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肆┟┈钢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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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钢锁
“嘿，大哥。”路霸和上旋抬起头，打招呼。
“嗨。”擎天柱笑了笑。“救护车怎样？还有多久？”
“大概明天。”横炮回答。
“大黄蜂，你刚才干吗去了？”幻影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大黄蜂。“老觉着你身上有股铁锈跟废机油的味道……”他边嗅着边一字一顿地说。
“去Sam家，结果碰上了声波。”大黄蜂扭了扭胸口的某个螺栓，起身到不远处的桌子上拿了一杯白色的能量液。“喔，新口味的能量液，来点？”
“行。”幻影说，“声波？他没死吗？地球上居然还有霸天虎，该死的。”
大黄蜂又拿了一杯，走过来递给幻影，随即在他身旁坐下。
“路障也活着。他们活不久了。”大黄蜂喝了一口，“他和路障不出两天就会系统衰竭——如果再不维修的话。”
“呃……味道真怪。”幻影咧了咧嘴，把杯子举远。
“是啊。”大黄蜂皱起眉头。
“嘿，大黄蜂，幻影，”上旋走到桌子旁，“你们拿着我的凡士林做什么？！”
“噗——”第二口喝到一半的的大黄蜂把嘴里的东西尽数喷了出来。
第二天早晨。
幻影还在迷迷糊糊中，就感到有个讨厌的人在拨弄自己的脸。
他睁开眯成一条缝的光学镜，磨蹭了一会儿才启动电源。一股生金属的味道突然喷涌过来，初阳下，眼前TF的机甲闪烁着几近通透的金色和银色光泽。“幻影，探长来看你了！快起来~”
“啊什么什么？探长？在哪……”幻影一激灵爬起来，向四处望去。
什么都没有。幻影半晌才反应过来，目光焦距到眼前那个TF身上。
“唷，你这个地球渣货，”幻影鄙夷地骂道，“你敢耍我？！”
钢锁脸一沉。“小子，你要是还不学会如何用你的排油管说人话的话，你那颗乱七八糟的脑袋迟早会被打爆。”
“你倒是试试，你这坨没脑子的柴油。”幻影翻身下床，一拳打在对方的胸口。
“你什么时候学会和我叫板了？”钢锁一手钳住了对方的脖子。
“喂，你们两个，安分点。”身后低沉的声音传来。钢锁转过了脸，幻影顺势看过去。
是司令官。
“早啊，大哥。”幻影有些别扭地打招呼。
“早。这位是？”司令官的目光飘向钢锁。
“不认识我了吗，汽、车、人、司、令、官？”钢锁抬起下巴藐视对方。
“对不起，我实在不认识。你知道，救护车很擅长提升装甲的性能。”
“钢锁。不客气。”他说。
“噢，是钢锁。”对方脸上突然出现一种“怪不得”的表情，让钢锁很不高兴。
“你都不打算握个手？”
“哦，抱歉。”擎天柱伸出手。
钢锁瞥了眼对方细长的手指，没有搭理，就大步流星地擦着他的肩膀走出房间。
擎天柱迅速把手收回，叹了口气。幻影道：“大哥，我去揍他。”说着也走出房间。
一只宽大的手掌搭到了擎天柱的右肩上。他回头，看到救护车略显憔悴的面容。“Optimus，你知道钢锁就是这样的人……。别太在意。”
“我怎么会在意？”擎天柱笑着，“你把我想成什么了？还记得有一次战略会议上我跟他吵起来，那时候我还年轻，火气大。后来我就深谙招惹这家伙的后果了。”
“啊，那次……那次他活该。”
八百六十万更替循环前。内战已持续四十万更替循环。
铁堡。汽车人前线指挥部。
临时会议室。
“……对于近几个月能量库都亏空的霸天虎来说，我们出其不意的袭击必定能给他们带来重创。霸天虎从来都不知道我们在边界线上也设有实力强劲的军事基地，这将是一个完美的机会，他们送上门的机会。”钢锁说着。
“不，不能想得那么简单。”一直沉吟着的司令官突然开口道，“据烟幕的情报所证，我们没有理由断定霸天虎急缺能量，况且凯恩城的地下输油管向来高产，即使是在能源枯竭的今天，凯恩的能源也比铁堡的多。我们不能排除这是个阴谋……”
“司令官，你多虑了。”钢锁语气冰冷地打断，“这并不是想得简单，而是根据形势做出的最合逻辑的判断。情报有时不能说明问题，况且烟幕的这份情报是两天前送来的，在战争年代，一分一秒情况都可能逆转。凯恩城的能源并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如果是根据当前形势的话，你的每一个分析都有理由被推翻。”
在场所有汽车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今天司令官和钢锁的心情似乎都不太好，很有可能引发一场唇枪舌战。铁皮、爵士、杯子等人又都不在，没人可以劝阻他们。
“钢锁，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的话，我也无话可说。”擎天柱的语气也变得冷硬，“尽管我们在边界线有军事基地，但却基本派不上用场，我想你知道其中的原因。所以，首先我们没有权力在边界线以外干扰霸天虎的任何活动，一旦他们跨出了边界线，我们没有任何办法；其次我们不能低估威震天的智商，以我对他的了解，就算他能源都用光了，他也绝不会来铁堡的，那对他来说等同于求饶。我认为我们不能过于鲁莽，得不偿失。”
“不，绝不能这么推论。”钢锁有些激动，拍了拍桌子。“司令官，我觉得你总是过于优柔寡断，这有的时候是件好事，但在这种年代，它就是致命的弱点。你要知道，战争就是一次肮脏的游戏，我们都是肮脏的玩家，为了信仰而战。如果你总是吞吞吐吐不下手的话，迟早有一天会被敌人甚至是盟友撩翻的！”他放出狠话，人人都能听出若隐若现的野心。
“钢锁，战事迫在眉睫，我们没必要吵起来。”司令官语气愈发冷硬。没人见过擎天柱发火，这位年轻的Prime从来没在任何人面前失态过。对于所有人来说，此时此刻他的表现就足以称得上“失态”二字。
“你也知道战事迫在眉睫？”钢锁刷地站起来，“别再犹豫了，擎天柱！”
他直呼司令官的全名。尽管放在平时这对于向来平易近人的司令官来说也不算什么，但偏偏在这个时刻，就显得很刺耳。
“我不允许，”司令官注视着钢锁，“我不允许我的部下为了一个幼稚而并无多大获益的想法送命。”
“幼稚？最幼稚的人是你！”钢锁彻底发火了，带爆破音地吼起来。
气氛刷一下变得紧张。空气凝滞在所有人的耳畔，上升到一定的温度。
救护车忍了半天终于开口：“钢锁，我最近把你的线路接错了不是？！你闭嘴！”
“医官，这是我和司、令、官之间的事，我不想波及无辜。”救护车给他找了个台阶下，钢锁熟视无睹，语气很挑衅。“波及无辜”，这是在向博派最高领袖宣战么？！
擎天柱一直静静地注视着自己那个年轻气盛的指挥官，眉弓抬到了一个冷峻的弧度。年轻气盛，他反复在心底念着，他只是年轻气盛而已，不用和他计较，过一阵他自然会懂我的用心。
事实上后来擎天柱回想起来，当时的自己不也是那么年轻气盛的么。
只是当时的他还尚未到达有这个认知水平的年龄。
他记得自己打开了面罩，露出那张严肃沉静的脸。铁皮说他的脸特别适合在协商的时候露出来，因为这张完美的脸有一种逼人妥协的强大气场。擎天柱深谙自己的个人魅力，他也懂得如何运用。
“为了一个并不存在的战略部署，汽车人起内讧，你觉得好吗？”
钢锁愣了一会儿，随即眼神一沉：“怎么，你想干吗？你想卖色相吗？”
救护车的语气彻底死灰：“钢锁你这个炉渣，你完了。”
“如果非要持反对意见的话，请你离开。”擎天柱尽量保持礼貌措辞。
“你领导的汽车人，永远不会胜利！”钢锁愤愤地朝厅外走去。
“你更不会。”擎天柱最后斜视了他一眼。
这次争吵导致的后果是，从此以后十更替循环机器恐龙战队都真空般消失了，汽车人失去了一支主力军。擎天柱不止一次头疼地四处寻找他们，却总是无果。
而某一天钢锁率领着部下返回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是充满火药味的。
“都几百万年过去了，这家伙根本没变。”救护车说。
“是啊。”擎天柱唏嘘道。随即他问：“对了，你给我的那条消息，是什么意思？”
“嗯？你的Matrix丢了。”
“是吗？我记得……我一直放在胸口。”
“我还以为你会看一下。”
“我当然相信你。”擎天柱叹口气，“我还得找到它在哪儿。”
“我有些线索。”救护车说，“我猜可能在威震天那里，当然是我猜的。”
擎天柱抬了抬眉弓。
“我维修你的时候调出了记忆芯片——你放心，我只看了关于你伤损的内容。”他续道，“决战的时候，御天敌砍断了你的右臂，当时你昏迷过去了。下一段画面跳出来的时候，就是你醒了，把威震天的脑袋扯了出来……”
擎天柱的视线成一条缝。
“两段记忆之间有十秒钟的空白，”救护车摊开手，“我们都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后来我发现你的Matrix不在。从大战结束一直到你躺在我的修理台上，我想你都没有和任何人过过招，Matrix在这期间丢失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所以……”他停下来，保持着那个嘴型。
“但威震天的尸体在哪儿？”
“谁知道呢，也许连尸体都没有了。”
“我记得昨天我们俘获了声波，看来我还得去找他。所幸我没有把他杀了。”
“你没有杀了他，不代表他不会死。我估计霸天虎就剩他一个了，他全身是伤，熬不过几天的。”
“我会去找他。”擎天柱沉吟了一会儿，随即道：“你脸色不怎么样，先去休息吧。”
基地大厅内。
“对了，钢锁，你知道探长怎样了吗？”幻影和钢锁这两个没心没肺的早已化敌为友。
钢锁只是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过脸喝了口能量液。
“他死了是不是？”他的声音沉闷下来。他想知道答案，他又怕知道答案。
“被挽歌打死了，在你离开之前。我们一直瞒着你。”钢锁突然转回脸道。
“哦，果然。”幻影被挤成一条缝的眼睛渐渐黯淡下来，语气始终很平静，仿佛知道了一切似的。
“别太难过了，兄弟。”钢锁拍拍他宽厚的肩膀。
“我没有难过。”幻影喘了口气抬起头，眼神里流泻出凄惨的光。“我料到会有这一天，在我离开塞伯坦，离开他之后。”
“但愿如此。”钢锁沉默了一会儿，想到了什么似的：“不过，蓝霹雳为探长报了仇。探长死后第二天，我们几个汽车人在油吧里和两个霸天虎狭路相逢，一个是挽歌，另一个是路障。我们一直打，打到了好几个街区外。路障不知怎么的溜走了，挽歌被蓝霹雳一刀捅死。”
“什么时候？我是说，探长……”
“二十一更替循环前。当时你一直在执行间谍任务，我们本来也见不到你，所以就瞒了你二十更替循环——直到今天。”
“谢谢。”
“什么？”
“谢谢你们瞒了我啊。”幻影苦笑，“那时候我那么年轻……这件事太过沉重，我没有能力承担。但现在不一样了，毕竟事情已经过去挺久了，没心情再计较。”
“没心情？……我看不见得。”钢锁把喝空的杯子往桌上一丢，起身，离开。
幻影坐了一会儿，脑子里乱七八糟起来。最后他启动了隐身模式。他不想任何人烦他。
他看着路霸坐在电脑桌前，和飞毛腿聊天。路霸那草绿色的涂装让他想起了探长。
钢锁向司令官的办公室走去。战争结束以后，他还是习惯没事的时候坐在办公室里，即使没有任何文件需要处理。与以往不同的是，他不再锁门了。
钢锁踏进办公室，偌大的办公室里，擎天柱窝在椅子里面，椅子的朝向是那扇巨大的落地窗。他悄悄地走到他身旁。对方低着头，双手交叉在胸前，睡着了。完全放松的状态下，他的面罩不经意地滑开，露出紧抿的嘴。
又在睡觉，这家伙。钢锁想。
擎天柱突然睁开眼，钢锁吓了一跳。
“钢锁，有事么？”声音很疲惫，变得更加低沉沙哑。
“最近很忙吗，司令官？”他问。发自内心的疑问，不是讽刺。
“前几天一直在帮人类做战后修缮工作，没怎么休息。”
“我听救护车说你的Matrix不见了，怎样，有线索吗？”他把一只手搭到司令官的座椅椅背上。
“还没确定到底丢在哪里了。”
“御天敌前辈说过，Prime能感知到Matrix的位置，你为什么不试试？”他知道自己这句话会引起对方的极大兴趣。
“我不知道怎么做。你有办法？”果然，司令官直起身。
“噢，那我当然也不知道。”钢锁摊了摊手。“御天敌前辈把Matrix给你的时候，都没有告诉你怎么使用它吗？我听说他来了地球，被你复活了，你也许该问问他。”
“前任Prime是不会告诉现任Prime太多东西的，一切都要靠自己去学。”擎天柱说，“你好像只听到了一半内容。御天敌他叛变了，已经被我杀死。”
“叛变？！”钢锁惊讶而不解的表情，擎天柱早有预料。
“关于我们这一战，你们可以去问问横炮。”他说，“我让他复活，就是个天大的错误。”
“好吧，真是莫名其妙。”钢锁恶狠狠地道。半晌他说：“不该打扰你，我先走了。”
“没关系。”擎天柱若有所思地看着对方离去的身影。
夜。
基地里，各人躺在各人的充电床上，想着各自的事。
司令官，钢锁想，他真的老了很多。那张脸依旧完美，但眉宇间的朝气却没有了，这是无法逃避的。也许这是因为战争结束，他那股斗志已经烟消云散了？谁知道呢。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加入汽车人阵营时，司令官亲自要求会见他。他当时紧张地搓手，不断虚构着司令官的长相。直到对方出现在自己眼前时，他才发现自己之前的构想简直是……没有内涵。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对方很亲切，却让他更加紧张。还记得司令官说过一句话，“我在你这么年轻的时候，就被Matrix选中做了Prime。”
这只是一句鼓励新兵的话，他却始终因为这句话而不平。凭什么？Matrix的随心所欲是有标准的么？如果真有标准，谁知道它是否公平？没有什么标准是公平的。谁知道要是掌握大选权力的人——如果有这人的话——心情要是不好了，Prime的称号会落到哪个军品身上呢？！是他钢锁都说不定啊！
后来他渐渐了解到这位司令官的出身——某资料库的档案管理员。
简直炉渣。他想。
他钢锁好歹也是地球科学家制造的，专门用来格斗的高智能TF，怎么着也比这位毫无背景的Prime要强！
于是他开始不平，这样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今天，他看到司令官憔悴面容的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懒得去想，他不是多愁善感的TF。他只知道，自己以前的想法真是狭隘透顶。
事实上钢锁不知道，狂派的最高首领威震天，以前是个矿工。
钢锁来晚了，他没有和汽车人盟友作战，在他们离开塞伯坦去地球的这四年里。他当然不习惯，但他更不习惯的是听命于擎天柱。他一直以为自己还是以前那个轻佻的、目中无人的小伙子，司令官也是年轻气盛、少年老成的模样，因此他接收到司令官的讯息后，迟迟不肯回应。他一直和那些残余的居民流亡在塞伯坦上。
直到那一天。
那天烟幕下定决心要告诉他一件往事。他说这件事让他痛心疾首，让他觉得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垃圾。
钢锁边咳嗽边笑了，声音很沙哑。他说你说说看啊，到底是什么事让你终于能对自己有了个准确的定位。
于是烟幕说了。
接着钢锁一脸死灰。他轻轻拍着烟幕因抽泣而不断起伏的肩膀，无话可说。
后来他们便来了地球。
那件事发生在二十一更替循环前，幻影走前的二十更替循环。
擎天柱回想着白天钢锁对他说的话。
御天敌前辈说过，Prime能感知到Matrix的位置。
御天敌前辈说过。
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叛变的前任Prime。但他知道，试试总是没错的。
他感受着胸口，他试图感受里面空荡荡的回音，但没有。他只感到和往常一样，激跃而充满活力的跳动。Matrix根本不像是丢掉了。他有些奇怪。
于是他闭上眼，集中精力聆听胸口的跳动声。时间、空间、物质都凝固在身周，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暗物质黑洞，自己静静地悬浮在流水中，周遭的一切都扭曲、碎裂，然后化成更多的流水，摩挲自己的机甲，以及机甲里的……灵魂。
他看到了。
他看到一片漆黑，角落里的生金属折射着微亮，中间隐隐约约有蓝色的闪光，还有电磁波朦胧的噪音。似乎是谁的火种舱。
怎么会是蓝色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肆┟┈钢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