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梅姨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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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红因为生病被张白氏送到了庄子里，重歌身边的大丫鬟位置就空了出来。张白氏一直都没有补上，冷眼看着重歌院子里的那些丫鬟们乱斗，剔出去了几个不老实爱作怪的，把点蓝提到一等，另一个家生子冰儿则补了点蓝的缺。
重歌也是经了这么一遭，才发现自己身边的那些看似乖巧伶俐的丫头们，竟然会有那么多的小心思。尤其是点红，从小跟她到大的点红！点红在她的院子里都可以说是半个小姐的待遇了，她对她那么好，却换来这个结果！
南城有一个风俗，女子出嫁前，亲手做一个荷包，里面放着男方的头发，成亲后每晚放在枕下，寓意百年好合，子孙绵延。明思的头发早早的送过来了，只是重歌之前因为重英的事心烦，荷包也绣的不如意。如今转了心态，自然想着重新绣一个，代表一个新的开始。这头发就让点红暂时收在了一个小盒子里。
可谁知道，点红竟然偷拿了一小绺，放在了自己绣的荷包里面。重歌一想起那个荷包上的那对比翼鸟，就气得发抖！这个贱蹄子，好大的心啊！她竟然敢打自己丈夫的主意！亏得重歌还曾经跟她抱怨过那个两个通房，现在一想到点红安慰自己的那些话，重歌就气闷！
这是活生生的打了重歌的脸啊！张白氏只是说点红因为生了病才移了出去，重歌却站在院子里冲着自己的那些丫头冷笑：“你们都给我仔细点，再敢跟某些人似的，惦记着不该惦记的，心里存着那些妄想的，或者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背主的，你们可没有一个当管家的爷爷，我也没那么的好性了！通通卖到北方做苦役去！”
安安把重歌拉到了屋子，道：“好了，还嫌人丢的不够？她们有些的亲戚可还在老宅呢，回头传回去什么风言风语的怎么办！”
重歌随手掐了朵房内花瓶里的花揉在手心，冷笑：“有事没事，她们都爱乱嚼咱们的坏话！”
“那你就这么上赶着给她们添话题啊！”安安笑道，“其实啊，也怪这柳二少爷长的太俊俏，人见人爱，别说什么点红点绿的，就是院门那粗使的婆子见了都要动心。这南城的女孩子，估计都要羡慕死你的好因缘了呢！”
重歌缓了脸色，斜了她一眼：“哟，怎么，你也动心了？”
“我可没那么大的胆子，敢碰张大小姐的人。”
重歌啐了她一口道：“就知道乱说！”
重歌和安安的婚期在来年的五月份，她们现在已经开始跟着张白氏学着管家，还有人开始帮她们调养身体，以待婚后能够早一点怀上孩子。重歌对此还有些害羞，每天晚上喝那碗阿胶都会不好意思。
两人要带进柳家的下人也都安排的差不多了，安安身边是点秋和点绿，重歌身边的是点蓝和点紫，这个四个丫鬟都是一家子的身契都交到了她们俩的手上，这些丫鬟的家人不是分到了庄子里，就是去了铺子里。每人还配了4个二等小丫鬟，两个嬷嬷。
年节的时候，借着串亲戚的名头，两对即将成为一家人的小俩口终于见了个面。明思和明昌做在外间，重歌和安安跟着柳白氏和张白氏在内间话家常，平氏因为身子重了，窝在自己的院子里没有出来。
明思时不时透过屏风的空隙看向里头，有时和重歌对上了视线，便急急忙忙的移开，脸一直烧到了耳朵根，把手上的小橘子都揉出了汁。明昌则挑剔的看了几眼在重歌的美貌的映衬下显得平平无奇的安安，撇了撇嘴。
柳白氏笑着看着重歌和明思的互动，和张白氏交换了一个眼神，道：“你们也别陪着我在屋里闷着了，去外头走走吧，今个也不是很冷。”
重歌涨红了脸，推脱了几次，就拉着安安出去了。明思立刻跟了出来，明昌身子不好，就窝在里面靠着火炉眯着，等着一会小周姨娘给自己送羹汤过来。
在院子里三个人被一群丫鬟隔开了，心不在焉的看着盛开的梅花。安安看着重歌和明思，突然有些心生羡慕了。她这么多年都没好好的谈过一次恋爱，嫁的男人都那么差劲，爱情不敢奢求，连相敬如宾的婚姻都是妄想。
明玉这时也笑着来了，她只比重歌小三岁，今年十二了，也到了要说人家的年纪了。这事看样子要等平氏生了孩子出了月子张罗，依柳文征的意思，是想着把明玉嫁到京城去。重歌听说了后惋惜不已，她在南城也就只有安安和明玉这两个要好的姐妹了。
三个女孩往明玉的院子去了，明思晃了会又回了柳白氏的院子。重歌想到了什么，往平氏的院子努了努嘴：“唉，你那个大嫂怎么样？好不好相处？”
“挺好的，就是规矩严些，也难怪嘛，据说平家的女孩子从小就管束极严的。”明玉笑道。
安安和重歌都知道如今柳家大房最受宠的是新来的梅姨娘，据说是一个王爷送给柳文征的姬妾。不过这反正是大房的事，与她们俩都不相干，所以她们也不是很在意。明玉反而先提起了那个梅姨娘。
安安一听明玉说的那几句诗，心里就一咯噔。重歌先是不耐，听了会也有些惊讶。
“倒真是好诗，不会是那个梅姨娘自己写的吧！”
“这就不知道了，我读的书也不多，许是梅姨娘在京城里从哪听来的？”明玉抿了抿耳边的一丝乱发，“看着爹的样子，也是很喜欢呢。”
安安看了明玉几眼，有些闹不清她为什么跟她们提起这个来。明玉又提了几个有关梅姨娘的光荣事迹，得宠前还挺安分的，得宠后就开始张扬起来了，上次竟然还撺掇着柳文征带出去逛夜市，气得柳文征三天没去她的房。还有就是偶尔见着她或是小明敬，一副很亲热的样子，还亲手做了什么小饼干的给他们吃。明玉一个嫡女，自然不会看得上一个姨娘献的殷勤。小明敬一直住在明浩书房旁的院子里，如今才两岁，话都说不利索，乳母哪敢让他乱吃东西，那小饼干直接赏了院子里的小丫头吃了。
重歌只当明玉是暗示她们不要跟那个梅姨娘亲近，还笑明玉太过多事，她们隔房的媳妇，哪会跟长房的姨娘有牵扯呢。
过了年没多久，平氏生下了一个五斤多重的男孩，张白氏皱着眉头亲自去了见了趟妹妹。
“预产期不是在三月份吗？怎么这么突然？”张白氏打发古嬷嬷去外头守着，自己和柳白氏两人坐在窗边。
“还不是，唉，还不是明浩，年纪轻不懂事……”柳白氏对着自己的亲姐姐，也没那么多顾忌，便把昨晚的事都说了一遍。
柳文征第一时间到了明浩的院子，只听了产婆说了一句“大奶奶要生了。”就扇了明浩一巴掌，怒道：“不肖子，给我跪到祠堂里去！”
明浩含着半口血去跪祠堂了，柳文征寒着脸等在外头，道：“怎么听不到里头的动静？”
李氏当年生产时，可是叫得院子外头都能听见了，怎么平氏反而一声不吭的，别是晕了吧！
产婆隔着帘子答了，平氏身边的文嬷嬷听了后匆匆跑来回话：“大奶奶咬着帕子呢，人也清醒了，胎位正，估摸着后半夜就能生下来了。”
柳文征松了口气，又问道：“你们可听到大奶奶和大爷吵的什么？”
文嬷嬷小心翼翼的道：“隔着门，也没很听清。”
柳文征知道她不会说，便叫了汀儿。汀儿白着脸道：“奴婢听的也不是很清楚，就是说什么要不是怀了孩子什么的，不会多看一眼什么的。”汀儿缩了缩头。
柳文征叹气，只当是明浩出去找女人的事被平氏知道了。柳文征冷冷道：“都把自己的嘴管牢了，别出去乱嚼舌头！”
众人立刻讷讷的应了。但是平氏身体一向好，突然就早产了，院子里又闹的乱哄哄的，柳家早就有人怀疑了，再一看明浩跪了祠堂，心里明白是小俩口闹起来了，才导致了平氏的早产。二房和三房自然都起来了，因为柳文征也在，所以柳白氏和柳王氏只是派了嬷嬷来问，柳文行劝了几次让柳文征去歇息，柳文征都没答应。
天都蒙蒙亮了，平氏终于平安生下了柳家的长孙。柳文征笑眯眯的看着那个皱巴巴的小婴儿，哄了会，才派人把明浩从祠堂里提了出来。明浩跪了大半夜，站都站不住了。柳文征让人都退下，才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看你干的好事！你媳妇大着肚子，你就不能好好跟她说话！非要动手？！房里不是没有女人，你还非要去外头那腌臜地？！你，你不是不行吗，现在怎么又行了！嗯？！”
“没，就是，就是觉得那周家人有些奇怪，怕是针对咱们的，想去打探打探。”明浩想不出理由，只能把平氏的猜测说出来搪塞过去。
柳文征哭笑不得，又气又怒：“你当你爹我傻啊！周家的那几个打的什么主意，能打什么主意！你啊你，真是，让我说什么好。”
明浩晃了晃身子，满肚子委屈，是你的亲儿子的猜测啊，是她逼着我去的！
柳文征摇摇头：“回头跟你媳妇服个软，好好说说。”
明浩点点头，揉着膝盖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爹，您饿不饿，我让汀儿给你做点粥去。”
“哼，是你饿了吧。去，先看看你儿子去！”
“是个儿子！”明浩惊喜道，太好了，这样平氏就不会逼着他在折腾着生一个了！
柳文征也忍不住笑了：“是，是个儿子！我们柳家有后了，哈哈！”
柳家整个晚上都没人睡了个好觉，除了梅姨娘。她裹着毯子靠在榻上，一副我好担心好担心的样子，靠着靠着就睡着了。等到第二天被可儿摇醒了，吃了大厨房送来的红鸡蛋，把早早备好的礼物送了过去，就欢快的奔回了床睡了个回笼觉。可儿打了哈欠，她可是一晚上没睡，还要替睡着了的梅姨娘打烟雾弹，时不时派小丫头去打听消息，可是累坏了。
可儿嘱咐新来的那个珠儿好好守在梅姨娘屋外，随时听候吩咐，自己回了房。珠儿乖巧的应了，等了一会，才悄悄走进屋内，看着床上坐着的梅姨娘。
“真是吓死我了，你说老爷和大奶奶回头会不会发现什么？”珠儿小声道。
“怕什么，人是被大爷气的，话也不是咱们院子里的人说的。”梅姨娘冷笑，“只是可惜还是让她给平安生下来了，还是个儿子呢！”
“唉，若是你也能得个儿子就好了，以后也能有个保障。”珠儿叹道。
“他怎么会让我怀了柳家的孩子呢？我这种身份……”梅姨娘自嘲道。
“是我说错话了，姐姐，你不要生气。”珠儿讷讷道。
梅姨娘笑着摸了摸珠儿的头：“没事，我早就看开了，没孩子就没孩子，我不求这个。”
“那，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珠儿问道。
“静观其变吧，顺便看看这个傻瓜还能折腾出什么事来。”梅姨娘冷笑着看了看铜镜里自己那张美艳的脸，轻声道。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梅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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