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菩提》林夕一梦

5、第四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安家确实有实力，一夜之间，当地所有大户人家均受到请帖：安家大小姐安若晞的生日宴会。谁人不知，安家找了这位小姐二十年。今日有幸得见的人与安家的关系自然也不一般了。与其说是为安家庆贺不如说是为自己的身份做个测试。
　　一大早，若晞迷迷糊糊地被丫鬟们扶起梳妆打扮，而若水并不喜欢这般热闹，草草收拾了一下便迎客了。“大小姐，您可是今儿个的寿星老，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若晞暗自觉得可笑，“这些金珠玉粉的晃得我眼睛都晕了，你们这些小杂碎，若是这些都一股脑的往头上倒，折腾死我了，你们好受？”丫鬟们都哄笑了起来。
　　门庭若市形容此时再好不过。安樊川笑得合不拢嘴，夫人一旁招呼，若水闲的只好吃茶。
　　再过几个时辰，若晞就要被介绍给大家了，她——就将成为安家的大小姐。恍恍惚惚，若晞觉得一切都是这样的不真切，她不知是渴望还是惧怕：毕竟，她只是为了完成一个寻找任务来的，对于这里的一切，还是不要用情太深。“安若晞，哦，不，林汐，你要记住，这一切都是假的，不要相信任何人，古往今来，只有相信自己才会成功……”
　　“小姐，老爷请您见客！”
　　“我来了。”
　　但是，一切好像才刚刚开始。

　　若晞对着镜子冲自己打气。刚打开房门，突然冲进了一个男子——眼睛！若晞吃惊地看着这个男子的眼睛，小时候她问过妈妈为什么喜欢爸爸，妈妈的回答是爸爸有一双优雅的眼睛，她就一直找，想找到一双优雅的眼睛但她找了好久都找不到这种感觉。现在她仿佛忘记了这个男子的动机，而就紧紧地像看穿他眼睛似的盯着，优雅的眼睛，就是这个人。
　　那男子不自然的笑笑：“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不干净吗？”
　　“哦！没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冒昧的。”若晞刚说完，顿然又绝不对劲，“不是吧，是你突然闯进我的房间，我这么低声下气地跟你道歉做什么！”
　　“是啊，做什么？”
　　“是啊，做什么？”若晞依葫芦画瓢。
　　“……恩，对！对！”
　　若晞俏皮一笑：“so ,what”
　　本以为男子定是一头雾水，怎想到男子顺手一关门，往前走一步，双手按住西装口，一弯腰：“so……excuse me！”

　　这下倒让若晞瞪大了眼睛，她万万没想到，这男子也会一口纯正英文。本来就不小的眼睛，现在更大了，让男子低头笑出声来。
　　“笑什么，你知不知道，擅闯私宅是违反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的。别以为你会几句英文就吓得住我，本小姐可是有大学英语六级证书！”
　　“……小姐风趣，请小姐见谅。第一，我只不过是这府老爷请来的客人，擅闯民宅，不至于；第二，英文呢，是留学英国时顺手牵羊的，不敢在小姐面前卖弄。”
　　若晞上下打量：很英俊的面容，可谓一表人才，西装衬衣穿法讲究，有一定格调，不像某些暴发户只会穿双排扣西装。恩……还有，一双优雅的眼睛，只不过，带了点冷峻，让人觉得明明很客气却不寒而栗。
　　“这个人，不简单。”若晞眉头一皱，隐隐不安。

　　若晞沉思之时，这男子暗地里也早已感慨：好一个清丽脱俗的女子，如此庸脂俗粉倒更显出她的别致，面若凝脂，眉似溪柳，发比悬河，全身透着一股灵气。面对一不知来路之人，谈吐自然，一点不输国外的女子，比起小家闺秀更是镇静自若。

　　“先生，需要我带路吗？”
　　“哦，怎敢麻烦——大小姐！”男子故意拖长音。
　　若晞冷冷一笑：“不麻烦——洋先生。”
　　男子也浅浅一笑，暗自思忖：“这个人，不简单！”

　　“小姐是要去前厅吧，我再去别处逛逛，不打扰了。”
　　“先生请便……”若晞话未说完，那男子匆匆打开了门要走，突然嘭的一声又关紧了。脸色神情也有不适。
　　若晞一惊。“怎么了？”
　　“没事！”男子眉宇的寒意，冷冷的语调令若晞颤栗。
　　男子从怀中取出一卷画轴，“刚想起，我还有急事，可能无法参加宴会，这份生日礼物现在交予小姐也是一样。”
　　“就为了这个啊。”若晞松了口气，“放着吧，多谢！”若晞笑着说。
　　“安小姐，这是一副很适合你的画，你……不打开看看？”
　　“不了……”若晞颇有些不耐烦，抬头却发现男子正以一种异样的目光盯着自己。
　　“若晞小姐，有时候，东西的好坏不能看外表，而要——深深地去探究，毕竟，这是
　　——我，送的——画！”男子向前走了一步，若晞不觉后退了一步，他的气场令她极不自在。
　　“小姐，你，收下吧！”
　　“……好……好啊！”
　　男子嘴角一扬，眼睛的视线扫过壁上的字帖，“上善若水！？小姐喜欢《道德经》？”
　　若晞本想解释这不是自己的房间，转念一想不过是萍水相逢之人，何苦浪费口舌，再说这男子有一股令人难以靠近的距离，与他相处不过短短几分钟，自己却应酬地够累。
　　“呵，是啊！挺喜欢的。”
　　“那小姐，知道‘上善若水’背后的故事吗？”
　　“背后的故事？”
　　“有时候，有的人，有些事，在善的背后却有不一样的面孔，也许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若晞握紧了拳头，这双优雅的眼睛靠的她太近，令她呼吸急促。可那男子仍旧不依不饶，“安小姐，明白我的意思了吗？”若晞只觉脊梁骨凉飕飕的，急忙抽身，“谢谢先生的礼物，我要见客了，先生……请便吧！”
　　说完，若晞匆匆出门，她没有回头看，更不会注意到，背后的这个人以一种极其异样的眼光目送自己出门，伴随着嘴角不可琢磨的笑……

　　“统统出来吧，别躲着了，这里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