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啊你看我说》澄澄啊

5、横批:我CAO

　　（五）横批:我CAO

　　小小得了第一，除了得到一张奖状外，还得到了多人的关注。
　　比如谢狐狸。
　　谢狐狸本名谢维然，校草，自诩“风流而不下流，风骚而不卖骚”，荼毒纯洁少女无数。
　　作为一个负责任的花花公子，事前准备很重要。于是他找到了尤雾。“小小喜欢啥？”尤雾吃着雪糕，“唔……”了好半天。把雪糕吃完了，又瞅来一盒巧克力，才说了一句毫无价值的信息，给她的白吃白喝行为做注脚：“我也不知道啊，女孩子喜欢的都喜欢吧。”
　　作为一个有风度的花花公子，谢狐狸没有一脚把她踹飞；第二天，作为一个有效率的花花公子，谢狐狸出现在高一（４）门口。
　　帅哥穿着校服依然很帅，吸引过往目光无数，尤其是帅哥温柔地抱着一个一米高的泰迪时，浑身上下散发着让人尖叫的气息。帅哥享受了一下处在焦点中心的美妙感觉，然后等人来得差不多了，在万众瞩目中，把小小叫了出来。
　　谢狐狸有着完美的外型，王子的气质，追女孩从来都是一招即中；偶尔碰上不中的，无非也就是欲迎还拒。像小小这种类型的，一看便知未经人事……啊不，未经风雨……好像也不对……算了，反正一招毙命。
　　小小满脸疑惑。她总是第一个到的教室，然后埋头预习，两耳不闻窗外事，压根儿不知道谢狐狸在她教室门口卖了多久风骚，制造了多浓厚的舆论气氛。看了谢狐狸半晌，亮出一个表示友好的微笑。
　　在确定小小能够看懂他说什么后，谢狐狸把泰迪推到她眼前，憨憨的泰迪熊，对着憨憨的眸子。“你好啊～你认识我吗？”
　　谢狐狸设定的剧场是这样子的：小小多少知道他的大名，就算不知道他的大名，也必会被他的外表打动；这样一个王子亲手将泰迪送给自己，她肯定受宠若惊。而王子是要在这种时候潇洒退场的，留给她一些浮想联翩的时间。等到上午放学再来接她，小丫头一定在半信半疑的狂喜中答应，然后牵手kiss，没准晚上直接上垒了。
　　洛炎向来是压着点进教室的，这天难得早了两分钟，一上楼便碰上了两尊门神。谢狐狸一脸春光，抱着泰迪熊，而小小在她的纸板上写着什么。
　　洛炎视若无睹，从后门进了课室。
　　视线纷纷在他、小小、谢狐狸身上转。
　　他大咧咧地坐下，环顾四周，“群众们很忙啊。”
　　且～
　　群众们纷纷把目光移走，聚焦门口那一对。
　　“你不怕？”
　　洛炎神秘地一笑，把作业本甩到瘦猴头上，“交给你了。”
　　瘦猴拿下盖在脑门的作业本，卷成一话筒继续采访，“被撬墙角有何感受？”
　　洛炎显得很快乐，“我不觉得憨豆是傻子。”
　　……
　　周围的人纷纷露出“你才是傻子”的表情，继续专注于门口。

　　谢狐狸绅士的俊朗的笑容僵在脸上。
　　小小那句话写得很认真，一笔一划地——认识啊，你就是那傻子经常拿着的小熊嘛～
　　好半天，“啊……嗬嗬，呃……你不觉得我很可爱吗？啊哈哈。”继续小熊攻略，但笑声非常干涩。
　　小小摸摸头，很配合地写上——你怎么老是这么脏的样子？
　　“……”
　　谢狐狸把泰迪放在身后，改变策略。“是啊，该拿回去洗洗了。小小，你很可爱，我们试着交往怎么样？”

　　瘦猴很关心事件走向。她一回桌，他便扭头要问，被洛炎大手一挡，“作业写完没？没写完还敢这么八卦？”
　　“学习八卦两不误。”
　　“好好抄作业是能八卦的前提。”
　　“好好八卦是抄作业的基础。”
　　两人眼光在空中噼里啪啦地闪了好一会儿，直到小小在纸板上动笔。
　　——让我整理一下心情。

　　洛炎懒洋洋的神情一下子消失了。她刚才明明一副被雷劈的表情……
　　瘦猴又来劲了，“请问小炎炎同学现在感觉如何？”
　　“……春雷乍响惊四座。”
　　“此话何解？”
　　“春雨绵绵落他身。”
　　“……横批！”
　　“我操！”

　　小小抬笔又在纸板上写什么，显然心情已经沉淀了。
　　看到那句话，瘦猴有点不可置信。又仔仔细细地凝视了那上面的字，“你认真的？”
　　小小很郑重地点头。
　　“你……怎么会觉得他、脑袋……有问题？”说着说着，瘦猴缓过劲来开始爆笑。山贼一眼瞪了过来，瘦猴马上抄起本书，身体却抖得不行。
　　旁边的洛炎也笑得跟个筛子似的，小小不爽，一脚踩在他鞋面上。

　　——有什么好笑的啊，我可是聋哑人哎。
　　“聋哑人就怎么样？”
　　——怎么可能会喜欢呢？
　　洛炎收起了笑容，看她不似在说笑的样子，“你觉得他有病，不是因为他太唐突，而是因为你的问题？”
　　——嗯。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听不见声音的人？
　　“听不见又怎么样了？”
　　——会烦啊，交流有障碍。
　　“我跟你就没障碍啊。”
　　——如果你说快了，或者说了我不熟悉的词语，我就看不懂了啊。
　　“看不懂就写呗。”
　　——那有急事的时候呢？
　　“你担那么多心干嘛？喜欢不喜欢就一句。”
　　小小又冒出了“你有病”的神情，——我都不认识他！

　　正说着，第一节课的老师进来了。“大家好，你们的尹老师怀孕了，以后我会经常代她的课。”
　　见到一个熟人，小小很兴奋地坐在角落死命摆手打招呼。李桃李对她笑了笑，“我的英语课条件很简单，每节有五个问题的抢答，答对的同学可以免做当天的作业。……”
　　瘦猴悄悄回头，跟洛炎使了个眼色。
　　就在小小眼皮底下，她想不看到都难，——什么阴谋？
　　洛炎懒洋洋地单手撑着脑袋，在她纸板上写下——山贼有望了。
　　——？
　　——压寨夫人进山了。
　　小小看看李桃李，又看看洛炎，满脸不解。
　　洛炎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孺子不可教”，左手继续歪七扭八地写上两个字——韩红。
　　啊～～小小解了。
　　解了之后小小开始心不旁骛地专心听课。
　　“第一次的抢答大伙儿可能都不太好意思。我来点名吧，课代表是谁？”
　　鸦雀无声。
　　又问了一次，环顾四下，大家的目光纷纷投向角落的洛炎。
　　“啊，洛炎，原来你是课代表啊。”
　　洛炎抱着五十九从初中直升高中的时候，山贼决定尝试积极激励法，让他担任一官半职。有了荣誉和自豪感，说不准就有心情考及格了。当然稍后的事实一再证明，这是不管用的。
　　洛炎懒洋洋地站起，“老师我也不想的。”
　　语气很沉重。
　　“那你来回答这问题。”看洛炎完全不在状态，李桃李很好心情地重复了一次。她的话音刚落，洛炎很顺口地接上，“啊，B。”
　　这家伙都条件反射了。
　　李桃李郁闷了会儿，把小小叫了起来，“小小，你选什么？”
　　小小很不想做这个正面教材的，无奈李桃李的目光太热切。……——Ａ。

　　小小有点不好意思，这天主动提出替洛炎做他的英语作业。洛炎是无所谓的，替他抄作业的瘦猴很高兴——他的负担减轻了一样。
　　可是小小提笔没写几个单词，洛炎就有意见了。
　　“这字像个娘儿们。”
　　——我本来就是娘儿们。
　　“向瘦猴学学。”
　　——他的字太狂草，看不懂。
　　“看不懂正好，有助于老师的心理健康发展。”
　　——？
　　“他们可以看心情打分啊。”
　　……小小妥协下，学着瘦猴的字七拐八弯，很快那本作业被洛炎直接扔给瘦猴，“乖，照抄一份。”
　　搞半天还是得他抄啊！瘦猴苦着脸，看到门口进来的人，又微妙地开心起来。“有人来替天行道了。”

　　夕阳把谢狐狸修长的身影拉得老长，黄澄澄的阳光映在他无暇的脸上，显得俊美无双。
　　“洛炎，有空在这儿发呆，还不如去篮球队练习。”谢狐狸身为校篮球队队长，偶尔也做些正经的事。
　　“最近对篮球没兴趣。”
　　在小小的要求下，洛炎跟小小换了个位置。小小坐在最后一排的最角落，洛炎在她的右边，前面是瘦猴。此时她被两人稳稳地围着，看到“有问题”的谢狐狸，小小友好地一笑，低头把语文作业本拿了出来，开始认认真真地做作业。早上已经跟谢狐狸说清楚了，她压根儿就觉得没自己啥事。
　　洛炎长腿放在书桌上，背靠墙上，屁股下的椅子一摇一晃地，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谢狐狸是个聪明人，懂得利用近水楼台。“怎样才肯帮忙？”
　　瘦猴笑，“我看小炎炎的。”
　　洛炎也笑，“最近对女孩有兴趣。”
　　“过了两周你再起兴趣也不迟。”
　　原来谢狐狸“分配”给小小的时间是两周，从认识－朋友－情侣－分手。
　　洛炎笑容不变，“好。”然后爽快地起身。
　　瘦猴笔上的“c”滑过了整本作业本，“哥们你没事吧？”
　　洛炎没回答他，坐在小白的桌上，继续吊儿郎当：“可是师兄，万一她对你死心塌地了怎么办？”
　　这声“师兄”叫得他寒毛四起，谢狐狸防备地看了看洛炎，又觉得是自己多疑，“那只能怪你魅力不够。”
　　“女生总是对她的第一个难以忘怀的。比如……尤雨。”
　　谢狐狸脸色微一凝，继而笑笑，“你怎么也相信那些道听途说。”
　　“‘道听途说’说，你只用了三天，人家就跟你……”
　　／“当然不是。”用了一周呢。
　　“‘道听途说’还说，全校闻名的才女，差点为了你自杀。”
　　“当然没有！”
　　“哦，对了，‘道听途说’后来说，原来她不是自杀，只是拿了把小刀在你的小裤裤……”／“啊，我临时想起有些急事，你感兴趣的事我突然不感兴趣了。”
　　谢狐狸脸色发白地走了，不多会儿，又闪了回来，“洛炎，你的‘道听途说’……”
　　“都是小道消息，不足挂齿。”
　　谢狐狸这才放下心，惋惜地看了眼始终在状况外的小小，走了。
　　瘦猴若有所思，“哥们，你最后那条道听途说我怎么没听说？”
　　“简单，你不在那条道上呗。”
　　“尤雨在他小裤裤上干嘛了？”
　　“你真想知道？”
　　“当然！”
　　洛炎神秘地笑，就是不开口。瘦猴很自觉，“你下周的作业我继续承包。”
　　“谢谢～”
　　瘦猴侧耳倾听。
　　“不过都是小道消息，不足挂齿。”
　　“……你还是不是哥们啊？”
　　“你大嘴巴，信不过。”
　　“……你真老实。”
　　“谢谢～这是我为数不多的优秀品德之一。除了老实，我就只剩下聪明机智智力非凡反应灵敏敏锐如风风度翩翩偏不告诉你……”

　　小小不知道那两人为什么又开打了。不过他们还是有打架的基本道德的，一般不在教室里打。今天是瘦猴他们值日，小白早早地做完值日走了，现在教室里只剩下她。夕阳渐暗，冷嗖嗖的空气开始涌入。
　　小小跑出去找洛炎。
　　洛炎正好挥着手绢冲着楼下的瘦猴告别，顺带大喊，“要一斤啊～”
　　小小也跟着趴在栏杆向下望，只见瘦猴挥泪而去。
　　——怎么了？
　　“他想请我们吃饭～笔记做好了？”
　　——没有，想不通。
　　“哪里想不通？”
　　于是小小把笔记本拿了出来。
　　只见上面圈圈叉叉附带很多问号。
　　洛炎又随手往前翻了翻。“这对想象力是个大挑战啊。”
　　小小低头，郁闷。
　　“你没找班长？”
　　——不好意思老找。
　　洛炎抽出她手里的笔，就倚在栏杆上，刷刷刷地开始填空。
　　神色还是懒洋洋地。
　　最后一抹斜阳挂在天边，在他的发丝眉间上撒满了金色，淡淡地。
　　小小在栏杆上撑着脑袋，开始想今天的奇怪事儿。为什么那个人会是校草？如果他是校草，那洛炎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