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歌行》浮云笑笑生

5、第5章 德文

　　这一句话戳在我心里，戳透了，血流满了胸口，淹没了所有的痛。我要找回我的客儿，猛的把他压在树干上，狠狠的咬噬着他粉色的唇，不顾他的反抗，没有怜惜，只有腐心蚀骨的思念。
　　啪！
　　脸上一阵火辣，我捂着被打的半边脸，心凉透了，
　　“我已经不能碰你了么？”我问，但我却怕听到答案。

　　“这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强迫我，唯独三哥你，不行。”

　　我转身就走了，没看到面无血色的他跌坐在地上。

　　“谢晦，你给我滚出来！”
　　谢晦看见一身酒气面目狰狞的我，也吃了不小的一惊，从小到大，他没少惹我，我从没大声呵斥过他，今天却是来找他拼命的。
　　我一拳砸在他身上，吼道，“你是怎么和我说的？你说你会照顾好客儿，你说他不愿意的事你绝不会强迫他。可你是怎么做的？刘裕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啪。
　　谢晦打了我的另一边脸。和客儿不同，武将出身的谢晦一掌打的我嘴角全是鲜血，半边脸完全失去了知觉，我死死的盯着谢晦。
　　他却不为所动的说，
　　“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清楚，始乱终弃的男人，没资格在这教训我。客儿为你死过一次，你知不知道？你以为我愿意他和刘裕那个老混蛋走得近？他为你割过腕，幸亏我发现的早，救了回来，结果他跑去刘裕的寿宴献诗，以客儿的学识容貌，谁能不动心。”
　　“你不会劝他？不会拦着他？”
　　谢晦难过的摇摇头，“我拦过阻过，都没有用，他和我说，‘宣明，我死过一次，是你把我救回来的，你的恩情我谢客此生无以为报。但是如果宣明想拦住我，不让我做我想做的事，就无异于再杀我一次。’我怎么忍心让他再死一次？只能尽我最大的努力保护他，我问过他，这样屈居人下，不委屈么？谢瞻你猜猜他怎么回答的。”
　　不要再让我猜了，我不想猜中。
　　“他说，‘会委屈的谢客，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早已万箭穿心，习惯了。’谢瞻你要是真的关心他，我拜托你离他远点。”
　　我无话可说。恍惚中离开了谢晦的府上，身后还传来他的声音，
　　“你可别去寻死，我照顾不过来。”

　　整理一下精神，我不能放任客儿继续这样下去，于是想找他谈谈。
　　“为什么？”我们喝了一下午的酒，他都是顾左右而言他，直到我再也耐不住性子，直接问他。
　　“什么为什么？”客儿还是轻巧的笑着。
　　“为什么要跟着刘裕？”
　　他没回答我，反问道，“三哥觉得司马德文如何？”
　　“谦谦君子。”我中肯的说。
　　他笑得更欢了，“很好，三哥问我为什么，不如问我要什么。”然后他定睛看着我说，
　　“我要司马德文死。”
　　如果是以前的他这么说，我会宠溺的笑着说，“客儿乱讲。”
　　如今，他说到，我信他就会想办法做到。看看今天的康乐侯府，就知道刘裕多宠爱他。
　　他淡然的欣赏着我不知所措的表情，莞尔道，“三哥莫心疼，如果是三哥求情，我或许会考虑放过他。”
　　“你想让我怎么做？”我不想他给自己添无谓的麻烦。
　　结果他眯起眼睛看着我说，“三哥果然是为了司马德文什么都肯。”
　　无关德文，你想要的，只要我有，自然都会想给你。
　　“我要三哥。”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如果这个时候我答应他，那就坐实了他之前我为德文什么都肯的推测，我摇头道，
　　“这个不行，换一样吧。”

　　被我拒绝，客儿脸色更白了几分，如果他的眼神是剑，恐怕我早已经血流成河了。我突然想起小时候，客儿崇拜的看着我的眼神，那情景恍惚隔世。试探的接近他，慢慢把他揽到怀里说，
　　“客儿，你做什么，要什么，三哥都支持，只是别伤到自己了。”
　　他在我怀里想挣扎，最终没舍得挣开，乖乖的被我抱在怀里，愤愤的问我，
　　“三哥这样也是为了司马德文么？”
　　“不为别人，只为你是客儿。”
　　听到我这句话，他终于松懈下来，瘫软在我怀里，任我琢磨他的唇齿。

　　客儿活过来了，又和从前一样简单快乐，喜欢写些清新的诗句来给我看，我感觉回到了小时候一起读书的日子，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心里很满足。可惜好景不长，司马德文不知怎么突然又提起立后这件事了，而且任我怎么婉拒，他都是一句“君无戏言”。
　　谢晦说，“你劝他收敛点，我怕司马德文这会闹得越离谱，将来死的越惨。”
　　我无奈，是朋友，又是君臣，安能劝得？
　　谢晦又说，“别说刘裕心里想他死，就算刘裕不想他死，他这么一闹，客儿一句话，刘裕就会变得想他死了。”
　　听到这句话我反而替德文难过，明明是皇室正统，一国之君，生死却要由一个外姓权臣来定。

　　再去劝德文，无果，我便一气之下跪在福寿殿外不起来了，他到也狠心，甩手就走。大概跪了一个时辰，客儿便来了，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只是陪我一起跪。等德文回来，就看见我们两在月色下肩并肩跪着，仿佛在等月老主持婚事，气得他指着我的鼻子说，
　　“滚，滚得越远越好。”
　　我扶起客儿就要走，他却又过来拦住我们，问我，
　　“这就是你的选择？”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高傲的他是怎么在刘裕的阴影下委曲求全的，也不知道这个傀儡皇帝做的多辛苦，只当他是盛气凌人，于是理直气壮的说，
　　“是。”
　　德文高声叫道，“滚！”
　　我就拉着客儿离开了。

　　没出两日，谢晦又来了，我不愿见他，每次见他，都没好事。
　　“我已经劝他放弃了。”我和谢晦说。
　　结果他摇摇头，“晚了，刘裕已经联名百位大臣上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