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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贤兔番外之第二章逆天而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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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逆天而行
曺圭贤回到山腰草庐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远远踏在石阶时看见草庐里一片漆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虽说他和霓裳都夜能视物，但霓裳总是喜欢在屋里点起油灯，说是喜欢这种桔黄的温暖感觉，现在屋里尚未燃起油灯，霓裳竟是到现在都未归么？
带着不安的心情进屋，点灯，试着叫了一声霓裳的名字，无人应答，果然还未回来。
曺圭贤微微皱起眉头，霓裳化成人形已经很久，自从跟了他便很少下山，但绝不是因为散漫贪玩忘了归家时辰的人，必是路上遇到了什么。
想着他转头看花架上一盆兰花，绿叶油亮花枝婀娜，心中这才一定，既然真身无恙，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看了一眼窗外越来越黑的天色，曺圭贤还是有些不放心，决定还是出去寻一下，甫才抬足，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切的呼喊：“圭贤！！圭贤！！”
是李晟敏。曺圭贤来不及多想，推开门就见到李晟敏搀着霓裳蹒跚着走向草庐，两人看上去都十分狼狈，霓裳一身雪白长裙被泥污沾脏了大半见到曺圭贤出来带着哭腔喊了一声“主人”，李晟敏则更加狼狈，一身衣服破得不成样子。
曺圭贤一惊，上前从李晟敏手里接过霓裳：“怎么回事？”
李晟敏手中一空这才松了口气，抬手一抹脸上，曺圭贤这才发现他的脸颊不知被什么划破了几道血口子。
“我下山被一只凶兽袭击，打斗中发现了躲在山洞里的霓裳。”李晟敏一边说一边注意到霓裳颤抖着依偎在曺圭贤怀里小鸟依人的模样，眼神悄然一黯。
曺圭贤感受到怀里霓裳忍不住的轻颤，恐她受了伤，便横抱起她疾步走进里屋，留下李晟敏一人立在堂屋里，冰冷的雨水从发梢衣角滴落下来，在脚下洼出一小片水塘。
呆呆立了好一会儿，李晟敏才醒悟过来，咬了咬下唇转身就走，再次走到雨幕中他不禁瑟缩了一下，却毫不犹豫地向前走。
“晟敏！”
李晟敏的脚下一停。
“晟敏！”
这次的声音转眼就在耳边响起，李晟敏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把拽住胳膊：“你去哪里？”
李晟敏在倾盆大雨中几乎无法睁开眼，看不清眼前那人的面容，却还是硬着嘴回答：“我回家。”
曺圭贤一愣，但随即无奈地笑了起来：“你胡说什么，受着伤还想乱跑去哪里？”
李晟敏闻言，终于停下了挣扎的动作乖乖随着曺圭贤回到草庐。
曺圭贤看他坐在竹椅上灰头土脸一副落汤鸡的狼狈模样，心中一软，手一挥，净衣咒过后李晟敏的衣服头发已变得干燥温暖，他这才半蹲在李晟敏面前为他查看伤势。
“你怎么知道我受伤？霓裳说的？”李晟敏低眉顺目，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委屈。
“霓裳受惊过度已经睡下了。”曺圭贤轻轻捞起李晟敏黑裳的袖子，一道长约半尺的狰狞伤口沿着小臂蜿蜒而下，还在向外不断溢出血水。“你连避水诀都没用，一身雨水，我怎能不知你受伤了？”
李晟敏在曺圭贤泛着白光的掌心熨上伤口的时候忍不住疼痛而颤抖了一下。
“忍一下。”曺圭贤没有抬头，只是一只手抓紧了受伤的手臂，另一只手运功为他疗伤。
李晟敏的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待曺圭贤的手离开之时，原本血肉模糊的伤口已只剩一道红色的伤痕。
“还有哪里受伤？”曺圭贤仰着头看他。
李晟敏摇摇头：“被那凶兽撞了一下，胸口有些闷，调理一下应该无碍。”
曺圭贤点头，起身到一边为他倒了杯水递过去：“是什么凶兽竟能伤了你？”
李晟敏摇头说不知，只描述了一下那凶兽的长相，曺圭贤听完后脸色一边：“梼杌！”
李晟敏一听也吓了一跳：“梼杌？！为什么这种上古凶兽会在这里出现？”心里不由暗暗庆幸自己身手和运气都还不错。
曺圭贤眉头紧皱：“常州府水患成灾民不聊生，大概是居民怨气所聚，让梼杌闻风而来。”
李晟敏听到水患，脸色微微一变，有些僵硬地把脸扭到一边不言不语。
“这次多亏了你。”曺圭贤似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仍向他微微笑着，“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怕霓裳早就沦为那凶兽果腹之用。”
“举手之劳。”李晟敏一言带过，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这常州府的水患真的导致了这么多怨气？”
曺圭贤点头：“庄稼颗粒无收，缺粮短水，若这雨再下上半月，恐城内会死亡无数瘟疫丛生，到时就更难收拾了。”说话间，他眉间忧色浓重。
李晟敏皱眉：“可我听说这都是因为常州府的人对神明不敬而招致的灾祸。”
曺圭贤冷笑，眼底的流光冰冷彻骨：“神明无德，敬之何用？”
李晟敏目瞪口呆看着曺圭贤这副无惧鬼神的冷冽气势，心中隐隐有不安的情绪开始滋生。
李晟敏其实一直住在常州府内的龙王庙里，自从城里居民知道得罪了龙王后这庙里的香水重新被燃起，但也不过一个月光景，所有的人自顾不暇，几乎没有人有时间来这里祈求龙王的谅解，这里自然又再次被荒废。
李晟敏一夜几乎无眠，闭上眼就想起曺圭贤说那句话时冰冷的表情，浑身的肃杀之气根本就不似一个散仙所有。
这样迷迷糊糊过了半宿，又觉得被梼杌所撞的胸口隐隐作痛，又是半宿不能安生，好不容易熬到清晨，突然听到外面爆出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
李晟敏一竖而起，心中隐约有个猜想：莫不是？
待他冲出龙王庙，外面街道上已经跪了一地的人，有仰天欢呼的也有冲晋陵山方向叩拜的，李晟敏的脸色一黑，抬头一看：那漫无止尽的阴雨竟然停了，在东方，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边的云层正在慢慢消散。
是曺圭贤做的好事！
李晟敏一跺脚，身形一晃，化作一条光带向晋陵山方向飞快而去。
到了山腰，他落地就看见霓裳在门前打扫因为阴雨而生的青苔，见他过来笑着迎上去：“李公子好早，主人在里屋作法，公子请稍候。”
李晟敏不管不顾，推开霓裳就往里闯，踢开门，果然见曺圭贤盘膝坐在蒲团上，双手拈了咒，指尖泛着微光，竟真的在作法散云驱雨。
李晟敏大怒：“曺圭贤！你可知道你做了什么？！”
曺圭贤的睫毛微微一颤，却没有睁开眼：“你勿要耽误我作法。”
李晟敏上前一脚把他身前的香炉踢翻：“逆天而行，拂逆神明！你可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曺圭贤你一小小散仙，如何能与龙王斗？！”
曺圭贤缓缓睁开眼：“我只知这常州府数万人命无辜。”
“只为一句话得罪神明便要数万人命陪葬，这神明究竟修的什么仙成的什么佛？！”
李晟敏看着曺圭贤的眼睛，这凌厉的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一时间竟无法作答，愣愣立在屋中，直到霓裳怯怯地把他拉到屋外。
抬头看已然放晴了的天空，李晟敏长叹一声：这可要如何收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