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同人]风神》青空之鸢

75、[十二]

　　所有在外面看戏的人都觉得，夜神绫是在问大蛇丸准备好去死没有。
　　然而大蛇丸不这么认为。
　　他觉得她分明是在问他准备好被她耍没有！
　　因为接下来，故事的发展完全没有悬念。
　　大蛇丸既然能被宇智波鼬甩掉，自然也能被夜神绫干掉。对此只能说，女性的怨念是一种强大的力量。就连因为被嫌弃作为折扇时威力不够的自认为是站在空间系斩魄刀顶端的曳影也毫无芥蒂地悄然叹息，为大蛇丸的悲惨命运而默哀。
　　倒也不是说夜神绫会把大蛇丸伤得多么重，先前也说过了，她是不会杀大蛇丸的，最多也就弄出个重伤然后“不小心”让他逃走了。问题就在于她攻击的部位……颇令人汗颜，让外面只能观战的木叶暗部们囧了好久也弄不清这个名动天下的风神到底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也让大蛇丸光洁的额头上挤满了十字路口。
　　总的来说，夜神绫用无形的风之剑在大蛇丸身上砍完九九八十一刀，而她自己的身上也意思意思地挂了彩，脸上也被大蛇丸划出一道伤痕，虽然因为这个半妖身体的愈合能力极为变态而看不见伤口，但黑色风衣上滴落的血还是能看见的。
　　那么，这场戏也该收场了。
　　于是最后免费奉送了大蛇丸一个“破道之九十——黑棺”后，“拦截不能”的夜神绫就只能站在原地看断了右手的大蛇丸带着那四个维持四紫炎阵的音忍留下一句“死丫头”之后飞快地逃离。而这时，自来也也已经解决了初代火影。而三代因为年迈体衰还在苦苦奋战。自来也和夜神绫对视一眼，同时出击，完美地解决掉了二代火影。
　　——反木叶崩溃计划，以完满的胜利而告终。

　　“流动的东西确实很美。和平和繁荣也注定不能永恒。从某个角度来说，长久的和平会导致战争，长久的战争会导致和平。同理，长久的繁荣会导致腐朽，长久的腐朽会导致覆灭。然而，在覆灭之后，必然会产生改变，然后兴起新的繁荣。和平与战争以及繁荣和贫乏注定永远会交错出现。作为统治者而言，自然希望能把和平与繁荣能延续得更久，可是实际上，越长久的和平与繁荣导致的战争和贫乏也越长久。它们是对立面，同时也是同一件东西的两面。所有繁杂纷扰的世事，归根到底，就是变化二字而已。
　　所以，我们也能理解大蛇丸想找一个小正太来抚慰他苍老的心灵和身体，想为自己无趣的生活做些改变的想法。”
　　写完这段话，夜神绫看着最后一句，定了几十秒，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擦掉了这句话。
　　——好吧，虽然这确实是她的真心话，只是如果在这本她写满了严谨论述的书上写上这么一句，以后马基看到后肯定会不顾那时她是死是活开始发火。而且为了砂隐村的形象和她自身的形象……算了，还是擦掉吧。
　　这里是以前曾和宇智波鼬见面的屋子，而这时正是半夜，她执笔托着腮看着窗外的夜色，书桌上摆着的台灯散发出柔和明亮的橘黄色光芒，让面前堆着的一大堆书和散乱的稿纸以及信显得格外温暖。
　　此时反木叶崩溃计划已经成为过去时了。自从那日与自来也和夜神绫吃完饭顺便为夜神绫的钱包做了个大瘦身之后，三代火影决定干脆退休，把他那个身为初代目火影的孙女的血统高贵而且实力强大的“传说中的肥羊”，同时也是木叶三忍之一的纲手姬急召回来，然后就在家里含饴弄孙，看“无知的小羊羔”木叶丸被他玩弄的样子，偶尔充当一下红娘，争取早日抱到猿飞阿斯玛和夕日红的宝宝。
　　虽然已经提前知道了大蛇丸的计划，可是那三条巨蛇还是破坏了不少房屋，所以木叶也开始了重建计划。这个时候，比较空闲的旗木卡卡西身上的茶味也浓了不少，间或还能看见他一手捧着《亲热天堂》一手捧着《茶经》，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读哪一本。而主角君漩涡鸣人和别扭正太宇智波佐助当然在苦苦修炼。
　　比较悲催的是，在佐助童鞋修炼的时候，经常会突然冒出来一个人，一面吃着布丁一面说风凉话，偏偏他又怎么也对付不了那个人，只能青筋直跳地继续修炼，努力视她的调侃吐糟为无物，期间佐助童鞋的心理素质可谓是大大提升。而夜神绫除了帮助促进佐助童鞋的血液循环以及继续对我爱罗他们的训练之外，有空的时候还会去和中川正信聊聊天吃吃布丁，小日子过得万分滋润。终于在佐助童鞋的恶毒诅咒或者说虔诚祈祷之后，夜神绫踏上了回砂隐村的路程。
　　由于夜神绫心里非常明白，回到砂隐村之后，那些长老们多半都忙着开“圆桌会议”决定下一任风影人选——话说那桌子都用了多久了不知道为什么还不换——而她的身份又比较尴尬可疑，留在村子里有探听机密图谋不轨的嫌疑，所以她就干脆申请了一个A级任务和一个假期。长老们当然一致通过，一个个脸上的神情露骨得让夜神绫嘴角直抽。总之，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现在她就捧着一大叠书和稿纸以及临出门前被人硬塞给她的一堆信出现在这里了。
　　蓦地，一道闪电划破了夜空，轰隆隆的雷吼声响彻天穹。窗外顿时下起了倾盆大雨。风雨如磐，银河倒泻，就连夜风也染上了湿润的青草味道。夜神绫看着外面可怜的树叶们被雨珠毫不留情地打击得摇头晃脑浑身颤抖，听着风声在耳边的呢喃，声音虽然微弱而模糊，却还是能听清的，于是她眼睛一亮，勾起唇角就站起身，草草地把稿纸收拾好带在身上就出门了。
　　她才刚打开门，就看见一个抬起手作敲门状的邮差先生。夜神绫习惯性得对他笑了笑，可怜的邮差先生立刻红了脸，低下头吞吞吐吐地说：“那个……夜神小姐，这些是您的快递。”
　　夜神绫有些惊讶。
　　因为她和宇智波鼬已经约定好不再在这所房子里相聚了，所以也就有意地让砂隐村里的人知道她在这里有所房子，免得让他们乱想“夜神神出鬼没地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呢”进而怀疑上她。可是就算是她自己泄露出去的，这个消息也未免传得太快了点吧喂！怎么这么快就有快递上门了啊？！
　　“这样啊……谢谢你。那么……”夜神绫忽然发现邮差先生身后那一大车东西，“难道……？”
　　“是的。这就是您的快递。”邮差笑着指了指身后那一大车鲜花和信。
　　夜神绫扶额：“请帮我扔了吧。不过签收这种事，果然还是要我自己来啊。”
　　这么多东西，就算她两只手“双管齐下”也起码要签到明天天亮耶……果然，泄露这里的地址是为自己找麻烦的无聊行径吗？
　　“啊，那个啊，”邮差先生红着脸绽出清爽的笑容，“请用这个吧。”
　　所谓“这个”，其实就是——复写纸。
　　夜神绫突然觉得邮差先生真的非常可爱。
　　——人才啊啊啊啊啊！
　　半个小时之后，邮差先生像来时一样艰难地拉着小车离开了。
　　夜神绫呼出一口气。
　　然后，“咔哒”的关门声铺天盖地的雨声里显得轻不可闻。只剩下那书桌上的台灯，在飘摇的风雨和深沉的夜色中散发着温暖柔和的光芒。

　　连绵不断的雨声里，刚刚开完组织会议的宇智波鼬垂下眸打开门，刹那间，原本平静地漆黑双眸里却闪过银色的流光。
　　红发略显凌乱，晶莹的水珠顺着头发不断滴落到洁白的床褥上，每一滴水珠砸落在声音仿佛都敲击在心上，有一种震撼而纯然的美感。银色的瞳仁干净明亮，映着面前的人的身影，在灯光下偶尔反射出璀璨的光芒。漂亮的容颜上绽开温暖柔和的笑容。她笑得眉眼弯弯，在天然的魅惑风韵中不经意地流露出几分明媚。
　　记忆中那般熟悉的，低柔中糅合了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哟。”
　　就像四年前的那个黎明，她也是这样靠在树上，侧首对自己绽开温暖的笑容，只说了声“哟”，就承诺了今后着许多年的陪伴。
　　宇智波鼬收起怔忪，走到她身旁，这才发现床上散乱着无数稿纸。于是挑了挑眉道：“怎么了？”
　　“啊哈……Itachi……”夜神绫干笑了几声，垂下眼来，“没有啦，就是觉得好玩……我想为那孩子留下些什么。”然后又抬笔继续马不停蹄地写。
　　找来一条毛巾，宇智波鼬也不多问，只坐在她身边，动作轻柔地为她擦拭头发，每一根发丝都细心而又轻柔地拭干，声音低沉却带有温暖的质感：“以后你可以自己告诉他。”
　　“……嗯。”夜神绫侧眸看着他为她拭发的动作，瞳仁中冰冷的颜色渐渐变得柔和，“呐，Itachi。”
　　“嗯？”
　　“也没什么……。”她耸耸肩。
　　擦拭头发，是一件对于家人太细腻，对于朋友太亲密的事情。所以，她从来都是任由头发自然干，有时候甚至连擦也不擦径直就睡了。
　　宇智波鼬知道之后显露出了自从离开佐助之后就很少露出的“哥哥大人”的一面，以“头发不干就睡会头痛”为由严禁她再这样做。
　　当时夜神绫虽然觉得很温暖，但还是在囧然之下说出了这样一句话：“Itachi你把我当成女儿了吗？”
　　而宇智波鼬听到之后的反应嘛……果然还是不要提了比较好。
　　宇智波鼬微勾唇角，揉了揉她灼眼的发。
　　”……你这样子真像是在哄小孩子。”夜神绫抽搐了片刻——她一只修行千万年的红毛狐狸居然被当成孩子来哄了？
　　他也不理会她的无语，只自顾自地继续手中的动作，唇角勾起微笑而温暖的弧度。
　　她的天真只在他的面前显现，他的脆弱也只在她的面前流露。
　　虽然知道某人一直在腹诽，但这是他们一贯的相处方式。
　　“对了，跟你说一件有趣的事情吧。”
　　“什么？”
　　“嗯，大蛇丸曾经想要夺取你的身体，结果失去了左手，对吧？这一次呢，我让他失去了右手。”
　　“……玩得很高兴？”
　　“啊啊啊，他虽然很变态，但是生气的样子非常有趣呢。”
　　“嗯。……对了，明天开始，组织要捕捉九尾。”
　　“……这样啊。”
　　又过了片刻，夜神绫的头发被擦拭得差不多干了的时候，她把笔一放，突然靠在了宇智波鼬怀里。
　　“又怎么了？”宇智波鼬抬手揽住她的腰。
　　“喂，什么叫‘又’啊……”夜神绫把眼一闭，就维持着拥抱的姿势不说话了。
　　她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他的颈脖间，双手放在他的颈后，头枕在他的胸前。
　　据说，拥抱是最能给你安全感的姿势。就像现在，明明是在一个寒冷的雨夜，本来这时他会坐在窗边看着雨帘，回忆以往的快乐，而她会闭上眼聆听风雨交加的声音，垂下眸任由时光流逝。但此时却因为他们有了彼此的拥抱，心底泛起了温暖的涟漪，即使是在深不见底的黑暗里，也莫名地就能感到心安。
　　有什么不好呢？像这样在夜色里的牵手与拥抱，是他们彼此陪伴的方法。两人都已习惯。
　　——最初的时候，只是一份习惯。从什么时候起，习惯却逐渐扩大，成为人生道路上坚定的信仰呢？
　　夜神绫闭着眼靠在他怀里休息，宇智波鼬搂着她的腰，随手把那些散落在床上的稿纸整理好，无意中却瞥见了层层叠叠的稿纸下露出了一角粉红。
　　——如果他没记错，夜神绫是一个最讨厌粉红色，闻到浓郁的玫瑰香味就会不停打喷嚏，看到恶俗的桥段就会觉得浑身发冷而且情不自禁地微微发抖的人。
　　宇智波鼬伸手抽出那封粉红色的信，单手打开后，看了眼信纸上画着的大大的红心，开始读信。
　　曳影突然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