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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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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她没能有机会出府去找三哥解释清楚。霍家一处生意出了事,她陪着焦急的娘在府里在晚上才等到爹处理完事情回来,好在事情解决,但是她也失去了出门的机会。
第三日,她正想找几乎出去,却被霍夫人叫进了房里。
“关上门!”
她心里一惊,默默地在将房门关起来,转身面对铁青着脸的霍夫人,这是第二此看她如此模样,预示她即将面对的,是一个正在生气的娘。
她乖乖地站着,等到霍夫人让她坐才能坐,不过,这一回霍夫人没有说这句话。
“前天晚上,你去哪儿了?”
霍夫人一开口,就是吓得她腿软的话,分明是质问的口气,她猜想,难道是陆云清来跟娘透风报信?可是那天晚上听他口气,绝对是不会这么做的。那么,娘是怎么知道的?
“娘、娘……晚、晚上,我自然在屋里睡着,还能去哪儿?”她哆哆嗦嗦地说。可是眼角瞥了一眼对面的或夫人,知道自己真正做了什么,已经掌握在了对方手里。
果然,听到她这么说,霍夫人一拍桌子,大声喝道:“你还学会撒谎了!”
她立刻“噗通”一声跪了地,求饶道:“请娘原谅,我、我只是不想让娘担心你,所以,所以……”那也掩盖不了她撒谎的事实。
所以霍夫人没有消气:“我担心你?!你跑到青楼妓馆的时候,有想到我会担心你吗?!你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一个姑娘家跑到妓院去!霍繁玉,你十八岁了,不是才八岁,应该知道那种地方是你能去的吗?!……”霍夫人气得喘着气,喝道,“是谁带你去的,说!”
她的共犯,自然不能告诉娘。若是半夜三更被发现跟一个男人出去,那她岂不是要被打断腿了?!现在想来,她最近这段时间,好像不是跟三哥一块儿,就是龙傲甲,似乎,真的有些不妥。她后知后觉地想着。直到耳旁听到“碰”地一声,才缩了缩脖子,抬起头来。
“娘?”她怯生生地叫道。还是晋无忧的时候,她是公主的身份,再加上身体弱,在宫里任谁都不敢大声对她说话,哪怕是说重了,也不敢。她从小到大都被呵护着。如果自己做错了事,最多说那么一两句,也就罢了。这是生平第一次,有人如此严厉地责骂她,她怕到了,比那一回皇后威胁她让她出家,更加害怕。因为,来自亲人的责备,带着浓浓的亲情。
霍夫人见她不说,猛地站起来:“好,你不说,我看非要打得你说为止了!——青楼?居然去青楼?!”霍夫人好像气得有点儿说不出话来了。
“我错了娘,我错了,我再也不去了——”她讨饶。
“真的?”霍夫人怒瞪着她。
“真的真的,我发誓再也不会去青楼那种地方了,请娘原谅!”她真的再也不要去了,“娘,您——”正想叫她消消气,她耳畔响起陆云清的话:“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一路货色!”好像在说着娘也曾经做过这样的事似的,她忽然好奇起来,便试探地道:“娘,你是否也曾经去过青楼?”
霍夫人听到她的话,整个人都站不稳,拿着桌上的短棍,原本似乎要打她,却猛地敲上了桌子:“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有人说,我进了青楼,跟娘是一路货色。”她不知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或许是伤心难过,或许是想要弄明白陆云清这么说的原因,或许,只是想讨过责打吧。偷偷瞧一眼,果然看到霍夫人脸色刹那间,发白了,“娘?”
霍夫人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似乎连呼吸都忘记了。
她这才感到不妙:“娘!”她站起来,冲到霍夫人身旁,轻轻摇了摇她,但是没有反应,她吓到了,“娘!我错了,我是怕你打我,才会这么说的,你不要吓我啊!”
她用力抚着霍夫人的背,过了会儿,霍夫人才喘上了气,喝了一口她端上的茶后,有气无力地问:“是谁说的?”
“什么?”
“是谁说你跟娘是一路货色?”霍夫人的话,冷得像冰窖一样。
“是陆云清陆大人。”她据实以告,然后瞧着霍夫人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再也无力责罚她。
“行了,今日我累了,你出去吧——下次再让我逮到,别怪我打断你的腿。”
她瑟缩了一下:“是,娘,我再也不敢了!——”随后,她走出了房间,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口满是歉疚和疑问。歉疚的是,她本想努力扮好霍繁玉的角色,却偏偏三番四次惹恼了娘。疑问的则是,究竟陆云清跟娘之间有什么事,还是,他掌握了一些娘的秘密?否则娘不会如此震惊和害怕,她刚才抚着她的背时,感觉到娘在发抖。
娘,是不是有一些刻意隐瞒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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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刚经过这么一件事,她想晚上再也不能乱跑了,这一天傍晚,刚要进屋,就看到角落里,赵英正默默地看着她。她心里一阵激动,但是想起自己答应过霍夫人的事,朝着赵英摇了摇头。
哪知赵英朝她走了过来,她赶紧看看周围,好在夜色下,霍府的人都在忙各自的事,有几个估计已经睡下了。
“霍姑娘,”赵英尽管知道她是谁,但仍跟着叫这个名字,“跟我去一趟宫里。”
她很想去,听到赵英这么说,猜想是三哥让他来带自己过去,真的很想去,可是,耳旁仿佛萦绕着自己说的话,便摇了摇头。
“为什么?”赵英问道。
她想起答应霍夫人的事,想起那夜三哥离开的背影,心里闷闷地,道:“三哥在生我的气,我还是不要去让他看着更生气吧。”
赵英听她这么说,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道:“正因为如此,我才请姑娘跟我去一趟宫里。”
“为什么?”什么叫因为如此?她不解。
“太子殿下有些异常,解铃还须系铃人,霍姑娘,你还是去看看吧。”
赵英这番话,吓着了她:“三哥,有什么异常?他怎么了?!”难道,病了?难道,又遇到了什么危险?
赵英没有回答,只是道:“你去看了便知。”
于是,她本就脆弱的坚定,就这么土崩瓦解了,但是,另一方面:“爹娘还没睡,其他下人也是,万一他们来找我——我不能再无缘无故消失了。”
听到她的为难,赵英什么话也没说,立刻转身就走。
她诧异地看着他消失在眼前,以为他放弃了,心里正感到一丝担心和失落,哪知道过了一会儿,他又再度出现在眼前,说道:“走吧。”
“啊?”
“我已经将霍府里的所有人,包括正在逮老鼠的猫都下了迷香,不到五更天,他们是不会醒的……”
她就在一阵震惊中,被带出了霍府,到了皇宫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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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快点和好吧。”赵英走过她身旁,低声地说完,然后独自一人走了,放她和三哥留在原地。
在前方,她看到三哥一个人坐着,手边是一个酒壶,随着夜风的飘散,一股酒气扑鼻而来,有些难闻。她终于知道,赵英口中的异常,是指什么了!
三哥不会是个借酒消愁的人,而今居然会喝得连五丈外都闻得到酒气,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她还真会当成对方在夸张。可是,并不夸张。
“三哥?”她站在原地,轻声地唤他。
可是他好像没有听到似地,只是维持着看着天际的模样,动也不动地,有如石像。
“三哥。”她一边唤他,一边朝他走过去,因为是在屋顶上,所以走得很慢,很慢,然后,她听到了三哥催促的声音:
“你这样,要多久才会到我身边来?”
她轻轻一怔,抬眼看去,瞧见了月色下,三哥回头望着她,脸庞有些红晕,许是喝多了产生的效果。这一眼,她看进眼里,这一声,她听进心里,不知怎么的,就哭了。
她心想,自己是越来越没用了,动不动就哭,好像要将十几年来自己强忍着不给别人添麻烦所以笑着忍下的眼泪,都流出来一样。
晋无庸轻轻叹息一声,朝她伸出了手。
她一步步朝他走过去,但是因为只顾着看着他,所以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掉了下去,不过在她的惊呼还未出口之前,她就被抱进了他的怀里。
“小心。”他有些恼,有些担心。
呼吸之间只有酒气,令她不是很舒服,不过三哥又重新搭理她了,这让她心里无限雀跃,哪怕当下当真跌了下去,也觉得没有关系。这么想着的她,一定是脑袋变笨了吧?
“三哥,”她坐在他身侧,手被他牢牢握着,双脚挂在屋顶上,幽幽地道,“那位龙傲甲性格有些粗狂,但是他是看我心情不好,才说要让我开心,我跟他,什么都不会有的。”
耳旁听得她的解释,有些怯怯的,听在他心里,每一字每一句都化为了浓浓的情意,填满了那名为嫉妒的湖。
“我知道。”他闷声道,“是我多心,抱歉。”他本以为自己是她的唯一,毕竟在她是晋无忧的十几年里,延寿阁将她困住了,她接触到的人,都经过他的手来选,根本不会遇到什么陌生男子。现在,她是霍繁玉,身旁出现了那么一两个碍眼的人,她一时新奇,多接触了他们,他应当明白那是她在实现以前想要做,而做不到的事。听着看着就生气的自己,不过是独占欲罢了。
她没想到,他会道歉,她急忙道:“三哥没有错,是我不知道分寸。娘——霍夫人也教训我了,我一时忘记了,姑娘家怎么可以随便在晚上跟男子出去,那是不对的,所以三哥生气没错!”
他斜睨着她:“哦,那么跟我出去,也是不对的么?”
她愣住了:“……呃……”随后,看到他微笑起来,才知道自己被骗了,“哼……”她佯装生气着,“亏我还担心得好几天睡不好呢,三哥什么时候也会欺负人了?!”
“欺负人?”他眯起眼睛?
“对!”她郑重点头,知道他已经不生气,也想开了,便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地,难免想要调皮一下。然而,下一刻,她就感受到了,有些话,是说不得的——
“唔……”她瞪大了眼睛,等到唇上感觉到一阵酒气,才知道自己被亲了,意识到之后,整个人都“轰”地一声,燃烧起来!从唇上蔓延到脑袋,再扩散到全身,然而,除了晕乎乎热辣辣,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