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会——明星志愿2同人小说》我是阿天

6、巴黎

　　“方若绮……”“你！”高明权和王瑞恩都没想到她会跑掉，转瞬间，她已消失在街道拐角处。
　　眼看暂时拍不成了，工作人员们开始收拾东西，而王瑞恩则攥着剧本在原地走来走去，眉毛都快拧成一个结了。叹了口气，高明权走到王瑞恩身边：“导演，可以和你谈谈吗？”
　　王瑞恩看了看他，烦躁地点了点头。

　　“瑞恩，我觉得你这次做得有点过分了。”走到屋檐下，高明权开口了。他和王瑞恩已经认识多年，也合作过不少电影，在私底下，都是直呼其名。

　　“我过分？我有错吗？那么完美的一个镜头就给她糟蹋了，我说得难道不对吗？”王瑞恩仍然怒气不减。

　　“瑞恩，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追求完美，不等于急于求成。”

　　“明权……”

　　“是的，确实她表现得还不完美，但是，她一直在进步，这你也看出来了吧？你知道吗，她一直很努力很努力在演，希望能跟上你的要求，可是你从来没有肯定过她的表现，只是一直指责她这样不对那样不好，恨不得她一次就能做到完美，你说，这不是急于求成是什么？”

　　“我……唉……这也许是我做的不妥。可是，我刚才的话也不是针对她，你也知道，我对谁都是这样，怎么惟独她就受不了，还发那小姐脾气！”

　　“呵呵，瑞恩……”

　　“怎么？”

　　“我听说，这女孩一听说是你执导的电影，连剧本也没看就签约了，是吧？”

　　“这……”

　　“她是因为信任你，才这样做的吧？第一次拍电影，周围的人一个也不熟悉，唯一信赖的人就是你，可是你呢？唉，你那臭脾气，我们这些老家伙当然知道，可是，她还不知道，对不对？一心想要获得你的肯定，却一直只看到你的臭脸和暴躁脾气，今天你还怀疑她作为演员的资格，呵呵！你还说她小姐脾气，我倒是觉得她挺勇敢的，我要是她，都未必敢跟你王大导演对吼呢。”

　　“……不过，现在她跑都跑了，我还能怎么办啊？”王瑞恩终于开始有些动摇。

　　“她一个女孩子，对这里又不熟，能跑哪里去？你去找找看吧。”

　　“好吧。唉……”虽然很不情愿，王瑞恩还是动身往方若绮消失的方向追去了。

　　转过了街角，是一个小公园。猜想方若绮可能会在里面避雨，王瑞恩走进了公园。

　　没过多久，他就找到了方若绮。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若绮正背对着他，肩膀轻轻抽动着。

　　看着她淡蓝色的苗条背影，王瑞恩忽然想起了他们初次见面的那个夏日，那天，她也是穿著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回忆起那天的一切，心中柔情忽动，仅剩的一点怒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踏前一步，他柔声呼唤：“若绮……”

　　听到他的声音，方若绮触电般转身，看见是他，不但没有向他走近反而倒退了一步，棕色的大眼睛里尽是惶恐。

　　『害怕？难道我在她心目中，已经成了‘可怕’的代名词吗？』王瑞恩没有料到她的反应会是如此。那天的她，精力充沛，表情丰富，和自己聊得那么开心；现在的她，双眼含泪，嘴巴闭得紧紧的，身体还在发抖，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叹了口气，王瑞恩脱下身上的外套，踏前一步，披在她的肩头。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轻轻地将她搂进怀里，然后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话：

　　“对不起，若绮。”

　　转变来的太突然，方若绮没有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个怀抱太温暖，他的声音太温柔，无暇思索，她已经伏在他胸口，大哭起来。

　　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一次发泄出来，若绮哭了好一会儿。感觉到怀中女孩的颤抖，他的歉意更浓。悄悄的抱紧了她，他在她耳边喃喃地重复着：“对不起，若绮，对不起……”

　　过了良久，若绮终于止住了哭泣，抬起头来。看着她满是泪痕的小脸，王瑞恩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盯着王瑞恩看了一会，若绮忽然笑了：“你害我哭得这么惨，怎么赔偿我啊？”

　　王瑞恩看到她笑了，心头一松，忍不住也笑了。“不如这样，今晚我请你去吃法国大餐，好不好？”

　　“呵！这么简单啊？那我得大大地吃一顿才行了！”

　　“放心，包你满意！”眼看她已经恢复正常，王瑞恩松开了她，忽然又把脸一板：“不过在那之前，你还得给我把这场戏拍完才行。”

　　“啊？不是吧？”

　　“哈哈，我是开玩笑的啦！就算你愿意，我也不干啊，你看你的眼睛都肿了，怎么上镜头啊？好了，我们先回去吧，今天就拍到这里吧。”王瑞恩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向来路走去。

　　“还说呢，那还不是你害的……”一边嘟着嘴小声抱怨，方若绮跟上了他的脚步。

　　“哦，回来了啊。”看着两人并肩回到片场，高明权知道应该已经解决了，迎了上去。注意到方若绮披着王瑞恩的衣服，高明权的嘴角挂上了一丝笑容：『嗯，看来，比我想象中的还好嘛……』

　　绵绵细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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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小时后，王瑞恩和方若绮已经站在了巴黎颇负盛名的Aillevent餐厅门口。王瑞恩和来带位的侍者低声说了几句什么，侍者微微鞠了一躬。后面又有一位侍者上来，伸手殷勤地接过了两人的外套。带位侍者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看着身边有点局促不安的方若绮，王瑞恩一笑，把微弯的右手肘举向她。脸微微一红，方若绮挽上了他的胳膊。

　　他们预定的座位在窗前，分别坐定后，方若绮环顾四周美轮美奂的装饰，想起刚才走过来时看到的尽是衣着华丽的男女，不禁呼了一口气。还好，自己今天有换了一条比较象样的裙子才过来……

　　正想着，王瑞恩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怎么了，若绮，在想什么？”
　　方若绮如实地说出了心里的想法：“第一次来这么高级的地方，有点不习惯……”
　　王瑞恩笑了：“说实话，我也不太习惯在这样高级的地方用餐。不过没办法，答应了你啊。”
　　方若绮撇了撇嘴：“不可能，王导演你肯定骗人，不然你怎么可能找到这么好的餐厅。”细白的桌布一尘不染，银质的餐具闪闪发亮，古色古香的家具，若有若无的音乐声，虽然不是内行，她也能感到这里绝对不是随便就能找到的地方。
　　“呵呵，我可没有骗你。我平时一般都是跟着剧组随便吃点，偶尔到街上吃也是普通的小店而已。不过既然答应了是‘法国大餐’，当然不能随便了，这里是跟高明权打听出来的。”
　　“哦……”方若绮应着，此时，侍者送来了餐牌。

　　一打开餐牌，方若绮就大皱眉头：竟然全是法文，哪里看得懂嘛！她求助似的看向王瑞恩。注意到了她的神情，他开口了：“若绮，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或者不吃的东西？不介意的话，我帮你点吧？”
　　这下得救了，方若绮拼命点头：“嗯，好，好，好！嗯……我没有什么特别讨厌的东西，你就帮我随便点几样吧！”
　　王瑞恩笑了笑，翻了翻餐牌，就转头向侍者说了几句法文。侍者频频点头，然后在手中的纸上记录着，不时还低声地问王瑞恩几句什么。

　　无事可做的方若绮只好盯着王瑞恩的脸发呆：『他好厉害哦，还会讲法文……要是我一个人来，估计该丢脸了吧……呜，在他面前，我怎么总感觉自己像个小孩子似的，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

　　正乱想间，王瑞恩已经点完了菜：“若绮，给你点了鳕鱼排，龙虾面条，巴斯克蛋糕，可以吗？”
　　“嗯，可以的，谢谢你，王导演。”

　　很快菜送了上来，两人开始一边吃一边聊。聊到她目前正在做的事情时，王瑞恩忽然问了一句：“你……还是坚持不拍性感写真集？”
　　方若绮惊讶地反问了一句：“你还记得啊？”
　　“怎么会忘呢？你那天说的话，我一直都记得清清楚楚呢。还是说，你已经忘了吗？”王瑞恩带着笑说。
　　方若绮的脸微微一红：“怎么可能呢？只是……”
　　“只是什么？”
　　咬咬牙，方若绮把憋了好久的心里话说了出来：“自从第二次见到你开始，你一直都板着个脸，又凶得要命，好象以前根本不认识我一样！我还以为，你已经把那天的事情忘光了呢！”

　　看到方若绮脸上的委屈，王瑞恩抱歉地拍了拍她的手：“若绮，很抱歉给你这样的印象。其实，我只是在工作的时候就只有工作，来不及想到其它。客观地说，你的表现一直都很好，今天的那些话，并不是我的本意，请你不要介意。”
　　方若绮摇了摇头：“王导演，我也很抱歉，今天不应该和你争吵的。我也知道，我做的并不好，浪费了大家不少时间。我知道你并不是针对我，只是……只是当我想到，我已经那么努力去达到你的要求，却因为那样无谓的原因而失败，我真的好气自己。”
　　王瑞恩柔声说：“若绮，听你这样说我真的很难过。唉……说心里话，我也知道我这样不好，但是只要一看到一个不完美的镜头，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你说我该怎么办？”
　　方若绮想了想，慢慢地开口：“王导演，你是一个导演，我能够理解你期望电影完美的心态，要求高也是很自然的事情。但是，你要不要试试，除了生气之外的其它的方法？”
　　“其它的方法？”
　　“嗯。我刚开始在民歌餐厅打工的时候，老是笨手笨脚的，一会又忘了客人点的单啦，一会又砸了盘子啊什么的。那时候我好怕莫叔骂我，可是，莫叔他从来不骂我，只是亲自示范给我看应该怎么做，帮我分析为什么这次没做好，怎么才能避免下次犯一样的错……后来，莫叔都夸我聪明，一教就会，我也觉得，我学到好多哦！”
　　“……我明白了。若绮，谢谢你的提醒。”王瑞恩诚恳地说。
　　方若绮只是笑嘻嘻地说：“哦？提醒？我有说什么吗？我只是在说我自己的事情而已。”
　　“呵呵……若绮，你知道吗？你真的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王瑞恩的眼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欣赏。
　　“导演，与其听你夸我聪明，我更愿意听到你说‘你是个称职的演员’，那样我会更高兴！”若绮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哈哈哈哈，你真的很记恨哪，还提醒我那句话？”王瑞恩大笑。
　　方若绮摊开两手做无辜状：“哦？我有说什么吗？我只是想让某人知道，不是一顿饭就可以收买得了我的！”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两人同时大笑起来。

　　饭已经吃完了，两人却还不急着离开，解开了心结，谈话变得非常愉快。
　　望着窗外，方若绮忽然发出一声感慨：“好棒哦……”
　　“什么东西好棒？”王瑞恩扬眉。
　　“你看啊，王导演……”若绮指指窗外，他也往外望去。

　　Aillevent餐厅位于一条安静的小路上，他们的位置在二楼的临窗处。从这个角度看出去，还可以看见远处辉煌的灯火，那是热闹的商业区吧。而就在相隔几分钟车程的这里，却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一般。对面是一家老式的书店，透过橱窗可以看到几排木书架，以及两三个正在看书的人。街边的路灯并不怎么亮，暗黄的灯光格外温暖，偶尔走过一两个行人，步履轻松，而影子就随着他们的脚步忽长忽短。这里的车也很少，有时开过一辆，速度也不快，隔着窗户也听不见声音，感觉好象是在滑行一般。车灯照在地上，白天下过雨的地面反射着粼粼的光。

　　“嗯，真的很棒……”王瑞恩喃喃自语。其实自己并不是第一次来巴黎了，但都是忙于工作，拍片之余也多半在琢磨剧本，根本没有闲情逸致坐下来象这样细细地品味外面的景致。工作，工作，为了工作，他是否已经忘记了生命中太多美好的事物呢？定定地看着对面的女孩，他下意识地呼唤：“若绮……”

　　方若绮转过了头，脸上还挂着兴奋的笑容：“王导演，你看到了吧，真的很棒吧？”

　　“若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
　　方若绮瞪大了眼：“不会啊？为什么这么说？”
　　“可是，你一直都叫我王导演王导演的，感觉怪怪的……”
　　“嗯，也对哦！不过你是我的导演，直接叫名字总是不大好……” 低下头思索了片刻，方若绮说：“那，这样好不好，我就叫你‘王大哥’了！”
　　没有想到女孩会这样叫自己，王瑞恩怔了怔，但是很快展开了笑容：“嗯，好啊！”
　　“那么……”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方若绮，他眼睛里的笑意加深：“要不要出去走走？”
　　“咦？……好耶！”毫不掩饰自己的惊喜，方若绮跳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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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K！”随着王瑞恩一声令下，这个长达十分钟的镜头终于结束了。
　　“呼……”方若绮轻轻呼了一口气。原以为至少要拍十几次的镜头，竟然三次就顺利成功了，想起来自己都有点不敢置信。

　　“若绮，你今天表现得很好。”王瑞恩走到男女主角身边：“高明权，你也表现得很不错。要保持这种状态哦！”
　　高明权只是点了点头，方若绮却已经在嬉皮笑脸地闹王瑞恩：“王大哥，我表现得这么好，那你拿什么奖赏我啊？”
　　又好气又好笑，王瑞恩拿剧本点着方若绮的头：“你是演员，演得好不是应该的吗？还要什么奖赏！不会又想吃大餐吧？”
　　方若绮委屈地嘟起嘴：“我不是那个意思啦……我只是想说，我们来了巴黎这么久了，卢浮宫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能不能放两天假……让我们去玩玩啊？王大哥，王大哥～”
　　“唉……真拿你没办法。”王瑞恩只有宣布投降。转过身，他朝着正在收拾的工作人员大喊：“各位！你们都辛苦了！如果下周能顺利拍完的话，我就给大家放三天假，可以玩个痛快！”
　　“耶！太好咯！”方若绮和工作人员都欢呼起来。

　　『‘王大哥’？‘若绮’？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唉，看样子，号称工作就是情人的王瑞恩，沦陷的日子也不远咯……』看着王瑞恩的背影，高明权幸灾乐祸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