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瘾》泛*于

6、第六章

　　最重要的还是李白菜这一茬子。也不知道那时候是什么悲惨年代，一个人日子过得不好接连着其他人日子也不那么顺畅。也不知道是不是扫把星传染倒霉气儿，李白菜家就也遭灾了。对，没过多久的事儿。
　　要说当时李白菜在他们那片儿算得上是小有钱的人家小孩，说来说去都是小孩儿们羡慕的对象。主要是李白菜家里是干中层的，白菜他爹是当地警察局的局长。可你想想，甭说是那个年代，就连在老过去都有着那么个道理，你要是洁身自好的当官儿，你能把腰圈养肥了么？还不都是一个字儿，贪，不贪就混不下去。
　　白菜他爹自然也是干这行当的，要不你怎么看白菜家什么都有，连那刚开始的才出现的手机大哥大他都有，你想想那会儿人手一个PB机就很了不得了，有时候挂在腰间都能拿出去炫耀一番子，可人家爹拿的是啥？换到现在来就好像是你出门上班可能是坐个私家车，就这你还得瑟不行呢，结果呢，人家有坐直升机的呢！你算啥。是吧，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儿。
　　可也有一句话叫做啥，吃多了就露馅了。这不，只能说大概是他爹实在贪得无厌了，最后纸包不住火，馅儿都漏出来了谁也保不了你。他爹露馅了，当时也算是温柔的制裁了，他爹毕竟有点后路，顶多官儿没了，钱没了，还得倒贴点儿。这不，家里天翻地覆变化了。大哥大什么的用不起了实在，只好揣着自己的菜馅子安安分分当个普通老百姓。

　　可留言耐不住你老实啊，该有的还是有着。倒是人家白菜爹没啥不好，可不是，电视里演的就那样，现实也是那样的。效果都表现在白菜身上了，受欺负的不是人家爹，虽然人家官帽子没了可好歹也是跟老葱啊，剥了皮照样够辣的。大的欺负不了不就轮到小的了，李白菜就顺手成了当地小孩嘲弄的对象了。
　　其实也是正常的，倒不是人家小孩太心坏了，使他们太天真了。天真无知都是最恶毒的东西。而且羡慕嫉妒都是恶果的源头。想你当初那么有钱，过这么好的日子，就算你无意炫耀吧，可你耐不住发光啊，让别人看了啥感想，羡慕倒是有，可嫉妒也会有，时间能污染一切的。嫉妒的果子就是在别人落难的时候疯狂的自得。
　　好吧，不能够把人都说得那么恶心。但小孩开始欺负小白菜这确实真的。白菜原来是个多么天真，天真到无知的地步的孩子。他一下子经历这些，就真的和那八点档说的没啥两样，小孩咬咬牙，从地上爬起来，第一次和别人打架，把对方打得个半残，骨折了你懂吧？虽然医药费赔了不少，可之后没人欺负他了再，这就是死定理。人都是弹簧做的，你强别人就弱，你弱别人就压迫你。他站起来了，别人自然也压不下去他了。但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宋畅那个白衬衣一样，受一点点挫折就能和打了激素似的站起来，好嘛，一口气儿爬上去了！

　　但他是有点出息的。他和齐志还真不一样，他从头到尾都觉得自己应该是个好孩子。于是他与齐志恰恰相反，他开始好好学习了，每天门头拼命学习，老师看了都拍着他的脑袋说这孩子有前途。当然，就和老师说的一样，他先是当上了班长，然后又参加难得一次市里举行的比赛，虽然只是三等奖，但也足够他从那小地方跳出来了，他被一所大学录取。外地的。也就是现在这片儿，热闹的首都城市，北京。
　　可他毕竟还是缺乏经验，说到底就是不成熟。打工实习的第一年，受挫了。这时候他才懂，人家要的不光光是毕业证书和奖项证书，人家要的是经验。没有经验只有文化那还是扯淡。人家单位说了，像他这样的实习生是不给他提供住宿和伙食的（那时候单位实行三包，包吃包休包住）。
　　别说什么那会的潜规则，就他这样的还真是得自己靠自己。所以他就跑出去找房住了。他的要求不高，那时候谁不都是怕穷。结果正好，就看到了一地方，便宜，大小也正合适。是和人家合租的那种。倒也真是，这年头什么都有缘分这么一说，天下小着呢！
　　他就碰到了齐志。
　　这事儿不好说，反正就那么租下了，谁都不怎么得劲儿。可日子还得过，不然你能怎么着，甩手换个地方去住？得了吧，你可省省吧，老北京找房住哪儿那么容易啊？！
　　要说这齐志这点小心思是怎么给人知道的，这还真是件倒霉催的的事儿，那天事儿不大顺利，好好的东西差点给人家举报了。气的个齐志，大喝酒了，和几个哥们吃了顿火锅，热辣辣的胃吃的他够爽快。
　　但心中始终是憋着股气的不是，着看谁都不大顺眼，尤其是看这个李白菜，妈的，你说都是大小一块儿玩的，妈的，都是怪他爹这样操蛋东西，什么钱啊权啊，妈的，整死他的爹妈，偏偏人家还混得比你好，你说他能看李白菜顺眼么！

　　当下他就拳头盖脸上去了，甭管你啥表情，妈的不爽就是不爽，动手就该动手，况且那几天这小子不阴不阳的那球似（德行）看着就让人气憋，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结果第二天，脑袋瓜子痛的快炸了，脸颊疼得快能掉出肉来了，又一转身看，那小子叮铃桄榔整理东西呢。
　　齐志纳闷呢还，人家到给他来了一句“变态”，这下他脸色发青了，照着那烂白菜的屁股就踹了一脚，卒了口唾沫说你丫以为你什么东西啊？就你？也不看看你那恶心样？你以为你是啥好鸟啊？还不是那种人的儿子，你不觉得你臭我还觉得呢！

　　好嘛。脸皮撕下来了还管那么多干嘛，俩人痛痛快快的干了架，把对方揍了个鼻青脸肿。
　　结了，这事儿就这么结了！对，人都好好的留下来了。
　　不然你以为，这是生活不是电视剧，你想干嘛就他妈随便你干，你可以闹别扭，行，可你得考虑后果，人是要生存的，不然你以为谁一生下就都是低三下四看人脸色啊？你以为谁不想洁身自好？拜托大哥，这可是china是中国，有N个亿的人民啊！
　　只是这小子嘴贱，总提出来嘲弄人，还不是看自己没啥本事才这样。齐志见多了也懒得和他一般见识。他尤其恶心这烂白菜总强调说什么他有对象的。
　　齐志还说老子才不稀罕你屁股呢。
　　回首现在，这小子说他要搬了，齐志没啥难受的感觉。那离谱的感觉都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事儿了，现在早没感觉了。只是忽然觉得没什么人犯贱了有点不习惯。

　　把八辈子的陈年往事翻了个遍，闲的没事就是想法多。齐志望了望空荡荡的屋子，乱七八糟的东西四处乱堆着，电视上还有个脏兮兮的袜子。床头旁的柜子大开着，把里面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都抖漏出来了。这下他脸色发白了，把东西往里面一推，心想那烂白菜又发什么疯，操，什么东西都敢整，和娘们似的，折腾起别人的东西来就不别扭。

　　操的骂了一顿，也差不多习惯了，也没心思想七想八了，起身把床头的东西收拾了通。
　　李白菜说的是下个礼拜三搬走，啧啧，现在已经周末了。李白菜这个人长得倒是利利索索的，可其实邋遢的紧，别看外面光亮亮的，在里面乱成一户片了都。东西爱乱堆还不好收拾，这屋里到处都是他那破烂。瞧瞧床头那柜子上面还放着他那手表呢，金灿灿的和十几K真黄金做的似的，可是个人都清楚，那丫只是个黄铜的，值不了几个钱。可没办法，表面是个大工程，你得包装好了自个儿，以后什么东西才能有个着路先对不。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把那小子的破玩意儿给他撺掇好，省的到时候他又给说什么东西都留他这儿了，操！眼不见心不烦！

　　收拾了半个下午，东西叮铃桄榔整理出一片。把个齐志累的，老腰嘎嘣嘎嘣德疼，没法子，坐在破沙发上歇了会儿。没过多久李若白就回来了。
　　丫小子手里提溜着只叫花鸡，估计是刚搞出来的了，那味儿香喷喷的，散在整个屋子里面，把个齐志馋了几两口水。
　　“喏，老子把你东西给你收拾了下，看看还满意不？”
　　白菜愣了下，两目光投到了沙发旁边那个黑袋儿上，不用说，里面都是些他的东西。
　　齐志累呼呼的，没注意到那小子的脸色。
　　只见哗啦一声，脸上给跑出来一个油腻腻烫呼呼的东西。妈的，是那只鸡！
　　这下齐志脸色也不好，哗啦一下拽下叫花鸡，忍住了没给他扔过去。
　　“草你大爷的！你他妈发什么神经呢？！皮痒了是吧？！”

　　还没等他说完了，白菜一腿就上来了。
　　“妈的个B的，老子还要在你这儿隔几天呢，你他妈就那么腻歪我，还，还迫不及待地，瞧瞧你那德行，什么些嘴脸你就不嫌自己恶心啊？！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后怎么说我，操，还说我爱装，你他妈就好像不爱装似的！”这一腿踢得齐志差点没吐出来。
　　这下齐志也心虚了，毕竟背后骂人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东西，也不好说啥。只是这一通莫名其妙的怒气实在是让人憋屈。
　　“妈的，她也是，你也是！都是些势利的狗玩意！”

　　好嘛，这下不就清楚了，敢情这下子还是不怎么长记性，在社会上生活得人谁不知道这个道理啊，生气能咋办？还不得照样打肿脸充胖子啊？有胆量的不是傻一根筋就是能耐的人。他们这些普通人没啥能耐就别逞强呗。
　　齐志也没心思劝他，有些话说个一两次就够了，三次四次还不听那就没意思了。
　　于是他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那个与记忆中完全悖反的青年发泄怒气。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那小子还一脸萎靡不振的样子。齐志从锅里掏出个煮鸡蛋，剥了皮儿塞嘴里，对朝九晚五去上班的白菜挥了挥手：“滚去上班吧。”

　　然后他走的那天齐志也会很正常地挥手说：“混去女朋友家吧。”

　　咱大老爷们不说那些拐弯抹角的话，总之就是留恋还是有的，不过也不是说放不下，该干嘛干嘛，少一个人多一个人可以忽略不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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