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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伏玉来访青桃山(一) ...

  •   大雪纷飞,冷风呼啸,大地银白一片,堆积成厚厚的地毯。伊人身披披风,倚站桥头,抬眸望,眸含秋水,微微闪烁些许希望,直至暮色低垂,明月上梢,她垂眸黯然,苦笑。忽见星星点点摇曳红烛,眼眸一亮,红唇轻扬,宛若一朵在残风中盛开的红梅,启唇,轻言:“槿画。”那带着些许轻快明朗又略带憔悴的籁音缓缓飘入男子耳中,他手里的木红灯笼微微一颤,一袭玄色袍子在一片银白那般显眼。而那叫他一声‘槿画’的女子,却是身披白色狐毛披风,与大雪映在一起,煞是难分辨。
      他沉默不语,良久,女子苦涩一笑,抚了抚自己憔悴带着病态的苍白脸庞,其实,自己变的,何曾是憔悴的脸?伏鸢说,那一颦一笑,一言一语,似乎早就随着一个总是一袭玄袍的男子去了,早就不复存在了。
      “槿画。”她再次出声,努力的看着他的脸,只是雾气或许太浓,或许是白雪太大,更或许,是有一种力量抵挡在两人面前,不能走近,也不能看见彼此的容颜。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认出了他,不是吗?“槿画,青倦,就要走了。”
      你,会难过吗?
      冷风萧瑟,大雪飞扬,红梅残落,满地凄凉,她幽幽问道:“你,会难过吗?”
      会难过吗?
      蓝槿画会难过吗?
      他不知道,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是一直沉默不语,似乎想说些什么,微微启唇,终究是什么字都没吐出口。湖面上泛起阵阵涟漪,一根长竹划过湖面,模糊不清的湖面倒影着一条轻舟,悬挂在檐下的红灯笼忽明忽暗,仿佛是黑暗中的一点曙光,照亮了人心,可是,就是照不清那脆弱的女子。
      船来了,该走了。
      一名婢女手执花伞,袅袅掀开步帘,踏上桥头,撑开伞儿,搁于女子头顶,停后,轻道:“小姐,若再晚些,我们就出不去了。”
      薄唇微颤,双眸泛红,泪水模糊了双眼,忍了忍,却仍是没忍住,只好任由它如断线的珍珠般颗颗滚落于地。悄然转身,踏上轻舟,竹子轻曳,缓缓远离桥头。她转身上前一步,婢子随后,意欲抓住她的衣袖,不让她反悔走出这船。可她只是踌躇了半晌,尔后浅叹,罢,罢,罢,他既不愿看到自己,又何苦强求?转身,婢子掀起帘子,微微弯腰意欲进去,可是仍是隐忍不住浅浅回眸,仅仅只是一瞬间,转头,踏进。布帘垂下,她薄弱的身躯娇柔的身子从此真正与他隔绝。
      轻舟越泛越远,直至最后,宛若一点黑墨,最后消失不见。
      纤细节骨分明的手薄凉,有些僵硬,不知在桥头站了多久,直到灯油燃尽,一片黯然,他转身,缓缓离去。

      ***

      柒柒提着裙摆跑进青倦的房间里,一下子扑在青倦的怀抱里,甜甜的叫了一声:“青倦姐姐。”
      青倦放下手中的书,素手搂起柒柒娇小的身子,浅浅一笑,问道:“又怎么了?被爹爹打了?”
      “才不是呢,柒柒最乖了,爹爹好久都没有打柒柒了。”柒柒不满的皱皱鼻子,随之似乎想起什么,表情一转,笑眯眯的对青倦说道:“对了青倦姐姐,伏玉哥哥来了。他叫我叫你出去陪他吃酒呢。青倦姐姐,伏玉哥哥说只要柒柒把你叫出去了柒柒就可以吃到糕点,青倦姐姐你可要成全柒柒呢。”
      青倦无奈,点点她的鼻头,笑道:“小馋鬼,就知道吃,青倦姐姐平时可没少给你做糕点。”
      “不要嘛,青倦姐姐,伏玉哥哥难得来一次,你就去看看嘛~”柒柒开始撒起娇了,抱着青倦的手不放,头埋在青倦的怀里,低低的说着。
      青倦眉毛一扬,轻声问道:“伏鸢如何没来?”
      “柒柒不知,伏玉哥哥说只要青倦姐姐去了就知道了。青倦姐姐你就去吧。”柒柒双眸满含期待望着青倦,粉雕玉琢的脸儿上泛着微微的红晕,许是匆匆忙忙跑来,可见是多么喜欢伏玉带来的东西了。青倦不忍拒绝,且与浮玉许久不见,倒真真有些想念了。素手执起画扇,道:“既然如此,你可还不快起来?”
      柒柒兴奋的跳了起来,双眼笑眯眯的模样,倒是像极了两轮弯月。她拉住青倦的手臂,走在前头,青倦走路慢,被柒柒惹的哭笑不得。
      亭子里响起悠然的琴声,位于池水中央的凉亭漫纱飞扬,隐隐约约见一模糊身影做于里头。池里开满荷花,朵朵出淤泥而不染,亭子名为‘诗荷居’,倒是应了这里的景。幽幽的朱红色凉亭倒映于池水里头,除此之外,到还真没有一座小桥或让人通过的地方。柒柒笑了笑,抢先一跃,绣鞋轻踏荷尖,花瓣微微一垂,步子又立刻移开,下一刻,落在亭中。她向青倦招了招手,说道:“青倦姐姐,这些日子以来你总是窝在寝室里看书,很久没练功了,不知道赢不赢得柒柒。”
      青倦失笑,眼眸儿弯弯,不与柒柒对答,飞身一跃,不踏池水白荷直直落入亭中。柒柒不服气的撇了撇嘴,道:“青倦姐姐你施法!”
      伏玉轻笑,停了手中的琴声,瞄了瞄柒柒的裙摆,道:“你青倦姐姐施不施法我一眼就看得出来,不说青倦退步,倒是你,小丫头,你最近没好好练功吧?”
      柒柒一惊,垂头一看,裙摆果真有些湿润,浅桃色裙子被池水染湿,略略有些深暗。她气结,哼了一声,坐在椅上也不答话,直接抓起糕点就往嘴里塞。
      青倦笑眯眯的从她身上移回眼光,方抬头,便见伏玉灼热又关心的目光。她略略收敛笑靥,落座椅上,自酎清酒,不敢于他对视。伏玉无可奈何,只好先开口,问道:“青倦,你,可还好?听柒柒说,你半年不曾出房门一步。”
      青倦抬头,放下酒杯与画扇,转移话题:“伏鸢呢?怎的没来?”
      伏玉心里浅浅一叹,深邃的眸子染上一层淡淡的失落,白皙的皮肤在阳光照映下反射出淡淡的金光,明眸如星辰,皓齿如洁玉。他踌躇半刻,才缓缓道:“她有些事没处理,叫我先来,还让我给你说她处理好了事就来看你。”
      “恩。”青倦点点头,把壶里的清酒倒入酒杯,正要自酎,却闻伏玉问道:“青倦,那玉佩,你怎的还留在身上?”
      青倦的手微微一顿,把视线移到画扇尾上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散’字,一笔一划,刚强有力,似乎深深的印在了她的心上。自那日长白山醒来,身上就带着这玉佩,她不知从何而来,却也不肯迟迟丢掉。虽有一‘散’字,她还是留在身边。偶尔心烦意乱时会拿出来看看,似乎这玉佩,能给她一些些的安慰。有时候,她会看着这玉佩,想着这字的其意。散,散,散,会是分散,还是焚散?
      眺望远方,那附近的青山似乎冒着袅袅的青烟,她双眸迷离,呢喃道:“喜欢,就留着了。”
      伏玉一愣,随之说道:“这玉佩来历不明,你又不是不知,玉有灵性,别人赠的玉佩不能收,否则则是为他人挡灾。”
      青倦缓缓摇了摇头,转过头,看了一眼伏玉,随之一饮而尽自己手中的琼浆玉液,道:“可我,感觉不到他有害我之心。”
      伏玉浅浅一叹,饮罢清酒,倚靠红桩,微眯眼眸,细细思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伏玉来访青桃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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