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近来怕说当时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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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极殿内，一片肃穆的黑色。
凌夜直直的跪在庭中，门前斜射入一方阳光。
“怎么才来？看来朕这个皇帝的话越来越没分量了。”墨邵阳俯视着跪在不远处的人。
“请皇上赎罪，子丑晌午才收到圣旨，便过来了。”
“看来你是丝毫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又是一句反问的话。凌夜实在不喜欢这种挑衅的语气，只是心中事情尚未明了，又想推脱了这个差事，还不想把眼前这个人惹毛了。
“回皇上，臣知错，任凭皇上处置。不过臣有一事不明，请皇上赐教。”
“臣？”说话越来越生分了。墨邵阳心道，“什么事？”
终于扯到正题上，凌夜深吸了一口气道“臣不知皇上旨意所为何意，臣才疏学浅，担当不起如此重任。朝廷每隔两年开庭科考，是为了选贤任能，马虎不得。臣既无官品，有无爵位，自是难以胜任。故而请皇上收回旨意。”
原来入宫来就是为了和自己说这些，难得他这一席话还颇有条理，不卑不亢，墨邵阳倒是不禁暗自赞许，许久不见，这口才是越发好了，只是都用在耍脾气上了。
“恩？就是这些？”墨邵阳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是，就这些。”看他的神奇，凌夜只觉得自己是掉到陷阱了一般。
“你的话我记下了，不过朕今天不想跟你谈这个。”墨邵阳不急不缓的说道，“起来，跟朕去花园走走。”
凌夜诧异的抬头，不知道他护路林卖的什么药。墨邵阳屏退了要跟来的言倾书，独自一人走在前面，凌夜在后面两步的距离跟着。
“听说你在昕王府日子过得很自在嘛。”墨邵阳突然发问，“听说你不仅不给王爷王妃问安，还经常寻不到人影，是或不是？”墨邵阳突然转身，正好和凌夜四目相对。
凌夜错愕的低下头去，墨邵阳伸手抬起他的下颚，“回话！”
“是……”
“好大的胆子，是谁教你的规矩！”下颚上的手突然捏紧，一阵尖锐的疼痛席卷而来，眼睛中却微微带了水汽。
“那么说你性情孤僻，不喜与人交谈也是真的了？”墨邵阳松开了手，继续问道。
凌夜微微呼出一口气，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是要找自己算总账了么？这么多年都不闻不问的。
“朕记得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啊！”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却让凌夜颇感意外。
墨邵阳的目光在一次看向他，逼得他无法回避，“你是不是在恨朕？”
这句话一出，凌夜突然一激灵，脱口而出“子丑不敢。”
“回话这么快，口是心非，是子丑不敢，墨凌夜就敢了吧。”墨邵阳自嘲的说了一句。
墨凌夜，这个名字很久不曾听人叫起，久到都快忘记是自己了。
“皇上开什么玩笑，墨凌夜早就死了……”
“你说什么！”墨邵阳大怒。
“墨凌夜早就死了，再你把他送给王爷的那一天！”话才说完，猝不及防的一脚将他直踢出半米，撞到旁边的花枝，手杵到泥土里。
“滚，马上给朕滚，不要让朕再见到你！”那双酷似舞霓裳的眼睛质问的看着他，让他心烦意乱。
凌夜缓缓起身，拍落裤脚上粘粘的落花枯叶，再看了他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再也不要回来了，真好；再也不用见面了，真好。
只是这次闹剧并不会这么快的结束，快走到花园入口，和正欢快的向这边过来的二皇子墨凌月撞了个罩面。
“谁这么不长眼！”忙着收拾衣冠的墨凌月抬头看到是凌夜，不禁嘴角勾出一个大大的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三弟啊！”
又仔细端详了他一番，发现衣服上还有潮湿的泥土，不由得皱了皱眉。“三弟这是打哪儿去啊？”
“二皇子认错人了吧。”凌夜并不想搭理他，见他没什么事，便要离开。
“等等，”墨凌月一把抓住了凌夜的肩膀，“这么不待见我这个哥哥？”
“二皇子玩笑了，我高攀不起。”
凌月愣了一下，道“我却是忘了，父皇把你过继给叔叔了，看我什么记性。不过就算是去了王府，论起来，你还是应该叫我一个哥的吧？”说出这样一通理论来，凌月颇为满意。
转身间凌夜竟也是笑了笑，“哥哥说的是，”感觉不远处的墨邵阳似乎靠近了不少，忙道，“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凌月看着他急急逃离，又是想笑了，看到父皇正走进自己，马上变得一脸严肃起来。
“父皇……”还不由的用余光向外瞟向凌夜离开的方向。
刚才他们的对话，墨邵阳听的差不离，却觉得凌月有几句话还是说到点子上了。自己的一道圣旨，就能生生改了这骨肉联系？
“父皇宣而臣可是有何吩咐。”凌月一副乖巧顺从的模样。
“事情想必你也是知道的。这次科考的事情，你和凌夜相互协助，你不是一直说朕不给你机会吗？”
“儿臣知道，儿臣不会让父皇失望的。”凌月一副自信的神气。
“没什么事儿了，你先下去吧。”
“儿臣告退。”本想追上去找凌夜，走到一半路，路遇了嘉祈知州宋颖生。这人曾担任过多次会试的主考，于是凌月便和他去请教了一番。
这边墨邵阳一个人还在花园悠悠的逛着，才下过一场雨，走在台阶上隐约能闻到泥土的味道。霓裳最喜欢海棠花了，这一场雨后，却是落了大半。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这人儿不在，花又有谁怜，眼前不由得闪过刚才凌夜转身离开的背影。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近来怕说当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