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船，浮在空中》泉奈儿

8、搬家

　　丸井外婆的药很好，星期五，我回到家的时候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

　　妈妈做了很漂亮的菜式，于是一家三人在桌边坐下，安静地吃饭。

　　“爸爸妈妈前两天在忙什么呢？”我问。

　　“就是关于诊所的事……”妈妈刚开口，门铃响了。

　　“诶呀，来了。”她站起身来。

　　我吮了一下筷子，突然想起一个人。

　　妈妈回来的时候，身后多了一个戴眼镜的男孩，个子很高，长得也很好看。

　　“爸爸、妈妈……浮舟，真是好久没见了。”他一一向爸妈点头，然后走到我身边拉开椅子，微笑着打量我，“哇，认不出你来了。”

　　这就是浮舟的哥哥。“恩，欢迎回来，哥哥。”我也冲他笑了。

　　“浮舟真是变漂亮了，整个感觉也变了。”他接过妈妈递来的餐具，切鱼肉的动作非常轻快，切换话题也非常轻快，“那么，诊所的事已经可以了吗？”

　　我这才想起刚才被切断的话。

　　爸爸点头，“一切都安排好了，离这里也不远，不过真正搬过去还是等浮舟中期考试结束吧。”

　　“树先把你的东西搬过去，毕竟等到浮舟考试结束那时，大学里一定很忙了。”妈妈说，然后舒心地一笑，“那个地方环境非常好，房子也很漂亮。”

　　“好。”树答应着，“浮舟，考试没问题？”

　　“ma，勉强吧。没有哥哥那样厉害就是了。”我说。

　　“呵，还有听你这样说的时候。对了，立海大附属有大学推荐名额，你怎么打算？”

　　“我普通地参加考试好了。这个现在也来不及了。”我只是胡诌，“离中期考试还有两个星期呢，其实不用等我的啊。”

　　“不不，等你结束考试心情放松的时候，再去我们的新家，一定会很高兴的。”妈妈笑着，用很善解人意的口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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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那些女生倒也没找我麻烦。不过那跟中期考试将近大概没有什么关系。

　　我和丸井依然是不明不白地暧昧，他载着我回家，在暮色中讲一些关于音乐和吃的话题。

　　丸井很关心我。我很享受这种感觉。没有来到浮舟的身体里以前，我也是这样。

　　一个男孩关心过我，作为朋友，那一瞬间突然觉得这样的感觉太好了。以前没有感受过，因为太倔强，以为接受关心就是承认软弱。

　　其实当然不是。被关心的感觉很舒服，突然很想恋爱，也很想把这种感觉告诉他。但那当然不行，朋友之间，点到为止。

　　我突然发觉像村上的《舞！舞！舞！》里描述的“连接点”一样。那个通出很多电话线的中转站，仿佛把我和浮舟连接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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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我在车棚等丸井的时候，仁王出现了。

　　“你早出来了？不怕被真田打？”

　　“你倒是，不怕再被女生打？”

　　我转过脸，打定主意不去看他。

　　“和他，像在交往？”仁王问得很准确。

　　我点头。

　　“你这人是享乐主义？”他耸耸肩，“啊，没错，你说过。我都快忘了。”

　　我不想被他的胡言乱语套进去，便莫不作声。

　　“浮舟，”他直接叫我的名字，好像是第一次听到他称呼我，“你要这样可以，但选择丸井，我觉得不对。”

　　“你在说什么？”我皱起眉头，“你是谁？”

　　“他真可怜。”

　　“你才可怜呢！”我瞪了他一眼。

　　“是啊……”

　　这时候我才醒悟过来仁王雅治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猾头。

　　“那就这样了，拜拜。”仁王好像是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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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丸井车后的时候，我对他说了搬家的事。

　　“真难过，以后不能和你一起走了。”我对着静静地吹过的风说。

　　丸井也轻轻叹了口气，“不过你爸爸原来是个医生啊，真好啊，什么都很方便。你也想做医生？”

　　“大概吧。不过医院以后也是哥哥的。你想做什么？”

　　“呃……蛋糕师吧？也许。也许可以去做药，跟你合作。”他说。

　　“喔，那太好了。”我说。

　　沉默了一会儿。

　　“你说，如果我们不像现在这样每天一起回去，会不会因为失去见面的理由，就渐渐疏远了呢。”我抓着他被风吹起来的衣服，扶平上面的褶皱。

　　丸井没有说话，车渐渐停了下来。

　　他从车座上轻盈地跳下来，我没有动。

　　风也静了下来。我把胳膊轻轻环上他的脖子，拉过他。

　　丸井的身上会有很温暖的热气传来，我向他靠近，几乎要从后座上掉下来，然后他托着我的腰，在静静的暮色中，我们静静地接吻。

　　“嘿，打扰一下，请问这儿是哪里？”

　　一个声音凭空冒了出来，吓了一跳。

　　慢慢的、调侃的语调，好像是在笑，反正根本没有歉意。

　　戴眼镜、深蓝色的头发。我们都认识这个人。

　　他向我们抬抬手。我后来想明白他是因为认识丸井才故意这么做的。但我后来的后来也没有明白他不但认识丸井还认识我。

　　是忍足侑士。

　　“刚从北海道回来，在你们这儿下了车，一转眼晃到乡下来了。这儿风景不错啊。”忍足停了停，“不过好像迷路了，能不能帮忙指个人多点的方向？”

　　我扯了扯丸井，阻止他开口。

　　“自己用脚走路啦。好烦。”我回头看了忍足一眼，推着丸井让他上车。

　　忍足侑士，如此无聊的人。凭他这样的人会需要问路？

　　“在这样的地方生活，真是有情调。”他在我身后说。

　　“是啊，你不试试搬过来？”我冷冷地回答。

　　“啊……”

　　他后来说了什么，声音已经消失在后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