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之花》咩咩空

3、骄傲

　　时间飞快地掠过，就算回过头，也再也找不到任何痕迹。转眼间，凌小涩高二第一个学期的第一个月考就这样过去了。
　　“小涩，成绩已经贴出来了耶，我们去看一下好了。”身边的友人对凌小涩说道。
　　“嗯。”凌小涩点点头，放下手里的东西跟朋友一起到级组办公室外面的公告栏去看看。
　　好多人……凌小涩到那里的时候，公告栏前面已经堆满了穿着浅蓝色系校服的学生。她和朋友挤在最后面，由于不想跟别人有肢体接触，凌小涩和前面的那位同学之间还有一段小小的距离。
　　这个时候，一看就知道是世涵初中部的两个小女生手牵着手挤到了凌小涩的前面。
　　啊……这些小朋友真是太没礼貌了吧……
　　如果是平时，凌小涩不会很在意这些小事，但是，现在的重点是……那两个小女生，比她还要高……凌小涩起码也有164，但是，那两个小女生竟然都在170左右，完全把凌小涩给挡住了……
　　过分……真的太过分了……凌小涩抬起头，在两个小女生背后做个了鬼脸，身边的朋友的看见了她这样讨喜的表情，轻笑出来。
　　真的不懂，明明不关她们的事，为什么要来凑热闹……虽然心里很不爽，但是凌小涩觉得忍忍就算了……
　　等了超久，站在前面的人群终于散开了。凌小涩站在公告栏前，看见自己的名字被写上培德学生排名表的第一位，也在黑板上的光荣榜上的最高处，还被画上了闪亮亮皇冠，心里不免得有点小骄傲。但是在世涵和培德总榜上，她还不是最好的，只排到了30多名。
　　不过，无论排到哪里，也无所谓。
　　培德一个级是6个班，三百多人左右。而世涵，一个级就有12个班，六百人左右，是培德的两倍……总榜上总共有九百多个人，其实排到30多名，已经算很不错的了，但是在凌小涩眼里，这些根本就不重要。
　　她根本，就不喜欢念书。
　　有些事真的很奇怪，一些不想念书的人，不用经过什么努力就能得到一定的收获，但是有一些真的想要念书的人，却怎么读也读不好。很明显，凌小涩就属于前者。
　　明明不是出于本意的，但是，却莫名其妙地做好了……
　　真的很无奈……

　　中午空闲的时间，凌小涩被叫到级组里帮忙，她忙着在写这个星期的日程表的时候，级长拿着一杯咖啡，忽然在她背后冒出了一句话。
　　“凌小涩，这次你又是第一名哦！”
　　凌小涩转头，因为两只手都被粉笔弄脏了，凌小涩只好用手背推了推鼻梁上的没有镜片的黑框眼镜，淡定地说道，“嗯。”
　　“你好没有什么兴奋的感觉，是拿过太多次第一名，没有感觉了吗？”
　　凌小涩转过身去继续写黑板，淡淡地说，“没有啊。”
　　只是她不在意而已。
　　“哇！这么张狂的发言，如果被其他人听到的话，你会被分尸吧？”级长走到凌小涩旁边，拍了拍她的头。
　　凌小涩轻笑。
　　他们的级长，就是比别人幽默。
　　“咦？你的眼镜是没有镜片的耶！”级长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把凌小涩的眼镜取了下来，在灯光不断转换角度观察。
　　“对啊，我都带一整天了，都没有人发现我带的只是眼镜框，级长你真聪明。”
　　“呃……”级长觉得自己有点脑残，跑回自己的位置上工作去了。
　　两个人的对话没有继续下去，凌小涩写完之后就走了，可是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她听到了一把很微小的声音。
　　“小涩，你是我们培德的骄傲，以后，我们就靠你了……”
　　培德的骄傲吗……

　　回到课室吃完午饭之后，凌小涩决定把午休逃掉，到明修楼去找初透。自从认识初透之后，凌小涩走进明修楼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之前除了上课，她根本就不会来这栋无聊的艺术楼。
　　每次登上这里四楼的时候，凌小涩觉得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现实世界有而太多纷扰，这里有一种能治愈心灵的神秘力量。
　　凌小涩走过转角，在美术九室外往里面张望，却没发现熟悉的身影。
　　美术九室四周的墙壁下还是摆放了许多幅向日葵的油画，明明里面的光线很暗，但是那些向日葵像是会发光一样，一直魅惑着凌小涩。
　　在美术室中央，一幅还没有画好的画被夹在画板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残缺美。
　　凌小涩顺着画板望下去，画板旁摆着一个水桶。
　　连东西都没有收拾，初透大概只是暂时出去了吧。
　　那干脆顺着这边的走廊走下去好了，反正在这里干等更无聊。
　　当凌小涩走到下一个课室窗边的时候，她就发现一件很好玩的东西了。于是她推开沾满灰尘的木门，走进了尘封已久的地方。
　　合唱台、画着五线谱的黑板，在一进门的位置还摆放了一部盖着细绒布的黑色钢琴。
　　看着里面布局，这里应该是一间废弃的音乐室吧。
　　吸引她的，当然就那部钢琴啦……
　　像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让凌小涩控制不了自己的脚步，走到那部钢琴前，轻轻地掀起那块盖在上面的细绒布，拉出钢琴椅，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
　　凌小涩带着温和的微笑把琴键上的前键盖打开，轻柔地抚摸了一遍琴键，试音之后，她的脸部表情变得更加柔和了。
　　虽然这部钢琴很旧，但是音色还是不错，但为什么会被人遗弃在这里呢？
　　凌小涩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整理自己的情绪，手指开始轻敲琴键。
　　带着淡淡忧伤的曲调从凌小涩修长的双手下流淌出来，萦绕在整间音乐室。没有紧张的节奏、盛气凌人的曲调，只有轻柔音乐，非常符合这个安静的午后的气质。
　　这首曲子，就是pianoboy的《Silence Afternoon》。应该有很多人都有听过pianoboy跟他的音乐吧。
　　Pianoboy是一个就读于台湾大学的研究生，从小就很热爱音乐，在自己的部落格上发表了几首钢琴曲，这首《Silence Afternoon》也是其中之一。他的音乐，并不是很复杂，只要有钢琴基础的人都够弹奏，但是，他的音乐，却能够打动人心，唤起心灵最深处的共鸣……
　　这就是凌小涩为什么会喜欢他的音乐的原因。
　　同样是年轻人，为什么自己就写不出这样动人的曲子呢……
　　凌小涩闭上眼睛，长长的马尾搭在她的肩膀上，风把她的刘海吹乱了，为她更添一份灵气。窗帘这时也轻轻扬起，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美丽的弧线，和凌小涩的美交相浑映。
　　凌小涩弹奏完这一曲之后，指尖还停在琴键上。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前却是一片阴影。
　　是有人把光挡住了吗？
　　凌小涩顺着大门的方向望去，是初透。
　　凌小涩每一次看见他，他都在笑，这一次，也不例外。而且，他在为她鼓掌。
　　凌小涩马上紧张地站了起来，和他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对视。
　　“小涩，没想到你会弹钢琴耶。”初透是真的没有想到，并没有要损人的意思……
　　“是哦……”果然，自己一个这么粗鲁的人会钢琴，真的很难以置信……她又怯怯地开口问道，“我会钢琴，很奇怪吗……”
　　“钢琴很适合小涩你啊……我觉得平常的你，跟弹钢琴时候的你是不一样的。但是，两个凌小涩，都很讨人喜欢……”
　　他的话，让她的脸微微发烫了起来……
　　啊……手都知不道该怎么摆了……
　　“小涩一定在钢琴上下来很多苦工吧……”
　　“嗯……”凌小涩的眼神散发出炽热的亮光，看起来格外迷人，“因为，我想要成为你们的骄傲……所以，我以后一定会更加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