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院灵异录（灵异故事）》洋葱头大脸猫

14、第十四章 故事

　　屋子里一团黑，几个女生高分贝的尖叫此起彼伏。此刻的混乱场景简直就是老师宣布期中考情形的放大版，班级的那些腐败分子——这次出游的坚实拥护者开始大声咒骂愤怒地抗议。
　　狐狸捂着耳朵在我的腿上蜷缩成一团，嘀咕道：“人类真是爱聒噪的生物。”我也听得快忍不住了。要离开？恐怕没门！下次再也不来了？能不能离开还是问题。

　　片刻后，黄毛男打着手电筒，照在每一个人脸上，此时每个人的脸都铁青铁青的，跟死人的脸一样。黄毛男夸张地裂开嘴阴□□：“在场的各位，游戏现在开始——”
　　“滚！”
　　黄毛男被这么一吼也不生气，倒是嘻嘻地坐了下来，关上手电筒。整个屋子又陷入了黑暗，周围的尖叫声渐渐地低下来，气氛紧张得可怕。
　　黄毛男兀自地说着他自己的话：“其实故事发生在半年前……”
　　有几个女生克制不住地摔东西道：“别讲了！”
　　黄毛男变得越发低沉的声音依旧继续着：“在这栋公寓发生了可怕的凶杀案。当时这户公寓里一共有三户人家，却都在那个和今晚一样的晚上从此消失在这个世上，但是没人知道这是一个有预谋的谋杀。凶手是数个操纵鬼怪的术士。他们杀死所有的人后，决定要养出一只最凶恶的鬼好为自己驱使。便把所有都分尸肢解藏在冰箱，只除了其中两个道行微薄的术士。一个是死在电话旁……”
　　提到带血的电话，很显然的，黄毛男讲的是我们的事情，已经有女生开始尖叫。

　　狐狸在我的怀抱里不安地抖来抖去的，我摸了摸它的小脑袋，他借机钻到我的怀里静静地趴着一动不动。
　　“肖衿，这个人被附身了。”狐狸忽然小声道。
　　“嗯。”我在口袋里摸出了一张从垃圾桶里拣出来的符纸，环视了一下黑乎乎的四周。
　　“肖衿，有很强的结界把屋子和外界隔绝起来了，不过西方比较薄弱，可以试着突破。”狐狸的狐眼在黑暗中闪着淡绿的光芒，我不得不让它钻到我怀里，省得吓到别人。
　　我咬破手指，努力回忆着半生不熟的符咒画法，对着黑暗划了几道，低声喝道：“破！”
　　随着这一声喝声，黑暗似乎散去了几分，几点月光漏了进来。屋子顿时不再那么黑，依稀看得清楚所有人大概的位置。
　　“肖衿，你这个半瓶水！”一向以主人为尊的狐狸差点跳脚，“这么厉害的一个术，你、你居然才破了那么一个洞！”它还鄙夷地露出了一根明晃晃的利爪，在我面前指戳着，都快戳到我鼻尖上了。
　　我有点羞愧难忍，毕竟我在收妖降魔这些术式上的研究属于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一类型。

　　黄毛男“咦”了一声，嘿嘿冷笑了声，继续说下去：“那个菜鸟术士想打电话求助，却被术士们从身后砸烂了脑袋，但这个术士的灵魂跑得快，没被拘到魂魄；所以术士们留了个心眼，在毒杀另一个术士的时候，将他的灵魂和其他人镇压在一起。这就好比养蛊一样，被杀的术士怨气过重，在吞噬其他怨灵之后有了实体……再后来，一个道士以符咒镇压了他，所以他只能等待，直到一群出游的大学生的到来……”

　　所有人都秉着呼吸不敢出声，仿佛此时出声就会有什么东西从黑暗中扑出来似的。
　　黄毛男顿了片刻，发出恶心的嘿嘿声：“之后的故事大家也知道，就是我们现在这样子。下一个，2号。每个人都必须讲一个鬼故事的嘿嘿，不然恶鬼就会缠住打断的那个人。”

　　2号忍了忍，大概是不想招晦气，最后还是勉勉强强地讲了个不算恐怖的鬼笑话。我想他大概是想要活跃一下气氛，可当他讲完电梯女鬼的故事后，屋子的气氛更加沉闷了。
　　大概是黑暗中，人失去了视觉，所以听觉更加灵敏的缘故，一个女生忍不住失态地哭喊起来：“我要回去，我怎么会来这么个鬼地方！”
　　“嘿，别叫了，接下来，轮到你了。”黄毛男打开手电筒，照着自己的脸，黑影打在他的脸色，他的五官都变得阴暗狰狞起来了。

　　时间慢慢流逝，我可以清楚地听到指针滴答滴答的声音和说故事人颤抖的磕巴声。明明是夏季，却让我感到一种如坠冰窖的寒冷。
　　一道突然的亮光刺得我几乎睁不开眼，黄毛男青黑色的眼睛正幽幽地盯住我：“肖衿，你呢？我想比起其他同学，你的故事应该更加丰富才是。”

　　我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着，他咧嘴古怪一笑，似乎很开心，拿着手电筒在我脸上扫来扫去的。
　　我厌恶地瞪了他一眼，慢慢说来，我讲的是宋定伯捉鬼的故事。黄毛男冷哼了一声，阴笑道：“真是荒谬的笑话。要是有机会，我倒一定要会一会那个叫宋定伯的。”
　　接下来是时至今，他噎了半天没能说出一个字，黄毛男发狠了，咬着牙：“说不说，不说你去死吧！”
　　我看着黄毛男的脸，忽然发现他的脸已经青紫了，大概是由于刚刚的激动，此刻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隐隐鬼气。
　　时至今本来就被吓得半死，听到这话，倒是被激得跳起来指着黄毛男的鼻子咆哮：“你妈的，你以为你是谁！”他的咆哮声在黑暗中压住了其他一切声音，其他人都沉默下来，把头转到了时至今的这个位置。
　　“我认为，我们应该去检修电线，而不是呆在这里做着无聊的游戏。”霜珑珑紧跟着时至今的这声怒吼不满地抱怨着，大概是因为害怕，所以她说话时似乎很是忐忑不安。

　　我拉了拉时至今，转头看着那鬼：“我来替他，这个规矩应该是有的吧！”
　　那只鬼挑了挑眉毛，嘴裂得更开了，似乎对此不置可否。
　　我接着又说了个狐仙和女鬼的故事，那鬼眯了眯眼，冷哼：“虽然只跟鬼擦点边，不过也算你过。”
　　接下来，耿轩更是没问题，向来背后一堆大鬼小鬼乱爬的他在这一方面的故事丝毫不逊色于我。

　　耿轩的最后一个字落定，另一个讲故事的声音跟着响起。
　　现场一片死寂，只有那个尖声尖气的声音还在继续着。副班长智亦的强笑声打破了这片死寂：“请问现在是哪位同学在讲故事？这个玩笑开得实在太大了！”
　　我借着那一点月光环视了一下整张大圆桌，这次出游中有一个同学请假，那么加上老师实际上来这里的人不过30人。刚刚那番顺序是按号数来的，那么现在讲故事的第31个人是谁？

　　这声音就好像是一个人在捏着鼻子憋着气讲话，那尖锐的声音刺得让人浑身不舒服，甚至可以联想到古代出了名的一种人——阴人。

　　即使智亦的试探也没能阻止那人，他依旧用不缓不慢的语调叙述着：“……至此，故事即将结束。各位同学，欢迎来到死亡公寓，呵——”
　　我死死盯住对面黄毛男的背后，一个模糊的人形在慢慢形成，由最初的模糊到最后的清晰。先是大红色的绣花鞋，然后是艳色的裙子，及腰的长发，最后是一张惨白至极的脸，这是一只怨气丝毫不亚于黄毛男的女鬼。

　　屋子忽然陷入一片死寂，什么声音都远去了。没有说故事的声音，没有夏虫的鸣叫声，更没有人的呼吸声。似乎所有人的动作都在一瞬间停止了，与此同时，结界也被撤去了，屋子也渐渐亮起来了。我意识到这一点，一下子跳了起来。不，和我一起的还有耿轩和时至今。

　　怀里的小白刹那间跟一道流光似的飞出去，直直扑向对面的那只早已脱出黄毛男身体的男鬼。男鬼哼了一声，手一扫，一阵鬼风把狐狸扫得飞出去。
　　“砰！”狐狸一头重重撞在了墙壁上，整个身体软趴趴地贴着墙壁滑下来，它挣扎了几下，前爪撑着墙壁勉强人立起来。
　　“不过一百年的狐妖也敢放肆,呵——”男鬼很是鄙夷甚至毫不客气地笑出声来。
　　我向狐狸跑去，它正抬着爪子艰难地搓揉着正在潺潺流血的小脑袋。我们正好站在月光明亮的门口处，借着明亮的月光，看到狐狸一身白毛都已经被鲜血染成一团红，我心疼得快死了，手忙脚乱地扯着衣服的袖子想给他堵上那个正在流血的窟窿。
　　“肖衿，”狐狸好不容易扯住我的裤脚，抬起它的脑袋，尖尖的吻还在不停地颤抖着，两只恢复了黑色的眼睛闪着泪光，它的声音开始哽咽，“我不想死，我不要死，呜呜——”
　　我捏了捏手中的符纸，咬了咬牙，转身对着大圆桌旁的两只鬼。此时，耿轩和时至今早已经很有默契地站到了我们身边。
　　现在，形成了两军对阵的状况。

　　小白略显孩子气的哭声在此刻显得额外的响亮，我心里一阵痛。
　　小白虽说是活了一百年的狐妖，可是按照人类的年龄来换算，它也只是相当于人类的八九岁孩童。对人类来说，它已经活得够长了；对妖怪来讲，它的一生才刚刚开始。
　　青丝飘悠悠地飘出来，眼睛转了几下，又晃到我身边，呆呆地盯着我：“这次的对手很强大。”他又飘到一边去，很淡定地看了那两只鬼，接着道：“我有把握对付那只女鬼，但是那只男鬼……”
　　“我来对付。”我果断地做出决定。
　　女鬼咯咯一笑，伸出涂着丹蔻的纤纤十指捂住嘴，笑得花枝乱颤。
　　时至今恶寒地抖了一下，往后退了好大一步，露出壮士断臂般的大无畏神情：“肖衿，你先顶着，我去找救援！”
　　他喊着，人早已经一溜烟跑得老远了。
　　时至今，你他妈的浑蛋！我在心里头将他骂得狗血淋头了，虽说是找救援，但鬼都知道三更半夜的荒山野岭的他上哪儿找救援去！

　　男鬼哼了声，也不着急，只是皮笑肉不笑地瞟着我们。我心里咯噔地一下感觉到不妙，时至今那家伙实在是太莽撞了。
　　女鬼已经不耐烦了，她甩着头，高高跃起，猛地扑向了青丝。她的脸已经扭曲得不成样，血口大张，头发暴涨。青丝也毫不胆怯，和她缠斗在一起，两只的速度都非常块，只看得清楚一黑一红在空中闪过交缠着。
　　在这一刻，男鬼却猛地朝我冲来，一阵劲风刮得我大哦退了好几步。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把耿轩退出战斗范围，强行定住自己的身体，迅速掏出符纸，念了定风咒，在和男鬼交肩而过的瞬间将符纸拍飞出去。
　　即使是这样子，我的胳膊还是被男鬼抓出了一道血痕，火辣辣的痛感顺着胳膊蔓延开来。男鬼高兴地笑着，舔了舔指甲上的血迹，眯起眼来，似乎很是享受。
　　狐狸忽然尖声大叫：“啊啊啊，肖衿，你流血了——”
　　我用力捂住不断流着黑血的伤口，明白了这鬼的爪风不只是一道伤口这么简单。
　　它挥舞着爪子，指着男鬼炸毛地咆哮起来：“你这混蛋，我跟你拼了！”
　　后面的情形我记不大清了，只觉得整个脑袋晕沉沉的，模糊的意识里只有狐狸凄惨的哭叫声还在脑袋里响起：“呜呜，肖衿，你快逃，快逃呀——”
　　小白，小白，它明明那么害怕的，却还是冲上去了。它根本打不过人家的，这只傻蛋……
　　一双温暖的手托住了我不受控制倒下去的身体，托住我的耿轩惊慌地低头看着我……
　　眼前一片黑暗，却似乎有一声黑猫的叫声出现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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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打算撤掉本文卷标= =
然后开始固定的一周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