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祭》璇涯

20、Chapter 20

　　阳光凄凉，白云凄惨，天空凄丽。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混杂着四个人的血。
　　树林，血泊逐渐扩大。
　　红黑色的血，在晨曦下格外绮丽。

　　我咬紧牙，竭尽全力向姐爬去。我现在眼里除了她，没有任何人。
　　地上好冷，好冰，我的泪，同样很冷，很冰。
　　那样冷的泪，滴落在那样冷的地上，留下一点点轻微的印记。
　　砂石磨得我皮肤好痛，然而，我的心的痛，那样的痛彻骨髓，盖过了其他一切的疼痛感……

　　我用自己仅剩无多的力气，向姐爬去，树林一片死寂，只有我爬动的声音。
　　我的伤口的血，不断地涌出来，我没有管。

　　很近了……
　　真的很近了……
　　加油啊，余闫枫……

　　姐的血，刺激着我手指的神经末梢，让我惊得向触电般缩回手——我不敢碰……
　　我想绕过她的血，然而，她的身子周围全都是红红的一片……
　　我屏住呼吸，从她的血里爬过去……
　　可以将一个人杀死的严寒，冻结了我的一切神经，冻得我直哆嗦，牙上下磕碰。

　　我终于摸到了姐的手了，那样纤细，洁白的手，又异常冰冷，死人的冰冷。
　　多么熟悉的味道，我的泪腺一下子被刺激了，泪似瀑布般落下九天……
　　“姐……”
　　我抚摸着她的脸，抚摸着她的眉毛，抚摸着她的眼睛，抚摩着她的睫毛，抚摩着她的鼻子、嘴巴……
　　这一切，曾经这样熟悉，如今，却如此的陌生，因为，脸是惨白的，没有任何温度了……
　　尽管我尽量让自己那么快得爬过来，她的体温，还是消逝了，如氤氲的雾气，被晨曦蒸融了……

　　我的泪，戛然而止，可能是哭干了。
　　我俯身，吻了吻她的脸——
　　“姐，我爱你……下辈子，我还要你做我的姐……不……下辈子……我要做你的哥哥……保护你……”
　　保护你……我亲爱的妹妹……
　　我要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