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我不是故意的》无灯

57、社交恐惧症

　　“哪有不偷鱼的猫……”作为主人，我想我应该替克劳维辩解一句。没想到这只没良心的东西从西弗勒斯怀里挣脱出来，冲着我脸上来了一下子，我捂着火辣辣的脸，知道我现在可以去COS鸣人了。

　　我恼火地摁住克劳维，抽出魔杖打算给它个教训。没错，我的确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法，但是我还不能用魔杖捅它吗……

　　“除了跟一只猫较劲，我希望你至少还能记得拯救世界的伟大使命。”西弗勒斯好像很乐得摆脱这只猫，一点都没有上来帮手的意思。

　　我脸色一沉：“你上来干嘛？”

　　“上来吹风，你相信吗？”

　　“……”

　　西弗勒斯摆脱了猫也找到了我，转身就往楼下走。我在他的身影消失之前喊住了他，西弗勒斯转头看着我，我又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说出口：“你不想……看看吗？”

　　我说得含混不清，但是从周围空气骤降的温度我就知道西弗勒斯听懂了。他的眼睛融化在黑暗里，我根本无从寻找，只能看清一个模糊的轮廓，知道他在那里。

　　“我希望……不需要再提醒你一次，这是我的私事。”他轻声说，声音冷得能把阁楼冰封起来。

　　希望晚上睡觉的时候不需要在被窝里安插一个火炉来升温，我绝望地想。

　　我知道我又犯傻了，明知道他肯定不愿意提起家里的事情。可是我忍不住想告诉他我知道一切，有关他的一切，他没有什么能瞒得了我，也就也就可以无所牵挂地敞开心扉。

　　我愣在原地，各种念头在脑海里打转儿。克劳维又在我手指上挠了几道血痕。

　　在这个时候惹我，它一定活腻了。我把它从阁楼上扔了下去。怪不得人人都喜欢宠物，真是绝妙的出气筒。

　　我下楼以后想尽量不引起注意，但是还是让妈妈发现了我的鸣人妆，她立刻大惊小怪起来。爸爸坚持说他用魔杖一秒钟就能搞定，但是妈妈绝不肯相信，她认为平均一天能打碎两个盘子的人根本没法治疗如此重伤。

　　我在两个人争执的当口翻出创可贴疲惫地爬上楼。西弗勒斯看见我对着镜子比比划划，开始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地嘲笑我原始的治疗工具。

　　尤其是他认为我这么大一张脸贴创可贴绝对不可行，至少要用绷带全部缠起来……我让他闭嘴，不然我就往脸上贴卫生巾。

　　这种凶残的威胁果然管用，西弗勒斯不说话了。我们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其间我试图发起不轨的举动共十二次，十一次胎死腹中，一次被发现了。

　　“你干嘛？”西弗勒斯脸色不善地盯着我，我的手很不老实地放在他胸口。

　　我的手向右移动了两英寸，神情朦胧凄迷：“我听到了你的渴望，那是来自心灵的呼唤，像汹涌的海潮，翻起白色的浪花，打不散的古老风帆，是你搏击海浪的盾牌——”

　　西弗勒斯脸绿了：“把手拿开。”

　　我垂头丧气地翻身，有些人总是这么直击重点，一点幽默感都没有。我都听到他心灵的呼唤了，他应该反摸……不是，反过来听听我心灵的呼唤才对啊。

　　可是……睡不着……圣诞夜果然不生蛋就是不舒服。

　　西弗勒斯突然出声了：“明天，陪我回家一趟吧。”

　　这个提议的冲击力太大了，我趴在枕头上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一句话里满满都是槽点，比如说“陪我”，再比如说“回家”，都不像是西弗勒斯能说出来的话。

　　他是想通了还是被附身了？

　　如果是被附身……这是什么神奇的生物啊，居然能让人说出如此不符本性的话来……

　　我开始自我催眠，但是西弗勒斯继续说了下去：“那毕竟是我家……我想回去看看……不管他们对我怎么样……我总是……”

　　西弗勒斯说不下去了，我替他接了过来：“你总不会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西弗勒斯沉默。我试图在枕头里溺死自己，不过没成功，就暂时算了。

　　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了。他不是得到点温情来安慰自己，恰恰相反，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自甘堕落的理由。现在一切都还没发生，莉莉还愿意跟他勾肩搭背，除了家庭的原因什么都太过美满，他往那条路上走得还不坚决。

　　我自嘲地往枕头里埋了埋，该死的，你想给自己一刀斩断后路，为什么一定要我看到？凭什么要让我看到？

　　我在枕头中间翻了个白眼，谁爱去谁跟他去，反正我不去……

　　“不行，”我突然出声，“我有社交恐惧症。”

　　“……”

　　西弗勒斯杀气腾腾地瞪过来，手指微动，不知道是想掐死我还是掐死他自己。

　　不管哪样都很危险。

　　我从床上跳了下来，跟他保持距离，才沉痛地继续说：“对不起，瞒了你这么久。我只是希望一个平凡，正常的人生，我一直强忍心心理上的不适在霍格沃茨生活了这么久，但是除了同龄人还是很难让我接近——真的，看我真诚的眼神。”

　　西弗勒斯打开床头灯到处摸索，我惊恐地问他想干嘛，随时准备提醒他校外不能施魔法。

　　“找辞海。”西弗勒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一句。

　　但是第二天我还是冒着生命危险——实际上是冒着生命没有危险的情况同西弗勒斯一起出了门。路上我崴脚五次，摔倒八次，磕了一身淤青。

　　“去医院吧……”我呻吟道。

　　西弗勒斯双目通红地抽出魔杖，说他愿意冒着违反法律的危险帮我解决一下身体和心理上的问题，我不得不承认人无耻果然无敌。

　　我们越走越接近蜘蛛尾巷，我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他们是西弗勒斯的父母，我提醒自己。我的心情很杂很乱，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们。恨，也不太恨，毕竟我没亲眼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