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我不是故意的》无灯

54、礼貌的拜访

　　如果那个时候有人说，这个注定成为魔法大师的纯血斯莱特林女孩有一天会嫁给一个一无是处的愚蠢麻瓜，无论是谁都会笑着劝你少喝几杯。她固然不讨人喜欢，但总不至于自甘堕落到那个地步。

　　谁能想象得到，三十年的时光能改变多少东西。

　　当然，我说过我的父亲是魔法部官员，那么，我们可能就要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待问题了。是谁让这三十年的时光扭曲了一切，仅仅是斯内普夫人可怜可悲的“爱情”吗？

　　我没法对这个说得太多，仅仅这么点类似于猜测的理由什么也说明不了，更何况我得到这些消息也不容易，尽管对于魔法部的办公室里八卦的小孩子，人们也无法苛责太多，但至少不会忘记使用干扰咒。

　　火车在汽笛的长鸣中开始减速，西弗勒斯放下杂志，神情中带着微不可查的满意，我随手把书收进箱子，翻出巫师棋放在方便拿到的位置。想必现在这个对于他来说已经不算问题。

　　当我带着西弗勒斯拐向挂满标识的地铁通道时，他看起来变得若有所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你都是自己回去？”

　　“是啊，他比较忙。”我罕见地忍不住挂上一个讽刺的笑容。

　　对于我的反应，西弗勒斯漠然以对：“如果你没有因为可怜的小魔术而被麻瓜家庭虐待，我恐怕很想知道一下你父亲的工作了。”

　　“我很遗憾他并不是麻瓜，”我蓦然转头凝视着西弗勒斯的眼睛，“恰恰相反，他在魔法部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工作。”

　　西弗勒斯脸上仅存的、本就难以察觉笑容消失了：“你一直瞒着我。”

　　我忍不住目光闪烁，躲开了他咄咄逼人的注视：“不，你会发现跟你想象的不同。”我觉得难以启齿，喜欢麻瓜并没有错，但是太过愚蠢的热爱让我觉得颜面无存。我本身也从未排斥麻瓜，但是这种近乎迷恋的喜爱让我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仿佛这是比痛恨憎恶更加明显的隔阂。如果真心喜欢麻瓜，何必像围观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指指点点？我讨厌身为巫师的优越感。“你会知道的。”我望着脚下的路面喃喃自语。

　　西弗勒斯开始不再露出笑容，哪怕是像先前一样极为微小的。我忍不住有些忧心忡忡，我带回家一个斯内普，而且沉默寡言阴沉偏执，这一带的人都知道这一家人。哪怕是蜘蛛尾巷里，比斯内普家情况更糟的也不算多。

　　我不是独自一人，我需要顾及的还有很多，我还有家人，有从小一起长大的麻瓜好友，他们甚至不知道巫师为何物。

　　我突然有些了解，即便遭遇不测的情况万中无一，也情愿不回家的霍格沃茨同学了。

　　这一次我必须把所有都牢牢抓在手里，坚决不放。

　　等等，这一次是什么意思？我被突乎其来的念头冲击得一愣，仔细回想时却毫无发现，只得用指节用力揉着胀痛的眉角。

　　很快我就把这些都抛之脑后，因为老柳树街近在眼前。不得不说我食言了，尽管我家有飞路网，但是显然西弗勒斯作为客人，带着一身烟灰从壁炉里突然出现绝不会是个礼貌的到访方式。我说过，我家并不只有巫师。

　　更何况，他需要的只是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而这个理由真实与否并不重要。

　　钥匙插进锁扣的时候，我突然有点紧张。随着轻微的咔哒声，我推开门，有些局促不安地回头看西弗勒斯。

　　他冷漠地瞪着我，一动不动。就在我的心开始往下沉的时候，他出声了：“对不起，我很想知道你一直挡着门口是什么意思。”

　　“……”多好的冷笑话啊。

　　“嗯，我可以帮你拿外套。”我斟酌着语气开口，西弗勒斯回身关上门，没有理会我小心翼翼的试探。

　　“西奥，我知道一定是你。”惊喜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在我没反应过来之前手中就被塞进了一盘散发着香甜气味的刚出炉的小甜饼，然后眼前一花，想象中让我长久以来避之不及的怀抱居然落空了，我看着眼前的景象目瞪口呆。

　　西弗勒斯僵硬地从妈妈狠狠的怀抱里挣脱出来，苍白的脸上染上一层可疑的红晕，总是一片冷漠的黑色眼眸里此刻满是狼狈。

　　“你一定就是西弗，西奥的信里提到的学校同学。”妈妈笑容满面地把我们推向楼上，并且继续在我怀里加了一些负担，我费力地勾着果汁杯，试图看清楚脚下的楼梯。西弗勒斯像被石化了一样傻乎乎地站在那里，一绺头发向上翘起，我眯起眼睛用最轻柔的声音亲切地呼唤他：“来吧西弗，你肯定愿意参观一下咱们的卧室。”我等着说这句话很久了（……）。

　　西弗勒斯被这句话彻底唤醒，带着一股杀气凛然的旋风大步走到我前面，然后居高临下地扔过来一个恶狠狠的瞪视：“你该去带路。”

　　我强自忍住哼歌的冲动，拧开门把手，里面的摆设一如既往地温馨，让我瞬间松了口气——

　　“这是什么？”西弗勒斯怒气冲冲地抓住从不知名的地方飘来的、即将糊在他脸上的一张笺纸，我卸除怀里的负担，转过头时蓦然一顿，然后迅速把西弗勒斯推开。下一瞬间，一摞书从空中倏然落下，重重地砸在地毯上。

　　我悠然抽出魔杖，然后意识到这里不能施魔法，“你最好别碰那个。”话音未落，一片空白的柔软纸页仿佛融化般逐渐透明，凝聚成一尾金黄色的精致小鱼，隐没在空气里。两秒钟后，我面前落下一张金黄色的信笺。

　　“这是什么？”西弗勒斯也许没有意识到，他重复了一遍刚刚曾经说过的话。我叹了口气，“我照着完全看不懂的古代魔文字音表念了二十分钟呢，你居然随手毁了我的防御咒语。”

　　西弗勒斯眉头微颤，看得出来在强忍怒气：“我更想知道这玩意有什么用。”

　　“别这么说，难道它不温和无害，精致可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