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场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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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着，后来是被语姑娘的敲门声惊醒，我连忙应了一声，她在门口说道：“司姑娘，你洗漱之后就到大堂来，我们先吃点东西再走。”
她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我简单洗漱了之后，按了按脖子上的护身符，才开门走了出去，果然语姑娘已经坐在大堂一张桌子边了，那个小二站在旁边。看见我下来，语姑娘面有踌躇，“司姑娘，我们吃完便走，这位小二哥会护我们去灵谷。”
我坐过去，“现在灵谷怎么样了？”
语姑娘摇摇头，“主公没有传书回来，不过似乎已经有些伤残比较严重的武林人士退了回去。”
我嗯了一声，拿起筷子开始吃东西，突然门被大力地撞开，我回头一看，是个三四十岁的男人，衣服上都是血，脸上还有剑伤，他倒在门口，向我们伸出手，“救救我……救救我。”我刚有所行动，一旁的小二便飞快出手，一剑割破了来人的喉咙。
语姑娘惊呼了一声，就看见那人睁大眼睛一脸狰狞地无力倒在地上。
说实话，我都没有看到小二那把剑是从哪里拿出来的，而且我其实是想救了那个人，他一定也参与了这次的围攻，那么他应该会知道点什么吧，可是一剑就被杀了。
我放下筷子，旁边的小二也正好说：“情况不大妙，我们快走。”
我们一路赶步，挑比较隐蔽的地方走，也偶尔能看见一些伤重人士跌跌撞撞地从灵谷那方向跑出来。到了灵谷入谷口，我才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原先刻了灵谷二字的石壁上溅满了血，记得第一次入谷时，师傅牵着我的手指着那石壁说：“那个是你的师祖刻的，那两个字在武林中可是带有一定的权威。”
空气中的血腥味特别浓重，越往里面走，看见的尸体就越多，大多数是睁大瞳孔表情狰狞死得不甘心的，语姑娘在旁边一言不发，惨白着死死掐着我的手臂，我回头安慰性地笑了笑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轻松一点。
小二突然出声，“不对劲，好像有人。”他立刻走上前，挡在我和语姑娘的前面，警惕地向周围看。果然从旁边的树丛里走出来一群人，身上都沾了血迹，脸上大多都带有贪婪的色彩，我拉着语姑娘往后退了一步，这群人应该是漏网之鱼吧，没有被杀死，却还想着那个什么鬼劳子宝物。
他们当中有人开口道：“那个女的我认识，是灵谷的人，我们把她抓了，到时候灵谷不得不把东西交出来了吧。”此话一出，他们都骚动起来，想把我们围住。小二低声对我们说：“如果情况不妙，就跑。”说完，便拿剑厮杀上去。
语姑娘也从随身带的包袱里拿出个纸包，捏在手里，一脸紧张地看着。
他们很多人都想趁小二不注意直接冲过来，不过好歹小二的剑够快，而且专往致命的地方刺，几乎是一剑一个，但还是有人找准机会直接向我们扑过来，语姑娘手一慌，整包洒过去，那人直接抽搐地倒在地上，死了。
我当机立断，拉着语姑娘就往师傅闭关的地方跑去。
没跑多久，语姑娘就惊呼了一声，我忙仔细往周围看去，那个靠在树旁的，好像是四师兄，我连忙跑过去，四师兄闭着眼睛靠在树旁，唇色发青，胸口微微有起伏，腰间却似乎被人狠狠地划开一口子，他的手捂着那个伤口，血不停地从他的指逢溢出来。
我颤着唇，急唤道：“四师兄，四师兄。”
他似乎听见了，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看清是我之后露出个极淡的笑容，云淡风轻的模样，“师妹回来了。”突然语姑娘闪身到了我前面，就听见布料被刺穿的声音，她猛地吐出一口血，我才发现四师兄没捂着伤口的那只手里拿着一把匕首，现在深深地刺在语姑娘的肚子上，我捂着唇，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四师兄现在眼里全是厌恶，却因为那个动作，他腰间的血流得更快，“司婴，我为什么就没想到你是个白眼狼呢？你现在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胸口起伏大了许多，似乎一下子就会上不来气的样子。
语姑娘身体晃了晃，我连忙扶住，她回头冲我喊：“司姑娘，你快走，快走，你要记得这一切是为了什么。”说完，用手抓着四师兄的手，硬生生把匕首扯了出来，她痛苦地叫了一声，见我不动，连推开我，吼道：“司婴，现在你已经回不了头，快走。”
我看了一眼她，一把擦掉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的泪就往后跑。我回不了头，我也没有选择，这条路已经不是我能选得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知道有人死死地抓着我的肩膀，拼命地摇晃，“司婴，司婴，你怎么了？你说话啊。”我一恍惚，连忙退了一步，才发现抓着我肩膀的是八师兄。他应该也要杀我吧，我那么坏，我那么不折手段，我该死才对，我五岁就害死了那么多人，外公，外婆，母妃，还有那么多叔叔伯伯，我该死，其实我才是最不应该留在这个世上的人。
我把他的手从我肩膀上扯了下来，直直地看着他，“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他明显一楞，“为什么？司婴，你怎么了？”我发现他身上的伤也数不清，甚至脸上也被人划了一条，肉都从里面翻开了，看上去那么惊心的伤口。
“因为我就是那个罪魁祸首啊。”我冲着他笑，“我害死了那么多人，我害了灵谷，你应该杀了我才对啊。”我闭上眼睛，去等待死亡的那一瞬间，只要死了就解脱了，死了就可以和母妃他们团聚了。
死的沉默在我和他之间环绕，突然被人一阵大力地抱住，我还有点懵，他把下巴靠在我肩膀上，轻轻开口：“司婴，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知道大师兄惨死的样子么？我把他埋了，还有六师兄，如果他还活着，他肯定会骂我，那么简单把他埋了的。”
“司婴，师傅和二师兄都不见了，怎么办，我找不到他们。”他松开手，第一次静静地看着我，眼睛红红的，“之前我一直在担心你，怕你回来，四师兄说是你，我不信，我跑走了，他现在估计也恨死我了。我带你走好不好，我带你走。”
听到这，我猛地把他推开，“想把我打晕，然后把我带走么？八师兄，别傻了，你走吧。”
他看着我没说话。
“你走，才是对我最大的好，远离这里，别想着带着我走之类的梦话，我要的东西还没拿到手，我怎么可能走。”我冷笑地看着他。他想伸手过来碰我的手，被我一闪，没成功。我绕过他，直直往前走。
“你要什么？”他在后面问。
我没回答，我要什么，我到底想要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只要母妃醒来，那么一切都不重要了吧。
子越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看着他身后声势浩大的阵容，笑了。
“七师兄，真没想到，你居然连五师兄也拉过来了。”五师兄司禾一如既往的，没有给我好脸色看。七师兄也就是子越，笑眯眯地问我：“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刚才。”
岳水仙笑了起来，“师姐，你不是那么笨吧，刚才才看出来。”子越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立刻就噤声了。子越走到我的面前，笑得和原来的七师兄一眼，温文尔雅，“淳儿，镜珠已经拿到手了，我们走吧。”
我看了一眼在他手里一直拿着的盒子，那个盒子还微微冒着寒气，“师傅和二师兄呢？”
他表情没什么很大变化，轻松开口道：“死了，从寒彻的镜湖里取东西出来，不死都不行。二师兄太固执，我没办法才打死他的。我把护身符换了过来，师傅看到自己女儿的东西，总会相信他女儿在我手里。”
他把盒子塞到我手里，“别拿看仇人的眼光看着我，我可是是在帮你。朱儿是师傅老人家的女儿，我早就知道了，所以也别觉得我利用了你。”
我看着手里的盒子，手有些颤抖，复抬起头，我想我有些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你到底是谁？你帮我到底有什么目的？”他一副猜中我会问他的样子，敷衍地摆摆手，“你可以喊我七师兄，也可以喊我表哥，当然子越这名字也是真的，至于其他身份你以后会知道的。快走吧，皇宫的人估计快来接你了，我帮你传了信给你父皇。”
“我要把语姑娘带回平阳县，我答应过的。”我抱紧手里的盒子。
他迟疑了一下，随即又爽快答应了，“待会我会把她火化之后，把骨灰给你的。”我退了一步，有些苦涩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她死了，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吧，谁会死，谁还可以多活几天，都是你提前想好的吧。”
岳水仙讽刺地看我一眼，“这有什么好问的，没了价值肯定就要死呗。”
我没有说话，转身向先前来的地方走去，我一点都不能怨，我只能怨我自己。
我听见有人悠悠地叹了口气，然后后颈一疼，我又没了意识，闭上眼之前，我嘲讽地想了想，也许哪天晕着晕着就习惯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场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