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变身张小凡]诛仙变》缺月寒枝

56、行动

　　张小凡这一次回青云山的一路上停停又走走，没办法，他真的不知道回到青云山之后这件事情要怎么告诉万剑一和田不易。虽然，不管他说什么，万剑一和田不易都会相信，但是相信不代表不会疑惑，万一他们问上一句他是如何知道的，他就不知道如何回答。

　　在这个一丝征兆都没有的时刻，让他如何向万剑一和田不易解释呢？仅仅拿夔牛和黄鸟说事儿吗？饕餮不能说，烛龙只是猜测，只是夔牛和黄鸟的话，他又如何能确定魔教一定是要炼四灵血阵呢？

　　就算是猜测，可四灵血阵他是如何知道的呢？周一仙不能拿出来说事儿，单凭他一个资历尚浅的小子，这传说中的四灵血阵岂是他能知道的事情？

　　其实，不止一次的，张小凡都想着不要去青云山了，直接去狐岐山魔教总部得了。可是，他并非没有自知之明，就算他是通修了《天书》前四卷的人，但是他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说可以敌过整个魔教，毕竟他的敌人不只是一个人。

　　于是，张小凡仍然还是朝着青云山的方向前进。秦羽自然明了张小凡心中的纠结，事实上，他也同样的纠结。可纠结又能怎样呢，他们总要面对，事实是，这件事本就是他们自己选择要干预的。

　　已经到河阳城了，时间还早，现在要上青云山的话，还可以赶在晚饭之前到达大竹峰。可是，他停了下来。

　　这样的停顿，在这一路上，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停顿，代表着他还在犹豫；停顿，代表着他还不够坚定。

　　秦羽没有说些什么，在他看来，这件事本就与他们没什么关系，他不是一个心怀天下的英雄，只有他涉及到他所关心的人和事时，他才会热心起来，否则，他更擅长冷眼旁观。再加上，这次是张小凡自己决定的事情，遇到问题，自然仍要他自己决定。

　　这一次，张小凡并没有停多久，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出发了。临出发时，他长叹了口气，“罢了，迟早都是要面对的！”却不知，这句话是对秦羽说的，还是对他自己说的。

　　青云山还是张小凡离开时那一片万物生长繁盛的景象，那股挥散不去的仙境之气也仍旧缭绕在青云山七峰之上。

　　张小凡还是先回了大竹峰，尽管他已经上到了青云山上，但实际上，他还是没有想好如何开口，所以他只能先找一个最好开口的。

　　拜见过了田不易和苏茹，张小凡甚至没有心情去和自己的同门师兄寒暄一番，直接就奔赴了厨房。

　　果不其然，厨房门口趴着懒洋洋的大黄，而大黄的背上坐着正在给它抓虱子的小灰。就在张小凡看到小灰的时候，小灰也若有所觉地抬起了头，正对上了张小凡的视线。小灰见到张小凡，咧大了嘴，似乎是做了一个笑的动作，紧接着就从大黄的背上直接蹿到了张小凡的肩上。

　　感觉到背上的重量消失，原本眯着眼睛懒洋洋趴着的大黄，一下子立了起来，眼睛也瞪大了，这才发现许久不见了的张小凡。大黄也一向都很喜欢这个做饭很好吃的小弟子，再加之他是小灰的主人，对他的好感更是蹭蹭地上涨，此刻见了他，也颠颠地跑过来，蹭了蹭张小凡的衣角。

　　“大黄，我有事情要跟小灰单独说一下！”

　　很少有人会对着一条狗这么一本正经地说话，但大黄毕竟不同，它的年龄甚至远超张小凡，是一条名副其实的得道老狗。事实证明，对着一条得道老狗说话并不是多此一举，至少大黄真的呆在了原地，而没有跟上来。

　　张小凡带着小灰去了后山的竹林，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张小凡坐在了一棵横倒的竹子上面，而小灰则坐在他的旁边。之所以没有继续坐在他的肩头，想来是小灰也察觉到了张小凡也许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它说。

　　“小灰，小淘出事了！”

　　小灰确实有灵性，尤其是对于张小凡说的话，它更是能够毫无障碍地听懂，就好像它的动作，张小凡也能看懂一样。所以，它在听完张小凡的话后，脑袋立刻转向了张小凡，乌溜溜的眼珠里流露出来的情绪，是秦羽都能看出来的惊疑不定与愤怒。

　　“它可能跟黄鸟和夔牛一样，都被魔教给收走了，我现在在想办法救它，可是，它很有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

　　小灰“吱吱吱”地叫了起来，冲着张小凡手舞足蹈的，张小凡连忙安抚它，“你别急，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把它救出来的！”

　　小灰听了张小凡的保证，才渐渐的安静下来，只是神情有些蔫蔫的。张小凡把它抱了起来，往回走去。

　　晚饭时分，众人正吃着饭，田不易突然道：“老七，待会儿吃完饭，来找我一下！”

　　张小凡低应了一声，田不易就离席而去。张小凡的一众师兄都把目光落在了张小凡身上，可是看他一副低落的样子，也没多问，又各自快速扒起碗里的饭。

　　张小凡不紧不慢地吃着，吃完后，整个饭厅就剩了他一个人，他收拾好后，也就去了守静堂。一般情况来说，田不易如果没有特别指明去哪儿找他，那么就应该是在守静堂了。

　　田不易果然正坐在守静堂里静静地喝茶，张小凡走到他跟前，道：“师父！”

　　“来了？”田不易放下手里的茶，指了指下首的座位，“坐！”

　　张小凡依言坐下，田不易看了他一会儿，又端起茶，道：“你有事情要告诉我？不妨直说！”

　　“我……”张小凡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如果没有事情的话，你应当不会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你从回来起，就一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就连小灰都无精打采的……”

　　突然天空中传来一声炸响，然后远远地，就听到宋大仁等人大喊道：“师父，不好了，师父！”

　　田不易皱了皱眉，走出了守静堂，“什么事情，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宋大仁等人忙噤声，站好。然后，宋大仁才恭敬地说道：“师父，方才通天峰主峰上发出了示警信号！”

　　张小凡大惊，示警信号？！那是只有门中发生重大变故万分危急的时候，召集附近所有弟子时才会施放的！

　　虽然方才听到了炸响，田不易已有猜测，只是猛然听说竟然真的是示警信号，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他身为一峰首座，此时决然不可乱了分寸，“你们老老实实地呆在大竹峰，我去通天峰看看！”

　　说完，田不易就御着赤焰剑而去。

　　谈话就此中断，张小凡并没有感觉松了一口气，反而更加不安起来。回到他自己的房间，他越想越觉得今天晚上的示警应当和魔教有关！

　　一夜无眠，第二天一大早张小凡就到了守静堂守着，却发现原来不只他一个人不安，几乎大竹峰上所有的人都在守静堂。也对，示警信号都出来了，其他人又怎能放得下心！

　　不多时，天边出现一道红光——田不易回来了！

　　田不易刚一落地，几乎所有的人都围了上去，田不易叹了一口气，迈进了守静堂。田不易坐了下来，才叹道：“昨日，我到通天峰上去。掌门师兄说，据远在西南地区的弟子来报说，鬼王宗的宗主鬼王不知道得了什么邪异法宝，竟可以夺人心志。据说他藏身于一片巨大红影血芒之中，只要红影所到之处，不论是普通百姓还是修真得道之士，都要化为毫无心志的活死人被他驱使。

　　“本门弟子也有许多中招的，所以我们现在才得到消息。听说，已有几个正道门派对他发动了围剿，但尽数全军覆没，各派元气大伤不说，更让人担忧的是大多数的人都被他红芒夺了心志，做了鬼王的奴仆打手，反过来杀戮正派。他前进的速度非常快，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攻上青云山了……”

　　所有的人听了田不易的话，都大惊失色。而张小凡，却满脑子都是晚了！已经晚了！

　　四灵血阵已成，能对付四灵血阵的，只有……诛仙剑阵！

　　“师父！”张小凡眼下也顾不了许多，青云门能多知道一些事情，总是要好过一头雾水的，“我有事情要禀报掌门！”

　　田不易点了点头，“你想说的，果然和这件事情有关，也罢，我再陪你走上一遭！”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却也没人敢在这个当口发问，就眼看着张小凡和田不易御空离开。

　　通天峰，玉清殿。

　　万剑一听闻张小凡和田不易求见，立马就接见了二人，“小凡，你知道那鬼王能夺人心智的内幕？”

　　张小凡点点头，道：“是一位隐士高人告诉我的，他的具体身份我也不清楚，而且他严令禁止我说出他是谁……”

　　张小凡话说到一半，就被万剑一打断了，“你放心，我们什么都不会问，现在眼下最重要的是抵御外敌！”

　　“其实那位高人也不过是猜测……掌门，师父，你们可还记得当年东海流波山上的夔牛和死泽的黄鸟？”

　　“你怀疑和夔牛、黄鸟有关系？”田不易问道。

　　张小凡摇摇头，“不只只是夔牛和黄鸟，还有烛龙和饕餮！”

　　“上古四大神兽？！”万剑一脱口而出。

　　“没错，”张小凡道，“就是上古四大神兽，饕餮跟在兽神身边，兽神……死后，饕餮也不见了。而烛龙根本就是他们魔教圣殿的镇殿神兽，所以……那位前辈说，四大神兽的神力合而为一时，就是四灵血阵阵成！”

　　“四灵血阵！”万剑一惊道。

　　“掌门师兄知道四灵血阵？”田不易皱眉问道。

　　“只是听师父提起过，”万剑一叹了口气，“听师父说，这不过是传说中的阵型，从来都没有现世过。没想到，鬼王竟然真的把四灵血阵给弄出来了，这次……那位前辈可有提过四灵血阵究竟如何？”

　　张小凡摇了摇头，“没有，那位前辈也是说四灵血阵不过是传说中的东西，他也没有见过。不过，他倒是提过一句，四灵血阵现世，唯一能与之抗衡的便是诛仙剑阵了！”

　　“诛仙剑阵？”

　　张小凡的话一出口，万剑一和田不易都有些失望，本以为一个无所不知的前辈高人也许能给出一些指引，却不料是诛仙剑阵。有天成子和道玄真人的例子在前，万剑一怎敢轻易尝试。

　　“小凡，”众人沉默良久后，万剑一突然一本正经地对张小凡说道，“从明天起，你就去幻月洞府！”

　　“掌门？！”张小凡还没什么反应，田不易已然惊叫道。

　　“田师弟，”万剑一打断了田不易想要脱口而出的话，“虽然幻月洞府非青云门掌门不得入内，但也不需如此墨守成规。现下，只有小凡一人是修习过天书前四卷的人，也只有他可以发动不受影响的发动诛仙剑阵，让他进入幻月洞府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不知道已经断了的诛仙剑还能发挥几分威力。”

　　“天书？”田不易从未听张小凡提起过，此时自然是满腹疑惑。

　　万剑一也发现了田不易似乎对此一无所知，心里也清楚张小凡为何会隐瞒，便微笑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们容后再讲吧！小凡，此次真的是整个天下都系于你一身了，你可愿接这个担子？”

　　张小凡郑重道：“能为掌门分忧，能拯救天下苍生，弟子自是万死不辞，定竭尽所能！”

　　万剑一满意地拍了拍张小凡的肩膀道：“辛苦你了，今日你就且住在通天峰吧，明日一早就随我入幻月洞府！”

　　张小凡点头称是，见万剑一似乎还有话要对田不易说，便先行告辞了。

　　翌日清晨，张小凡和万剑一就站在了幻月洞府之前。

　　这名闻天下的幻月洞府，从外表看去，却只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山洞。比常人高出一半的洞口，宽七尺左右，出现在一个平缓的山坡上，旁边都是绿色的藤蔓与荆棘，甚至有几支垂下了洞口，山风吹来，藤蔓也在轻轻摇动。而就在那绿色藤蔓之下，洞口上方的石头上刻着四字：幻月洞府。

　　一切看去都如此普通，但这却是两千年来青云门的根本；那一卷造就了无数英才俊杰包括青云子和青叶祖师的无名古卷，就是安静的躺在这里；那一柄名动天下的古剑，也安静地躺在那里！

　　而如今，张小凡的未来、天下的未来也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