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降特种公主》若雨翎音

19、苍云之风 第六章

　　酉时刚过，榴园.
　　唐禾鸣坐在书椅上，若有所思。书桌上的烛灯照的房里明晃晃的。
　　从门外走进的唐克己见了，有些意外。头一回见到父亲这个样子。
　　“克己，你来了。”唐禾鸣收回思绪，“敏儿那孩子应该没什么是了吧？”
　　唐克己点点头，“刚才喝了点粥，听伺候敏之的丫头说，粥还是烟儿亲手熬的。敏儿说很好喝，现在精神也好了不少。”至今他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其实雨烟小时候很是逗人，他们几个孩子中，也只有雨烟遗传到了父亲的那双眼睛。小时候咕噜噜的特别有神，喜欢缠着复礼，见到他倒是有些怕的，也只有他在给她买糖葫芦的时候会和他亲一点。后来复礼说，雨烟觉得他像父亲比较多，所以有些怕。
　　可是刚才那个眼神，完完全全不像雨烟了。那种挑衅的口气和眼神，与怕这个词一点都沾不上边。看了一眼父亲，发现父亲的眼神是落在左侧墙上挂着的那副丹青画像上。
　　那副画像是爹在三姨娘生前所画的，画中女子抚琴而奏，长发随风飞舞，一双凤眸含羞带怯，而笑容却足以倾国倾城。也难怪父亲落笔：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父亲的才华苍云国说第二，谁又敢自称第一？这幅丹青画作中，三姨娘仿佛并未离世，一直就在身边。
　　记忆中的三姨娘和母亲其实一直合得来，三姨娘也时常与母亲午后围桌而谈，要么缝制衣物，要么唠唠家常。三姨娘也从未如世人说的那般占着父亲不放，总是那般恬静温婉的，无论是对他，或者复礼，又或者是婉婷都是甚好的。所以在三姨娘过世后，母亲也把烟儿视如己出。只可惜母亲走的也太早了，若非如此，烟儿也不会得病。
　　唐禾鸣转过头，发现长子也在看那副画。
　　“烟儿的容貌完全是遗传了她娘亲。老夫时常在想，烟儿犯病虽说是坏事，但也是好事啊！”唐禾鸣叹了一口气，“人说红颜祸水，我能护着子柔，又如何能护烟儿一生呢？”
　　“所以爹才将烟儿放在别院中不闻不问？”唐克己一直对这有些不解，现在听闻父亲一番话后有所了解了。
　　“复礼一直说我不管烟儿，也有好些年不曾与我平心而谈了。”唐禾鸣摇了摇头，那样对烟儿不管不顾他也不能对儿子说出那个不能告诉外人的原因，“父子情分也生了不少。”也难怪他会一时冲动带着琳玉私奔。
　　唐克己没有说话。唐禾鸣转头看着他，“克己，你也是这般觉得？”
　　“儿子觉得，是因为烟儿长的太像三娘，父亲是看到了烟儿想到了三娘，每每想起便会心痛，加上烟儿的病，父亲把她放在别院。”唐克己据实以说。烟儿犯病的时候总喜欢和父亲闹，刚开始父亲是护着的，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闹，时间一长不要说父亲，连他都觉得有些闹心了。
　　起先他还时常会去别院看看烟儿，不过每次都是被烟儿拿东西乱砸一气，再后来他娶妻生子后，也就不太去了。只有复礼十年来一直坚持着去看烟儿，当然烟儿对复礼的态度和对他完全不一样。事后想想，自己恐怕是长得太像父亲的缘故吧。复礼长的像过世的母亲，烟儿小时候最喜欢粘着母亲了，因为这样，复礼占了不少好运气。
　　想到这里，他蹙了一下眉，“爹，复礼的事……”
　　唐禾鸣从鼻子里呼了一口好长的气，“这小子真是不让我省心！”
　　“那……”
　　“暂且无事了，太皇太后派人传话说，明日便会释放了复礼，让唐李两家在最快的时间里择吉日完婚。”唐禾鸣捋了捋胡子，“只不过之后的事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您是说皇上……”唐克己猜测。
　　“嗯！”唐禾鸣点点头，“如果复礼有你一半的心思就好了！为何洛亲王会娶李琳玉，难道他们不知道复礼和琳玉从小是青梅竹马吗？苍云的美女赛过天上的云，那洛亲王又怎会只娶她李琳玉呢！”
　　“我懂了！”唐克己眼眸一定，“他们要的便是我们违抗圣旨的罪名！难道洛亲王仍旧在记恨爹当年的提议？”
　　唐禾鸣拿起书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如果说，我只是提议便让梁梦嫣能够远嫁纳仁？纳仁的太子又怎么会恰巧在哪节骨眼上来苍云要求娶公主？”
　　“爹，您的意思是说，这些都是有预谋的？”唐克己有些不太敢相信。
　　唐禾鸣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梁梦嫣，从小与皇上和几位王爷一起长大，就如同复礼和琳玉般的。洛亲王对梁梦妍有情也就罢了，可偏偏皇上对梁梦嫣也有意啊！当年洛亲王还是太子，先帝也还在，太皇太后当时本就不喜欢梁梦嫣，再后来毅亲王谋反，归根究底的原因还是因为太后！不管是谁做了这把龙椅，太皇太后都是不希望先皇和毅亲王的事再一次发生的。苍云经不起第二次内战了。”
　　“所以爹就提议，接着太皇太后就下了懿旨了？”唐克己回想了一下，“我记得那年洛亲王和皇上都在三清山上荣亲王那边！难怪啊！难怪啊！”那年他还没有入朝，只记得爹有一阵回来脸色非常的不好。直至今日，爹在朝中的日子也不好过。
　　“太皇太后这些年对我们唐家的关照，便是要还这个人情给我啊！”唐禾鸣长叹一口。
　　“那皇上那边……”唐克己思索了一会，眉头紧锁。
　　“嗯，只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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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季，正是茉莉花绽放最绚烂的季节，而唐雨烟院子里的那些茉莉花也如朵朵白云落下似的，淡雅的清香四溢。
　　紫菱很小心的在采摘一些茉莉花瓣，准备善加存放，一是用来泡茶，二是可以泡澡。自从播种到开花，唐雨烟每次沐浴都是撒上满满的茉莉花，久而久之，她身上便有了一股挥之不去的茉莉清香。心情好的时候，她还会编一些茉莉花的手链给紫菱和绿萍，把两个丫头乐的整张脸就剩下了嘴巴。
　　自她出现在主院至今只不过十来天，唐禾鸣没来过，听古代路边社的小道消息，因前一代云中郡一带暴雨连日，造成了濮江一带发生洪水，数万亩田地被淹，死伤无数。唐禾鸣便被朝廷委任去视察情况。
　　冀阳郡离开云锦并很近，若是马不停蹄的赶也需要3天时间。不过雨烟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有些好奇不已，视察洪水灾情需要堂堂一品亲自去？不过后来想到康熙在位时，雍正作为儿子的也亲自去视察过灾情，那唐禾鸣去也极为正常了。
　　不过对于她突然恢复正常，府里上上下下人似乎都无法接受，不是觉得她中邪了，就是鬼上身了，而那位太傅府的女主人更为厉害。
　　说起这位女主人，其实原本也是二姨太罢了，只不过在唐禾鸣死了正妻又死了小妾之后，被抬为了正方。这样一来，唐湘莹和唐为仁便成为了嫡女嫡子，而她则是作为生母过世后被过继到正妻名下的幺女，过继的那日就被抬为了嫡女，所以，唐禾鸣的3子3女都是嫡子嫡女。只不过，除了唐湘莹和唐为仁叫唐夫人娘之外，其他的子女都叫她二娘。
　　那位太傅府的目前女主人害怕之余更是请了一位道士来对着她作法。又是摆长桌，点香，那把剑挥来挥去嘴巴里咿咿呀呀的念着什么，她也是聊胜于无的看着，反正没看过，长长见识也好，一遍饮茶一遍看道士做法，也没什么不好，直到那位道士对着她吼了一嗓子现原形接着拿着一脸盆的狗血要洒她，幸好她躲得快，一盆慢慢的狗血全都泼到身后看戏的下人身上去了，于是她一怒之下掀了桌子椅子，冷冷的看着那个道士，把他吓得不行，再让两个小丫头去报了官府。
　　衙门派了人来，证实这个道士只不过是一个欠了一屁股赌债的骗子。从那个家伙摆摊子一开始，她就断定这家伙是来骗钱的，做法只不过是个形式而已。好歹她是警察，高科技的犯罪手法都见过了，这种几千年前的手法得了吧。
　　当着府里上上下下下人的面，和衙门派来的衙役的面，她面色不悦的对她的二娘说了一句，“二娘，就算你要证实你大白天的见鬼了，也麻烦你找一个靠谱的来，我没有那么多闲暇时间来陪你消磨着玩。浪费爹的钱也就罢了，别给外人当做茶余饭后的消遣，硬生生的丢人现眼。”说完她甩袖而去，之后那位二娘气的不行，也给大哥唐克己好说了一顿。
　　就是不知道唐禾鸣知道这事后会怎么说。她好奇。现在想想，她这位爹也应该差不多回来了吧？
　　巳时过半，太阳早已挂在半空，阳光正好却不晒人，前几日唐雨烟亲自动手在院里搭了一个小棚，用一些废弃了的木头敲敲打打的弄了一张桌子和一张木头的床，大致有些像现代北欧简介家具的风格，又让两个丫头缝了些软垫和靠垫，每日下午她便在木床上看一会书或小憩一会。现在这会，她把那把会嘎吱嘎吱作响的摇椅搬了出来，靠在摇椅上闭着眼睛晒着日光浴。棚子的布帘正巧遮住她的脸，而身上被太阳晒的暖暖的。
　　还记得以前死党之中，最懒的是纱纱，接下来就是她了。致纶常说她是外人看起来是一个勤奋的三好学生，其实相处久了才了解，也是一个懒的不行的人，虽然没有懒到纱纱那种程度，但是也是属于有捷径就绝对不会按正常路走的人。
　　当然了，这也只是学生时代而已，之后当了兵再做了维和警察后，这些懒惰的因子就仿佛被催眠了一般，而现在这种悠然惬意的生活状态又使得这些沉睡了十多年的懒惰因子一个个的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若不是她没含饴弄孙，这就赤果果的就是退休般的生活啊！
　　绿萍看着自家小姐那悠闲的样子，忍不住的问，“我说小姐，你不是说想出去走走么？”怎么自从那天从主院回来之后天天悠闲的像神仙啊？
　　雨烟轻笑，没有睁眼，只是晃了晃摇椅，椅子慢悠悠的摇了起来，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不动听也不刺耳，几天下来也居然习惯了这个声音。“愈事韬晦，群居游处，未尝有言。”
　　“啊？”绿萍迷茫的看着她。
　　也不为难丫头了，她直白道，“我这是为出去而做准备。”
　　“没见小姐有准备什么呀？”绿萍一脸的不解。
　　“你们家小姐是要正大光明的出去，而不是偷偷摸摸的。”几日来都等着唐禾鸣大驾光临，结果盼了几天，影子都没见着。也罢，权当做修身养性了。大半年的时间，自己每天日复一日的锻炼，手臂上也练了一些肌肉出来，今天一早起来打了一套拳，居然身手恢复了不少。
　　紫菱拿着一些被单从里屋走了出来，在院落一侧的绳子上晒了起来。“小姐，今天二少爷回府了，听说还官复原职。”
　　“哦？”唐雨烟睁眼望向紫菱。
　　她知道这个二哥抢了洛亲王的未过门的老婆，而那个老婆偏偏是皇帝下旨赐的婚。热恋中的男子智商为零这句话不假，抛下一大家子的人带着心爱的女人跑了。想来这个二哥还真是胆大包天。不过，在这种封建主义社会里，这种违抗圣旨的举动是要满门抄斩的吧？李家小姐一般是会被赐白绫一条要么毒酒一杯。可她倒是很佩服这个二哥，太牛了！
　　而据她所知，这件事是在她从棺材里跳出来之前所发生的，唐复礼和那个李家小姐逃了将近半年终于被抓住，她那个胆大的二哥自然是免不了牢狱之灾的，李家小姐似乎被软禁在家里，时隔两三个月的也没见什么动静，现在倒是无罪释放还要他们择日完婚，看来唐禾鸣还真有点本事的。
　　洛亲王和唐太傅不对盘的事情两个小丫头都告诉她了，而这件事整个苍云都心照不宣了。这个传闻中残酷无情的冷傲修罗应该没那么好的心肠吧，还新仇旧恨的。只怕这个喜事也不是什么真正的喜事，后面肯定还有后招。
　　古人没有电脑、电视、卡拉ok这种东西可以娱乐，男人的娱乐场所除了青楼就是酒楼，时间一长也会没有兴致的，所以大部分时间估计只能在勾心斗角这个项目上玩的乐此不疲了，尤其是那种位高权重的，都有被害妄想心理。
　　这个二哥似乎是太傅府里对唐雨烟最好的一个人了。两个丫头说这个二哥时常回来看看这个别院里的小妹，不是带一点梅花糕，就是带几串糖葫芦，当然了，从她到这里这段时间里是没有见过这个崇尚现代恋爱思想的二哥，因为他都自顾不暇了。唐雨烟和所有人闹，却唯独不和唐复礼闹。这点到让她百思不得其解，也搞不懂这个唐雨烟在想什么。
　　如果说以前的唐雨烟了解唐复礼的话，她可完全不了解这个哥哥。
　　“小姐，给你泡了一壶茶。”绿萍端着一个托盘过来。
　　她一笑，接过倒了一杯。其实她还是比较喜欢和焦糖玛奇朵的，致纶说，喝茶有瘾，其实喝咖啡也是一样的，她不是需要咖啡来提神，只是喜欢玛奇朵那种既有卡布奇诺柔的软顺滑又有意式浓缩的浓郁香味的混合而已。只可惜这里没有，无奈用茶将就了。
　　举杯轻啄，茉莉花的香味萦绕鼻尖。有些慵懒的闭了闭眼，也不知道何时能够见到这个二哥来着。
　　才这样想，门外便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嗓音。
　　“烟儿，二哥来看你了！”
　　唐雨烟一口茶水哽在喉咙口，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急急的从摇椅上跳了起来，用手不断的顺脖子，好不容易憋了一会硬是吞了下去，活像塞了一个包子下去似的，喉咙口疼的眼泪都出来。
　　“烟儿？！”来者进门看到站着飙眼泪的唐雨烟后，瞬间呆滞了几秒，才不确定的喊了一声。
　　唐雨烟从来没有这么想把刚才那个说话的人暴揍一顿的冲动，待顺了顺气，抬头想打雷下雨一番的，结果看到眼前那个瘦削额头还有着一道伤口却仍旧不失文雅男子后，原先预备说的话瞬间就消失殆尽了。
　　“二少爷！”绿萍和紫菱都请了安。
　　“烟……烟儿？”那个男人有叫了一声，语气里满是试探。
　　雨烟一惊，那个熟悉的嗓音。
　　“你是烟儿是吗？”男子几个跨步走了上来，虽然问的是疑问句，可脸上满是欣喜的表情倒是像在说肯定句，上上下下不断的打量着她，“将近一年不见，丫头都长的这么漂亮了呀！二哥就说我们家烟儿不擦那些胭脂水粉就赛过云锦四大美人呢，果然不假啊！”
　　雨烟愣愣的站在那里，心里不断的在问，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太像了，唐复礼太像那个人了，容貌也好，嗓音也好，除了瘦了点之外，。
　　“烟儿？？”见妹妹久久不发一语，唐复礼有些疑惑的蹙眉。
　　“哥！”她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声，扑了上去抱住了唐复礼。
　　唐复礼刚才那个蹙眉的动作，也像极了那个人！那个小时候总是替她背黑锅的人，那个有什么好吃好用的先给她的人，那个以为她被欺负而愤怒的把靳翔揍了一顿的人，那个去给她买生日礼物而再也没有回来的人……
　　“烟儿？！”唐复礼过多的是惊讶。
　　“就一会……就一会……”她喃喃的说着。
　　明知道他不是岳懿，明知道岳懿不可能复活，可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一会，就一会就好，可能是她的孤独和懦弱，还是岳懿是她心中永远无法痊愈的一道伤口，又可能是她太过想念那个世界了。此时此刻她太需要一个可以借她靠一会肩膀的人了。
　　“嗯，好。”唐复礼淡淡的应了一声，并未说其他的。双手顺势的抱着雨烟，轻轻的摸着她的头发，他比雨烟长六岁，以前他也是这样摸雨烟头发的。那个时候的烟儿小小的，头发很软，不过他更喜欢在娘怀里对着他咯咯笑的那个小烟儿。
　　也就一会，唐雨烟闭了闭眼睛，把涌出的泪意逼了回去，直起身子，“好了，谢谢！”
　　这下，唐复礼倒被她给弄的纳闷了。“烟儿，你以前从来不和二哥说谢谢的。”这个一谢关系立马就疏远了。
　　唐雨烟转念一想，也是，“那好，我把那个谢字收回了。”初来乍到的，加上之前唐雨烟所说的，她可以用冷淡的态度去面对唐禾鸣，去面对唐克己，去面对那些人，但是她却无法面对这一张和岳懿相似的一张脸庞。
　　“天王盖地虎！”她突然大喝一句。
　　唐复礼楞了下，“啊？”
　　不是岳懿！她明知道的不是么？不撞南墙不死心的习惯啊！笑笑，“没事~”
　　“小丫头长高了不少么。”唐复礼轻轻的拍拍她的头。
　　“那是~”唐雨烟一抬眼睛，做了一个“用飘柔就是自信”的甩头动作，“大半年了，不长高就有问题了。”
　　唐复礼一脸摸不着头脑的感觉看向绿萍和紫菱，再转回来看着雨烟，“烟儿，你的病是哪个大夫看好了？”才道家中，就听闻下人说三小姐的疯病好了，他是不信的，但连大哥都说烟儿似乎好了不少，于是才洗了个澡午饭都没顾上喝口水便匆匆而来了。如今一看，烟儿看起来正常的很。
　　“不知道，自己好了。”她习惯性的耸耸肩。
　　唐复礼对于她这个动作有些看不懂，却不知这个动作在另外一个世界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见唐复礼一脸的不解，在一旁的绿萍解释起来，“二少爷您只知道小姐被洛亲王打入河中，之后三天二少爷便……”绿萍想说私奔二字的，想了一下觉得不好，“二少爷便不在府中了，小姐睡了好几个月才醒来，醒来后的小姐病突然就好了，可是以前很多事情却不记得了。”绿萍还附带着把唐雨烟刚醒过来谁是谁都分不清，衣服都穿不来等等糗事都说给唐复礼听，弄的唐雨烟直接想灭口了。
　　她说的尽兴，完全没看到一边的唐雨烟很不爽的用着阴鸷的眼神盯着绿萍，直到紫涟拼命的拉了她的袖子，她才发现，于是立刻一言不发了。
　　“其实，紫菱和绿萍都喜欢现在这样的小姐。”紫菱算是打了一个圆场。
　　“紫菱？你什么时候改的名字？”唐复礼问。
　　“小姐改的。”
　　“有什么问题么？”她问二哥。
　　二哥摇摇头，“烟儿喜欢就好。”完全宠溺的口吻。
　　“是啊，是啊！”绿萍拼命点头。眼神可怜兮兮的望着她，讨饶的样子也让唐雨烟哭笑不得。
　　“嗯哼。”唐雨烟咳嗽了一下，意思是算你知道错了。
　　的确，她刚做唐雨烟的那段时间，的确出了很多糗，她不是学历史学考古的，古人的衣服不会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晚上睡觉她脱到亵裤和肚兜进被窝，结果被两个丫头说是不雅之举，大热天还要穿着中衣中裤，盖着被子，那简直是酷刑啊。
　　裙子是一天到晚要绊倒自己，她现在总算知道为何古代女子要小步小步走了，走大了就要摔死的。
　　唐复礼对于眼前这个妹妹一下子产生很多很多的想法，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唐雨烟似乎也看出了唐复礼的想法，她瘪瘪嘴，“二哥是不是还是习惯以前的烟儿呢？如果二哥喜欢的，烟儿就再做以前的烟儿好了。”
　　“别，别！”唐复礼赶快摇摇手，“二哥喜欢现在的烟儿。不过，若是说烟儿不记得人的话，怎么会记得二哥呢？”
　　望着一张与岳懿相似的脸庞，她释然一笑，“不知道，反正烟儿就是记得你是哥哥。”
　　唐复礼想到以前唐雨烟神志不清的时候，也是所有人都不认识，唯独认识他。他笑了，和煦春风似地。
　　在近正午的阳光下，唐复礼的笑容和岳懿的笑容竟然重叠在一起了。唐雨烟暗暗想着，即使明知道他不是岳懿，她也愿意把唐复礼当做岳懿来看待！
　　“哥，进去说吧，快中午了！”她拉起他的手。小时候，她也是这样拉着岳懿的手的。
　　两个人进了屋子，唐雨烟心想，唐复礼，或许是上天给她的一份惊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