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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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皙细嫩的指尖从剑柄转移到剑锋上，夜神绫足下一蹬，急速后退，寒冷的剑锋上出现嫣红颜色的同时，金色的光芒倏地闪现，耀眼得几乎要刺伤人眼。户神亮顿时一惊，感觉到手中的剑已经凭空消失，却因为那光芒实在太过盛大而不由微微眯起了眼，于是立刻撤回攻击，迅速进入防备状态。
光芒缓缓消散，户神亮的戒备程度也渐渐上升。风声呼啸，寒冷的白雪肆意凌虐。一时间眼前除了宛如梨花般清丽纯洁的白雪外再无其他，耳边除了风声与雪花落地的声音外一片安静。
然而，越是平静，就越是危险。
户神亮全身紧绷着，不敢有一刻的放松。他知道只要有一秒的放松，就会立刻被那个被誉为“风神”的女子夺去性命。
倏地，一声异常微小的，仿佛丝线被扯断般的声音传来。他凭着条件反射遽然回首，心下却已暗叫不好。果然，还未等他大脑发出的命令传递到身体，一阵剧痛便在左边的胸口处爆开。不偏不倚，正好被牢牢掌握在正中心脏的位置。
刹那间，仿佛有炸弹在胸□□开！那种几乎痛到麻木的感觉从皮肤表面一直传到心脏，再在心脏里爆发，传递给大脑。户神亮被这雷霆万钧的一脚踹得瞬间冒出冷汗，喉头涌上腥甜的液体，好不容易才站稳，却又听得风声将至，立时从腰后摸出一把不知道什么粉末向前一洒，同时飞快地用弹力绳把手腕和刀柄系在一起，然后将太刀用力往后一掷。确定太刀已经稳稳地插在雪里后，顾不得剧烈的疼痛，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拉，整个人顿时腾空而起，形容狼狈地落在了几米开外的地方。
“妈的你个死女人！”户神亮“噗”地喷出一口血，喘着气脸色狰狞，“没见过狠成你这样子的！”
若不是她也受了不轻的伤，还被阿澈算计了，他刚才肯定就已经横尸当场了吧？户神亮捂着胸口抖了抖衣服，用手背胡乱抹去脸上的血，然后把手伸进衣服里，抓出一把闪亮的碎片，对着夜神绫摊开手来。
夜神绫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长剑撑地，喘息着笑道：“彼此彼此吧。难道不是我越狠你就越觉得高兴吗？”
一时寂静。而后两人同时大笑出声。
“还好我有穿盔甲……咳……”
“竟然穿在里面，也太扫兴了。这是小三教的吧？”
“教？哼。主意倒是他出的。我原先只是觉得有比没有好……咳咳……噗！”
“哈。你看……还不承认？报应来了，都吐血了……哈啊。”
“……报应？如果真的有报应，所有忍者都早死了！”
户神亮跪在地上，一手捂着胸口一手紧紧握着剑，身前有一滩刺眼的血迹。他还在剧烈地喘息着，身体也在不停颤抖着，由于剧痛而惨白的嘴唇因为寒冷又有些发紫。然而，他那双紧紧盯着对手的眼睛里却一片雪亮，眼神锋利得让人不寒而栗。
夜神绫一手以剑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半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一手颓然垂在雪地上，指尖微微颤抖。她的声音有些气弱，带着虚弱的喘息，身上黑色的风衣湿得仿佛在水里浸泡过似的，只是每一寸被黑色的袖子擦过的雪地，都会留下那彼岸花的花色。
“呵。连刀剑也不能穿透的特制盔甲都被你踢碎了，”户神亮勉力压制住身体本能的颤抖，慢慢地站了起来，“如果真的被你踢中心脏，一定就活不成了呢。”
空茫辽阔的雪地上，除去风声，就只听得到户神亮差不多回复到平稳状态的呼吸和夜神绫微微的喘息声。
户神亮缓缓走向她，一边走一边说：“说真话，你真的是个很好的对手。非常完美，根本没有破绽也没有弱点。可就是因为你太强，所以你一定要死，而且要死在我手上。不过，其实阿澈算计了你这件事我也不是很清楚，虽然我很生气，也觉得遗憾……放心吧，我回去会帮你教训他的。”
“哈……我该……谢谢你么？”夜神绫的喘息声逐渐变大，她尝试着摇了摇头，却发现这徒然无用。
“如果死在你手上，我不会不甘心。”户神亮笑了笑，“可惜……你还能踢出第二脚么？”
“你给我闭……”话没说完，夜神绫便呕出一口血，“少……咳，少废话了……”
啪嗒。
户神亮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绚丽的红发与耀眼的血迹交相辉映的美景让他挑了挑眉，低笑出声，“呵，看来，是我赢呢。……风神桑。SA，有什么遗言吗？又或者，有什么未了的心事之类的？或许因缘巧合之下，我可以帮你完成哦。就算是给大哥赔罪好了。”
夜神绫喘息着，颤抖着，沉默着。
被冠以神的名号的女子正等待着死亡的到来，多么滑稽而又有趣的场面啊！真是悲凉的死亡，对吗，风神？话又说回来，如果把你那漂亮的首级带回去，大哥是不是就不会生气了呢？
户神亮好整以暇地拿着刀比划了下，终于确定了最好的角度，毫不留情地一刀斩向夜神绫的后颈。
“死吧！”
哐当！
刀剑相击，杀气四溢，雪尘飘飞。红发少女倏地抬头，银眼里面一片炫目光华，“不错的遗言啊！”
远远地，歌声响起。
“剑煮酒无味，饮一杯为谁。
你为我送别，你为我送别。
胭脂香菲，能爱不能给。
天有多长，地有多远？
你是英雄就注定无泪无悔……”
右肩被狠狠命中，钝痛迅速蔓延，红发少女的动作却没有哪怕一秒的停滞。反而乘势凌空翻身，单手撑地，一脚攻向他的胸腹部。拥有雪狼一样锐利眼神的青年伸手握住她的脚踝，用力一拉，她却立刻反应过来，一手格住他握刀的手，同时一剑刺向他的咽喉。
她不是英雄，但她有想要守护的人，所以她不会死。
因为她不会死，所以他只能死——！
力量相撞，光芒万丈。
“这笑有多危险，是穿肠毒药。
这泪有多么美，只有你知道……”
带伤的肩膀被狠狠连踢数脚，他强忍疼痛，横刀一斩，再趁她快速地在空中翻身单脚点刀再度凌空跃起时一个腾空侧踢，同时扔出几根淬了毒的千本！红发的少女不惜使伤口裂开，在半空中灵活地数次转换姿势，才令那系在剑柄上的流苏逃离被粉碎的危险。
果然……是她的弱点吗？
“真难得。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能在对战中发现呢。你是第一个哦。”
“我确信我也会是最后一个。”
“嗯。我有同感。”
视线交汇，两人神色不变。
“是重要的人送的东西吧？可惜，它今天注定是会被毁灭的，还会染上你死前流出的血。”
“呃……虽然我无意吐糟你，但我还是想说，就算我三百年之后再死，现在流出的血也算是死前流出的吧？”夜神绫把那中国结小心地从剑柄上取下，握在手中，待到两秒后她再摊开手时，手心里已经空无一物。
户神亮还是第一次看见，仅仅只是这样微小的动作，也有人能做得这么优雅而又充满美感。
虽然明知她出身砂隐，他却还是忍不住感到疑惑，她真的不是木叶的九尾人柱力么？
——九尾的原型是狐妖，俗称狐狸精。
正不无嘲讽地想着，他看见对面的女子笑了，那笑容在这场纷飞安静的大雪中，越发显得颠倒众生、魅惑世人。
“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不想护的，没有我护不了的。”
雄浑苍凉的歌声越来越清晰。
“这一世英名我不要，
只求换来红颜一笑。
这一去如果还能轮回，
我愿意来生做牛马，
也要与你天涯相随……”
歌声渐散。而后，一曲又起。
夜神绫一脚踹在户神亮借以抵挡的太刀上，借力退开。
听觉逐渐模糊，却还能分辨得出曲调。
是《幸魂》。
看上次她在那个需要隐藏身份的秘密任务中，演奏起这首曲子的时候其他人惊愕的眼神，这个世界应该没有这首曲子才对。
莫非……是继那个爱好恶搞型CP的人后，又一个同乡？
“切。”户神亮咳出一口血，也懒得再去捂身上大大小小狰狞可怖的伤口，只用那锋锐的刀直指着夜神绫的心脏处，眼神嗜血疯狂，语气却冷淡漠然，“下次再战之前，别死了。”
夜神绫用失了焦距的目光“目送”他飞快地向琴声的方向奔去，抬起的手指上，一片灵力形成的黑影渐渐幻化成蝶，跟随着他远去。然后她轻笑一声，脚尖轻轻点地，整个人便朝着高桥和美和端木扬的所在之处飞掠而去。一路上的雪地被嫣红的色泽覆盖，却又转瞬便被皑皑的白雪掩埋。
另一个战场上。
纵然黑衣的忍者们人数众多且身手都算不凡，但由于恶劣的自然环境和严苛的训练方式，砂隐的忍者向来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而端木扬和高桥二人更是砂忍中的出类拔萃之辈。再加上真田大少和武士们虽说没有多少战斗力，但也不是弱小的只会拖后腿的普通人，所以双方至今僵持不下。
相比之下，风间和彦那边就比较不容乐观了——哪怕他已经服下了据说能解一百种毒的“月光”，哪怕他面对的是除了毒蛊之术和机关之术外就只有操控查克拉线的技艺和替身术等等基本忍术能称为“精熟”的对手。
原因很简单。
毒药何止百种？而且，户神澈用的是蛊。
人言蛊毒之术，蛊是排在毒前面的，威力自然也要比毒大得多。只不过这个领域在忍者世界一直以来都鲜为人知，更别说在这方面有一定的造诣了，故而关于如何防范，忍者们更是一窍不通。不巧的是，据传有个来自东方神秘国度的母亲的户神澈非常精于此道。所以面对这些千奇百怪行动敏捷加在一起威力堪比原子弹的小虫子们，向来在战场上都意气风发的风间和彦也只能打得束手束脚的，情形极为不利。
其实风间和彦比起体术，用忍术要更占便宜，但很不巧的是，他的查克拉属性又适合用火遁——可是，在一片冰天雪地里用火遁的话就实在太蠢了。
于是战况一直持平，双方僵持不下……直到夜神绫的到来。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