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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二] ...

  •   这次任务缉拿叛忍以及拿回他们手中的卷轴的任务若要算等级的话也算是S级的,但因为这个队里每个人的实力都很强,所以虽然又没能抓到那三个有名的户神,但起码任务没几天就解决了。
      由于途中意外发现了神秘的基地,事关重大,风间和彦决定快速赶回村子里。虽然很想快点走人,但夜神绫为了避嫌还是跟着其余三人去风影那里交代了情况。接下来就不是她可以听的了,于是很识时务地想走人,怎料就要走出门口的风影突然开口叫住了她。
      “有什么事吗,风影大人?”
      迦琉罗不在的这些年里,风影的气质变得越来越沉着,眼神也渐渐变成了单纯的严肃,那悲怆与痛楚只隐藏在眼底深处。或许只有在夜晚,对着窗外的白梅,他才会放任自己露出悲伤和想念的神情吧。
      毫无用处的的悲伤和想念。
      失去了重要的人,不管过去了多么久远的时间,只要想起来,也还是会感到悲伤的。
      “夜神,根据资料看来,你已经完成了D级任务0次,C级任务15次,B级任务58次,A级任务213次,S级任务32次。没错吧?”
      “……嗯。”谁会这么有空数着自己做了多少任务啊……夜神绫腹诽。
      风影轻咳两声道:“是这样的,一般来说,上忍是通晓千种忍术的高级忍者。但鉴于你体内没有查克拉,实力却的确达到了上忍的水准。所以经过商议,我们经过商议决定,你只要打败一位上忍——记得点到即止,不能伤人,然后再完成一次S级任务,我们就特许你升为上忍。”
      夜神绫微怔,转眸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马基,然后勾唇道:“好的,我明白了。多谢风影大人。”
      风影、马基以及夜神绫那一小队的其余三人在讨论那个神秘的地方。夕阳已然开始沉沦,夜神绫本想先到凤潋那里蹭一顿下午茶和晚饭,但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和那位已和曳影“沟通”过的素未谋面的半妖小姐聊一聊,于是就向沙漠那边走去。
      夕阳瑰丽的光辉撒满了整片沙漠,滚滚黄沙中,极端的苍茫与极致的壮阔在那瞬间融为一体。夜神绫任由狂风将她的红发吹得高高扬起,周围的风自动在她身旁形成屏障,挡住那噬人的黄沙。回过头去,便能看到不远处的那片绿洲上,炊烟袅袅升起,在此处显得落寞而悲壮的暮光穿过这片沙漠,落在那些大大小小的民居上,变得别有一番平和温馨的味道。
      “真好呢。”她轻声呢喃,“多和平的景象啊……风影、迦琉罗还有马基,Ita……,他们想要守护的,就是这样的宁静和幸福吧。有可以拼命守护的东西,真是幸福呢。”
      她静静地凝视着无边无际的沙漠。炎发如同红莲,在荒芜的大漠上盛开。银眸就像星辰,在灰白的天空上闪耀。妩媚美丽的容貌,辉煌大气的风华,这两者在她身上得到了完美的结合,迸发出令人无法直视的光芒。
      不是单纯只有温柔的人。也不是单纯只有冷漠的人。眉眼间笑意分明温柔,却有种令人捉摸不透的危险。
      “……你说是吧,这位小姐?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夜神绫,今后……呵,请多指教。”她微笑着颔首。
      被无形的风束缚住的金发女孩皱起眉:“夜神绫?你抓我来干什么?”
      夜神绫用折扇遮着脸,只露出流光溢彩的银瞳,笑道:“真无情啊。我刚才明明救了你吧?如果不是我说‘别动’的话,你肯定会被发现的哦。”
      “……谢谢。可是,你明明是这里的人,救我做什么?难道你……”
      “稍安勿躁。我只是想了解一下组织的情况而已。啊对了,你认识一个叫伊莉莎的人吗?”
      “NO.9伊莉莎?伊莉莎已经死了……是你杀的?!”
      摊摊手,夜神绫随手解去风缚,对着眼前眼里隐约有着怨恨的女孩子笑着说:“小姐,搞清楚,是她先要杀我的哦。”
      感到那股无形的束缚已被解开,金发女孩面上一喜,边把手搭上背后的剑柄边对面前气定神闲的夜神绫道:“你想要知道什么?”
      真是一只警惕的小猫呢。
      夜神绫轻笑。
      “小姐,我想要知道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了。不过我要问的事情挺多的,所以恐怕你也要在这里呆很久哦。”
      “这么说,你要拦我?”
      “Ho……你硬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不是?小姐,和明知道不可能打得过的对手战斗,真的一点也不聪明,你也知道这一点吧?嗯?”
      “或许吧。可是……我最后说一遍,你别挡路!”金发女孩拔出剑,锋利的剑锋在温暖的暮光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夜神绫轻笑:“哎呀呀,真是的……我是真的不想杀了你的呀。以前我就害死了不少猫咪了,我可不想再杀一只然后晚上梦到自己变成老鼠。”语毕,她合拢折扇,指向女孩,笑声仿佛清脆的铃声,“不过嘛,如果你真的要走的话……啧,你别动啊。”她只是轻轻挑眉,微微一笑,惑人的风华便如暮光般流泻出来,“先说好,你一动——我就斩。”
      金发女孩咬咬唇:“我死也不会输给你的。我……有不能输的理由!”
      夜神绫眨眨眼,细细打量起眼前的女孩来。
      这女孩不过十七八岁,面容上的青涩尚未褪去。明明手中拿着剑,给人的感觉却分外柔弱天真。她的眼神很坚定,也很干净。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单纯到愚蠢,但的确坚定地想要保护什么的女孩子。
      把玩着扇子,半晌后,夜神绫忽然笑了起来:“一个两个都这么说……真是天真得不行。这个世界上,谁都有不能输的理由吧?”那个女孩怔住了,“谁不是为了重要的东西而战斗至今的呢?你以为只要想着自己又不能输的理由,就会有奇迹发生吗?真是……浅薄又愚蠢。”
      弱肉强食。强者为尊。弱者为了重要的人而哭泣,强者为了重要的人而变得更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不是吗?
      “我……”金发的女孩欲言又止,眼神蓦地就变得忧伤起来。只是即便在极度的悲伤中,那眼神里的坚定也不曾有过片刻的动摇。
      见她如此,夜神绫心知她是不肯乖乖听话,面上笑容不改,却抬起了手腕,蓦地将扇子轻抖。顿时,高速的风化作利刃伴着无形的细小风刃袭向那女孩。金发女孩立时提剑格挡,却躲不过那些看不见的利刃,于是白皙的脸颊被割开了一道道小口子,鲜血顺着皮肤流淌,滴落在她的剑上。
      低低地“切”了一声,她抬眼看去,那个少女站在原地,对她吟吟浅笑。金发女孩的眼眸蓦地变作纯金色,毒蛇一般的竖瞳令人心惊胆战。烟尘顿时弥漫开来,夜神绫“呀咧呀咧”了一声,抬起折扇放在耳畔轻轻松松地挡住了后方挟着呼呼的风声袭来的大剑。
      动作不错,但是速度未免太慢了呐。
      “真是的,我真的没有恶意的,小姐。更何况……”夜神绫漂亮的银眸被垂下的纤长睫毛遮住了,“棋他,也一定不愿意看见你受伤吧?”
      “你知道棋?他现在怎么样了?红莲大人有没有责罚他?他……”金发女孩立刻爆出一连串问题。
      不是这么好运吧,随便猜猜就猜中了?
      夜神绫有些无语,但却还是笑着说:“这个嘛……除非你肯跟我走咯。”
      “你……”金发女孩警惕地后退一步,“你其实不认识棋,对吗?告诉我!你到底……”
      “呵。真是个好孩子呢,就像野生动物一样。虽然和你玩玩也挺有趣的,不过……”夜神绫垂眸轻笑,有力地旋身后踢,手中的折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中女孩的颈脖,“我有点饿了。”
      接住昏迷的女孩,她将折扇抛向空中,那折扇瞬间便变作了一道紫色的光芒,托住女孩而后竟然消失无踪。
      “……曳影,把她带到阿久那里。告诉承影阁阁主,好好看住这个情报源。”
      红莲,绝对不止风影说的那么简单。从目前已有的情报推测,这么多年来,那个组织一直都在暗中行动。虽然把这么多女孩子改造成了半妖,却没有引起什么大骚动。大多数人甚至连这个组织的存在也不知道。韬光养晦这么多年,一定有什么目的。
      如果掌握了这个组织的情报,一来可以自保,红莲在她还在木叶的时候就派人把她抓到组织去,这些年来也经常有,虽然都被她悄无声息地解决了,但若是被别人知道一定会闹得麻烦。二来,红莲这个组织如此庞大,就算和晓抗衡……也不是做不到的吧?
      夜神绫却没有马上离去,耸了耸肩轻声道:“最初的伊莉莎是,上次的那些什么索菲亚、海伦她们是,现在就连这个小女孩也是,那个棋还真是一个大众情人啊。哎,或者说,是因为组织里只有他一个男的。少女们思春的对象也只能是他?”说到这里她还煞有其事地发出一声感慨,“可见,关于异性的教育是多么重要啊。”
      天边,一只漆黑的乌鸦“呱呱呱”叫着从她头顶飞过。

      天色已经很黑了,站在平日里灯光明亮的小屋前良久,夜神绫环顾冷清的四周,看着紧锁的大门,叹了口气。又想了一会儿,看了眼门前的小仙人掌,转身向远处灯火通明的居酒屋走去:“啊,居然忘了……那个白痴出任务去了。小仙啊小仙,不是我不想陪你,可是比起艰辛地炸厨房,我还是不如去那什么忍者聚会蹭饭好了。”
      夜神绫不是一个喜欢聚会的人。平常的她大多数都是去凤潋家蹭饭,再不然就是去我爱罗和手鞠那边吃——话说手鞠小姑娘的性情虽然是女中豪杰,但她的手艺完全称得上是贤妻良母。而在手鞠小姑娘眼里,她的一切都是完美的,她的每一方面都应该超过小姑娘许多倍,因此手鞠小姑娘一直认为她是个深藏不漏的厨艺高手……直到她因为被我爱罗缠得没办法下了一次厨房。话说虽然她明智地不顾凤潋的奋起反抗把地点改在了他家的厨房里,但那朵巨大的蘑菇云还是把小姑娘弄得黑线不已。
      可惜现在都这么晚了,那两个孩子……哦对了,还有一个川剧高手勘九郎都早就睡了。她的脸皮倒也没到能为了自己的晚饭把小孩子弄醒的程度(真的?)。
      言归正传,正是因为夜神绫十年都不参加一次聚会的个性,所以当她拉开居酒屋大门的时候,里面热火朝天的场面一下子凝结了。某不知名男性忍者的酒杯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哎呀,怎么了?”夜神绫眼波流转,嫣然浅笑,“不欢迎我吗?”
      今天来的大多是年轻的忍者——也是,都这么晚了,老资格的都在家里睡觉呢,哪有年轻人这么好的精力出来“鬼混”——所以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夜神绫是半妖,而那些知道了的——比如边打哈欠边大吃高桥和美的豆腐的端木扬,和又羞又恼的高桥和美以及一杯接一杯喝闷酒的风间和彦——又都不太在意。所以夜神绫刚说出这句话,马上就有男性忍者接口,连声道:“怎么会呢怎么会呢?”。刚才突兀的安静立刻就被热闹的气氛所覆盖。
      高桥和美甩开端木扬搭在她肩上的手,笑着对她说:“夜神别见怪啊。他们只是没见过夜神你这样的美女,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而已。”
      “没错!就是这样子!”
      “夜神桑别在意!他们都是一群大老粗,没见过世面!”
      “去去去,我没见过,难道你见过世面?”
      “夜神桑——不如你来我们这边坐吧,我来给你讲几个笑话?”
      夜神绫心里对这种诡异的热烈欢迎有些惊诧,脸上却微微一笑,点头谢过,然后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了。
      只是来蹭饭而已,没必要搞那么高调吧?
      瞪了刚才那个说要说笑话的人一眼,高桥和美高声道:“你就算了吧加藤,反正你本身就是一个笑话了,还讲什么讲?”又转过头看向夜神绫,“夜神,你不用理他们,一群没见识的白痴。你喜欢喝什么酒?伏特加吗?”
      “嗯……清酒就好。谢谢。”夜神绫颔首谢过,再唤来侍应叫了几个小菜。就这样一边拿着筷子吃菜,一边看众忍者玩闹,时不时端起酒杯轻啜一口。喝得越多,她银色的瞳仁就越仿佛蒙上了一层白雾,仿佛不胜酒力的样子,然而那层白雾下面,冷静的光芒却越发锐利——话说她的酒量早已被从前大大小小的宴会锻炼得剽悍无比了。也是因此她根本没有刻意控制让酒精不进入内脏。
      酒过三巡后,场上仍然屹立不倒的人就只有端木扬了——虽然他看起来从来没清醒过。就连一直在不声不响地喝闷酒的风间和彦也维持着不声不响的良好习惯不声不响地醉倒了,现在正不声不响地趴在桌子上不声不响地睡觉。有些人开始“酒后吐真言”,有些人兴奋地划拳,就连一向贯彻“优雅娴熟大家风范”的高桥和美也露出了女王本色,揪着端木扬的耳朵不停狞笑,就像一只逮到了小绵羊的大灰狼,那样子甚是恐怖。人人都尽情欢笑,可以说完全放下了拘束——虽然说现在这个场面,根本就没有“拘束”二字可言。
      夜神绫握着筷子的修长白皙的手轻轻动了一下,唇边勾起漂亮的弧度。那是一个发自真心的微笑,就像每一个普通的天真的女孩子会露出那种甜美欢欣的笑容。她站起身环视一周,轻轻道了声“再见”就拉开门出去了。
      在她身后,风间和彦睁着朦胧的醉眼,眼角瞥见那女子温柔的笑容、飘飞的衣角以及黑色的长靴,埋下头闷声笑了起来。
      原来,那个银眼中盛满寂寞的人,那个微笑里藏着悲伤的人,那个总是望天听风的人,也会有这样微笑着的时候吗?就像一个平凡的女孩子的微笑,甜美而柔和,快乐且纯粹。
      一直都是这样的。他看着她,而她看着某个他所不知道的“他”。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她却一直那么耀眼,那么遥不可及,越是接近,就越是感觉遥远。她的人·真的和她的称号一样,如风一般不可捉摸。她仅仅用“同事”这样的身份来对待他们的关系——或许,连同伴也算不上吧。
      心底如水波般缓缓漾开的,是痛苦,是思念,是寂寞,或是悲伤?
      这世上只有那么一个人,能让你为她倾尽一切,在所不惜。能让你痛了又痛,伤了又伤。能让你销魂蚀骨,相思至绝。
      偏偏,她疼如骨、爱如命的那个人,却不是他。
      耳边的欢笑打闹声渐渐变得模糊不清。他闭上了眼不再去听。只有寂寞的风声,在耳畔不曾停歇地轻声歌唱。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不如不遇倾城色。
      也许只有在瑰丽而虚幻的梦境里,才能看见那女子对他绽开真心的笑颜吧?
      端木扬看了看夜神绫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安静地趴在桌上的风间和彦,无声一叹。

      街道上,不知名花散发出甜美的香味,随风飘荡。远处的居酒屋依然喧闹,不断传出欢笑怒骂声。远远地看去,就像一盏在风中摇曳的灯,闪着朦胧温暖的光。而此处却夜色深沉,安静得只听得见飒飒的风声和树叶轻轻颤动的声音。比起居酒屋的热闹,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明明只是没有多遥远的距离,却生生地把年华和温暖一分为二。
      呐。你用双肩扛起难以承担的重担,你用生命划破不见光亮的夜色,却注定与晴空无缘。即使被憎恨被唾骂被怨怼,即使失去了亲人失去了朋友失去了所有,你却始终如一地在黑暗中前行。
      就像一朵昙花,在黑夜里绽放并传出馥郁的令人沉醉的香气,却在阳光到来之前凋谢枯萎。在那遥不可及的黎明到来之前,从来都没有人看到过那朵沉默而温柔的花朵。
      呐。
      ——在这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长夜里,你可曾悲伤过,寂寞过,后悔过?

      夜神绫的声音里盛满了笑意,低柔的音色在这静谧的夜里轻轻响起:“我们约好的似乎不是这个时间也不是这个地点吧?”
      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的少年回道:“刚好路过,又有空,就来看看你。刚刚你家没人,还以为你出任务了。”
      “这样啊……那还真是太好了呢。”
      宇智波鼬微怔,侧过首去,看见的是少女线条漂亮得无可挑剔的侧面。夜神绫像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抬起头侧过脸,笑容柔和至极,双眸明亮璀璨,竟是比天上的星辰还要耀眼几分。
      “……喝了很多酒吗?”
      “没有啊……只是喝了一点Sake(清酒)而已。”夜神绫以扇抵唇,歪了歪头,“平时我去他那里蹭饭的白痴去出任务了。我又把自家的厨房给炸了,所以就去了那个什么聚会啦。为什么这么问?”
      “かれ(注释①)……”宇智波鼬狭长的黑眸里闪过莫名的流光,“今天你好像喝多了。”
      “哎,是吗?”夜神绫轻轻笑了起来,“呐,Itachi,黄昏的时候,我在沙漠里看到一只乌鸦从我头顶飞过,那个是你吗?”她看了看宇智波鼬,愈发笑不可抑,“Itachi不是经常把分身变成乌鸦吗?而且你也经常放乌鸦幻术啊。”
      宇智波鼬:“……”
      “……啊,对了,你能在这里呆多久?”
      宇智波鼬抬起手,犹豫了一会儿,才把手放在夜神绫头上轻揉着她柔顺的头发,低声道:“大概两三个小时。”
      “这样啊。嗯,正巧我不久前买了材料……看在你今天这么有诚意来看我这个老朋友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帮你做一份Tiramisù吧。”
      “嗯。”宇智波鼬微微勾起唇角,一个细小而温暖的弧度,夜神零侧眼望去,他的眸里盈满了温柔的夜色,“不如再做一份三色丸子?”
      “……得寸进尺。”
      又安静地走了一会儿,夜神绫突然说:“呐,Itachi。”
      “嗯。”
      没有声音。
      宇智波鼬看了夜神绫一眼,却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呐,Itachi。”
      “怎么了?”
      “我在想,”夜神绫银色的瞳仁映入宇智波鼬漆黑的眼眸,看起来就像是夜空与星辰在这两双眼睛里重合了一样,“我在想……真是太好了。”
      那个时候我能够拉住你,真是太好了。
      现在还有人可以陪你聊天,陪你喝酒,和你斗嘴,和你开玩笑,真是太好了。
      现在的你,比起原来我看见的故事里的你,是不是更幸福了一点呢?
      你还有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你还有一个会等你的人,你还有一个可以让你在她面前放下伪装和防备的人。
      就算我最终改变不了局势,你也不会死,有了转生忍术,我可以替你死,并迎来我期待已久的终结。这样我也终于可以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你还可以回去木叶,你还可以成为木叶的英雄,你还可以喜欢上你会喜欢的女子,然后和她结婚,拥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
      呐,这样的话,你是不是会比原来,要更幸福一点呢?
      如果是真的话,那真是太好了。
      宇智波鼬静默了好一阵子,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终于能够保护得了想要保护的人,终于能让希望他得到幸福的人幸福。
      那个副队长,还有明澈,还有那么那么多她曾经遇到过的,甚至曾经利用过的人,她都希望他们能够幸福,她也想要保护他们当中的某些人。
      但最后他们都死了。有些是被她杀死的,有些是她无能为力挽救的。
      他们都死了。在她终于可以保护他们的时候,他们全都死了。就连明澈……也已经不在这里了。
      她希望我爱罗幸福,但这种心情和她希望明澈幸福或者她希望宇智波鼬幸福都是不一样的。她希望他幸福,所以她会教导他坚强,坚强到不需要她的保护的地步。她希望明澈幸福,所以她无微不至地保护他,让他永远都是那个温柔灿烂无忧无虑的明澈,她知道只有那样的他才是最幸福的。她也希望宇智波鼬幸福,所以她一直和宇智波鼬保持联系,她知道她既不需要她的教导也不需要她的保护,她只是陪伴着他,这就已经是这个温柔而沉默的少年所需要的全部。
      她见过太多的不幸福,也早已成为世间的不幸的制造者。
      但宇智波鼬不一样,他和任何人都不一样。在这个世界上,他最有资格幸福,也最该得到幸福。
      他一定不会死,他一定会很幸福。
      这样想着,夜神绫就忍不住欢欣得笑了出来,在酒精和欢喜的催化下,她的意识有些模糊起来。
      你能幸福,你能幸福的,Itachi,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让你幸福。因为你是最有资格幸福的那个人。
      那个时候,已经消失的我,也会感到幸福——那么匪夷所思的,我以为自己永远也得不到的幸福。
      “一定会的。”夜神绫推开门,微笑着这么说。
      因为我会付出一切让你幸福。
      因为只要想象一下你幸福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感到幸福了。
      “太好了,Itachi……真的,”夜神绫一边拿出钥匙开门一边这么说,眼神里是几乎从来不曾露出过的,如同孩子一样欢喜的,近乎于幸福的神色,“真的……,太好了。”
      就算是在没有我的地方,就算是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只要你幸福了,我就非常非常幸福了。
      太好了。这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夜神绫从来不知道,原来她也是可以感到幸福的。
      她温柔又欢喜的眼神,代表的是那样哀伤绝望的过往。
      宇智波鼬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那双平日里仿佛载满冰雪的银色瞳仁里流露出真实的欢欣,看着她平日里漠然虚假的笑容变得温柔而欣喜。
      那样一种让人心疼的欢喜。
      夜神绫侧过身子让宇智波鼬进屋,宇智波鼬走进去了,然后她轻轻地关上门,打算走过去不远的地方开灯。
      宇智波鼬按住她的肩,定定地把她按在门板上。
      或许是真的意识模糊了,或许是对宇智波鼬没有防备,夜神绫只是安静地看着他,安静地微笑着。
      她看见面前的少年那双温柔的黑眸,在夜色里露出那样幽幽的光,带着无以言语的苦涩与复杂。
      她静静地看着,笑着,仿佛这里只剩下一具身体,而那疲惫至极的灵魂已经难得地安然入眠了。
      然后她看见眼前的少年,一手按住她的肩,一手按在她身后的门板上。他缓缓地凑近她,俊美出尘得不像话的脸在她的眼瞳中的倒影逐渐放大。她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突然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他的眼。
      她的手指微凉柔嫩,仿佛根本没加力道一样,轻轻抚在他的眼帘上。
      尽管意识已经差不多完全沉睡,但看见他的眼神,她却还是想要轻轻地抚摸他的眼睛。
      抚摸那给他带来痛苦的眼睛,也抚摸那她所喜爱的眼睛。
      那样轻柔的抚摸,恍若无声的安慰。
      宇智波鼬的眼眸,漆黑深邃得如同从前那些曾令她颤抖害怕的夜色,如同泼洒在白纸上的墨汁,却隐约带着一种晦涩的忧伤。
      但不同的是,他眼里的夜色,非常地温柔,温柔得能让人落泪。
      她看着他渐渐靠近她,近到眼睫毛可以互相碰到的程度,然后他吻上她的唇,触感柔软温暖。
      从前她从未感觉过的温暖和柔软。
      她看着他慢慢闭上双眼,于是便也慢慢地阖上了眼。
      夜色里,他们静静地保持着这个姿势,很久很久。
      窗外有风吹过,卷起黄沙,发出轻不可闻的声音。
      宇智波鼬稍稍退开,放开了夜神绫,随即立刻接住她下滑的身体,抱到床上,为她细心地掖好被子。然后他坐在床边,就这样看着她安然的睡颜,很久很久。
      久到他以为,这就是一辈子了。
      清晨,夜神绫醒来了,她缓缓睁开眼,然后撑着身子坐起来,揉了揉太阳穴。
      昨晚好像没出息地醉了,结果连到底发生过什么都忘了。
      ——她也会醉?奇怪,简直称得上是世界七大谜题之一。
      夜神绫一手托腮,静静地凝望着窗外,很久很久。

      深沉的夜色里,苍茫的雪原上,黑暗将所有光芒囚禁。冰寒把一切温暖冻结,心中却依然拥有最耀眼的光芒,与最明媚的温暖。
      只因你在我身边。
      我将永远记得这一段灰白色的时光,记得你安然温柔,穿越了无数风雪才来到我身边的笑颜。
      后悔恐惧悲伤寂寞,这些我都曾有过。即使昙花在夜色里孤独地绽放又孤独地凋零,即使所有人都不曾坚定地站在身边,哪怕是我倾尽一切也要保护的人。但从昙花盛开之前直到凋零之后,你一直站在我身边,不曾离去。
      我将永远记得。
      ——在漫漫长夜里,是你握住了我的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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