这算什么，改行当奶爸了？”他笑嘻嘻地问。
　　陈宇峥只是抬了抬眼皮，蹬了他一眼。囡囡也抬头看了他，眼底没有任何表情，然后继续低头吃饭，看着陈宇峥手中的勺子。
　　被无视了，并且是一大一小都无视他，这让何飞很不爽。他摸了摸帅气的头发，问：“这是谁家的小孩，以前怎么没见过？”
　　陈宇峥想回答，但是想到囡囡也在听着，就说：“我家的。”
　　“你家的？你家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难道是……你爸爸的私生女？”
　　陈宇峥直接一脚把他踹飞。。
　　大概吃饱了以后，陈宇峥问囡囡：“吃饱了吗？”
　　囡囡点点头。陈宇峥给她擦了擦嘴，然后起来将剩菜放冰箱，将碗筷扔洗碗池。他去房间换衣服的时候，囡囡很乖巧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你叫什么名字？”何飞问。
　　囡囡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陈宇峥关上的房门，没有回答。后来陈宇峥穿了一身短衣，戴着帽子出来的时候，何飞还在锲而不舍地问她叫什么。
　　“她叫囡囡。”陈宇峥笑着说。
　　“靠，你家小孩都那么拽！”何飞说，然后问，“她是不是哑巴？”
　　陈宇峥的脸一僵，然后肯定地说：“不是。”
　　出门的时候陈宇峥蹲下来给囡囡穿鞋子。何飞说：“这么大的孩子还要你给她穿鞋子？”
　　陈宇峥握着她的脚塞进一只鸭子图案的鞋子，然后提鞋帮，确定穿好了以后抬头说：“电视上不是这么演的么，要给小孩穿鞋子的。”
　　“她多大？”
　　“七岁。”
　　“靠，七岁的小孩你跟两三岁的孩子比？我家阿姨的孩子两岁就会自己穿鞋子了！”何飞用你很白痴很白痴的目光看他。
　　陈宇峥抓向右脚鞋子的手松开了，然后将那只鞋子放在地上，问她：“囡囡，你会穿鞋子吗？”
　　囡囡点了点头，然后蹲下身很乖巧地将那只鞋子穿好了。
　　陈宇峥恨不得去撞墙。囡囡会穿鞋子，囡囡肯定也会吃饭。他竟然像对待一个两三岁的小孩一样，天天给她喂饭洗澡穿衣服……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去客厅里将小姑姑留下的育婴碟片都扔了。
　　陈宇峥牵着囡囡出门的时候，何飞疑惑地问：“你要带她去哪里？”
　　“一起玩啊！”他很理所当然地回答。
　　“你要带着一个七岁的小屁孩一起玩？”何飞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目光看他。
　　陈宇峥推出一辆自行车。之前他骑的那辆是赛车模式的，所以那天晚上囡囡只能坐在前面的横杠上，陈宇峥一面在暴雨中前进一面还要防止她掉下来差点翻车。所以回来后第二天他就去商场买了一辆有后车座的自行车。
　　他抱着囡囡坐上后车座。何飞还一脸不置信：“我们是要和郝佳佳她们一起玩。”几个青春期的男生女生一起去游乐园。
　　如果以往说到和郝佳佳一起去玩，陈宇峥肯定心里会充满了欣喜。可是，他现在一门心思都想着怎么照顾囡囡，所以完全没有了那份少男心思。一起来到游乐园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了一个男生和三个女生。原本是三对三的，只是现在多了一个小孩。
　　“哇，好可爱的小女孩！”几个女孩一看到穿着小裙子扎着小辫子的女孩就惊叫起来。郝佳佳已经将白皙细长的手指捏向了小女孩的脸蛋。
　　陈宇峥忽然想起，第一次发现那个煎饼摊子，第一次看的囡囡的时候她们也是这样尖叫的。虽然囡囡穿着很旧的衣服，被太阳晒得很黑，但是她的眼睛很漂亮，虽然营养不良，脸蛋还是像可爱的苹果一样鼓着腮帮子。
　　可是，她现在穿着漂亮的裙子，她们已经不记得她了。只有一个女生说了一句：“这个小孩有点眼熟。”
　　“是不是在陈宇峥家里看过呀？”郝佳佳用漂亮的眼睛问他。
　　陈宇峥含糊不清地说是吧。
　　他们去的是最大的游乐场。他们一行人都是生长在市区的，家庭条件都不差。游乐场已经来过好多遍了。有女生提议说新开了一个鬼屋，结果其他人全都赞成去鬼屋。陈宇峥看见囡囡一路上看到旋转木马，碰碰车等，眼中泛着孩童特有的惊奇的光芒，他说：“我就不去了，我先陪囡囡到处玩，你们先去吧。”
　　一个女生嗲声说：“哎呀，陈宇峥，你就和我们一起去嘛！你可以先带囡囡和我们一起玩鬼屋再出来玩其他的嘛！”
　　陈宇峥心里有点犹豫。
　　“去吧去吧，听说那个鬼屋很刺激的。”
　　陈宇峥牵了囡囡的手说：“还是不去了，别吓着小孩子。”
　　何飞打趣说：“你这样子，真像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他们笑着去找鬼屋了。陈宇峥带着囡囡将旋转木马，摩天轮等都玩了一遍。他想，囡囡家里穷，肯定从小没吃过什么零食。于是一路上将看到的卖小吃的店都吃了一遍。他自己胃口大，吃一路走一路，而囡囡是他给什么囡囡就吃什么。结果当天晚上囡囡就拉起了肚子，还发了烧。生病中的囡囡坐不了自行车，他急得大晚上背着囡囡跑到了医院，也忘记了打车。
　　到了医院。他才发现自己没带钱。幸好他认识的一个当护士的阿姨在值班，帮他垫了钱。看着囡囡终于躺在儿科的病床上挂了水，体温降了下来，陈宇峥终于松了一口气。
　　爸爸妈妈将他一个人留在家里说他独立了的时候，陈宇峥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因为自己不愁吃不愁穿，过节的时候还可以去不远的姑姑家蹭饭吃。可是，这一刻，陈宇峥忽然觉得自己长大了，开始要照顾另一个人。心中顿时涌起来的责任感让他的心都宽大豪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