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我不是故意的》无灯

35、谁动了我的奶酪

　　我刚想反驳他，西弗勒斯就懒洋洋地瞥了我一眼，快步追上前面的莉莉。我只好把手揣进长袍口袋里，暗中比划了一个下流的手势。

　　“来吧，让我们，呃——干杯！”

　　我用两根手指拈起油腻腻的啤酒瓶子举到空中，生硬地在喉咙里咕哝了一句。顾忌到莉莉脆弱的女孩儿神经，我尽量找了一个——怎么说呢，真是够尽量的——一个远离诡异的人群，而且看起来灰尘暂时没有沉积了一整个世纪的桌子。

　　莉莉和西弗勒斯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表情刻板。我看了看桌上没动过的两个瓶子，为我的加隆感到不值。

　　我犹豫了一下，决定做个表率，“实际上，味道还是一样的。”我灌下一大口，优雅地把脏兮兮的瓶子微微举起，向两人示意了一下。

　　两道悲悯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不自在地哆嗦了一下，突然涌起一阵恼火，我还没看见谁在这儿喝了酒出门就死掉了呢。

　　我越过窗口看了一眼窗外，花了一秒钟稳定情绪。然后喝光了瓶子里剩下的啤酒，摆出一个假惺惺的笑：“出门往右转，大约五十英尺外，我觉得能为我们今晚的旅行添加一点儿色彩。”

　　我张开双臂表情高深莫测。莉莉抓起啤酒瓶子扔了过来，我身手敏捷地接住了丢回桌上。她气哼哼地看着我：“别以为我不认识路，你在耍什么花样？一个肮脏的小旅馆能有什么好玩儿的？”

　　我在心中暗暗摇头，好玩儿的东西有的是——这可不是一个小丫头能轻易理解的。

　　“那么，在酒吧坐到天亮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我郑重地说。

　　“哦，哦。”莉莉恍然：“我们好像是该走了——你就不能有话直说吗？”

　　我不以为然地耸耸肩。以前我都是那么做的，但是你们好像不太愿意，总对我摆出个吃了屎一样的表情。

　　所以你应该相信我一直在默默地纠正自己（……）。

　　我看向西弗勒斯，他正仰着头，透过凸窗看着外面。我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发现漆黑的夜空里挂着一轮皎洁的明月。在这样黑得纯净的夜晚，一个光华明亮的月亮静静地悬在毫无依托的空中，总让人联想到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比如说——狼人。

　　我发现了一个不太好的苗头，西弗勒斯好像没放弃去给格兰芬多四人组找茬的念头。我不知道他关注他们有多久了，但是以他对魔法理论的了解……而且如果没有得到基本确切的结论，西弗勒斯是不可能轻易得意起来的。

　　我看了一眼明亮圆润的月亮，心头忧心忡忡，我不知道今晚该不该让西弗勒斯去找卢平的麻烦。一方面来说，卢平实在是个好人，也帮过弗兰克不少忙；但从另一方面来讲，也许这样就不会有五年级的事情发生，也许……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很快我就发现这个问题不难解决，因为莉莉还在这儿。这也是西弗勒斯为什么同意来猪头酒吧，而没有冲进三把扫帚给波特来一个恶咒的原因。比起从来没被嘲笑欺压过的波特，西弗勒斯更懂得察言观色。他明白莉莉不喜欢这个。

　　真是好现象，我郁闷地想着，应该再开一瓶啤酒庆祝一下。

　　“我们是不是该走了？”莉莉探头朝外面看了一眼。我在墙上找到了嘎吱直响的老式挂钟，时针已经指在了数字10的位置上，距离我们在五楼的大镜子前面见面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还多。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沉默地在把手放在口袋里，我猜他一定攥着魔杖。我在心里冷笑了一下，既不想让莉莉不开心，又希望给波特他们来个教训，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就连西弗勒斯，好日子过得太多了也学会了贪得无厌。也无怪人类总是有那么多的纠纷，没有什么能够真正让人知足。

　　“没错，为什么不现在就走呢？”令我吃惊的是，西弗勒斯很快就换上了一副赞同的面孔，恶意的眼神也隐藏在油腻腻的发帘后面，看起来倒像是真心提议。

　　我们出了酒馆，顺着原路一直走回去。这条路上连个路灯都没有，好在今天是满月，我们才不至于认不清路。

　　我们沉默着从刚才那扇门走回了坑坑洼洼的地道，等到疲惫地钻出镜子的时候，已经快到午夜了。

　　莉莉咕哝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无非就是对违反校规感到惊恐而已——说实在的，如果在霍格沃茨待了七年却没违反过一条校规，该是多么大的遗憾。

　　一回到走廊里，莉莉就跟我们道了别，回八楼的格兰芬多宿舍去了。而西弗勒斯摆出一副冷漠的脸孔，打算不发一言地去回斯莱特林的休息室。我让他这个打算完全没法成功了，因为我跟着他。

　　“魔咒小王子先生为什么不回去睡觉呢？”一直走到门厅的时候他还没法甩掉我，所以不得不暂时停下来瞪着我，“难道你的脑子已经小到不需要正常休息的地步了吗？”

　　说真的，如果你把西弗勒斯的冷嘲热讽当成一回事，那么恐怕根本没有可能跟他好好地说话了，所以我一如既往地无视了他话语中的讽刺成分。

　　“我觉得饿了。”我无辜地说。厨房在地下一层，所以我能够理顺应当地跟着他走这么长一段路。

　　西弗勒斯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也许是觉得没有反驳的理由，只好恶狠狠地说，“真抱歉，我忘了你今晚还没来得及给脑子塞肌肉——这一定让你觉得很空虚。”

　　我带着满足的神色点了点头，没错，我是空虚了，跟着西弗勒斯就是解决我空虚的办法。

　　我在西弗勒斯血淋淋的瞪视下始终无动于衷，最终还是他放弃了这种没营养的较量，不得不在我的注视中穿墙而入，回了斯莱特林的休息室。

　　我松了一口气，看起来波特他们根本没发现我们。其实就算他们发现了，也没法做什么，他们现在还不是阿尼玛格斯，顶多在三把扫帚远远地替朋友担忧，不可能一起在学校里乱逛。

　　但是你们能理解即便知道路上不会碰见怪叔叔依然坚持送儿子上幼儿园的妈妈的心情（……），对吧？

　　还有就是，西弗勒斯好像一不小心向我透露了斯莱特林休息室的所在……我可没有随便探听什么。

　　在他想起来这个之前，我还是离开这儿吧。说起来我还真是有点儿饿了，去厨房的路我可是轻车驾熟——西弗勒斯果然没去过，那可是在另一条走廊上呢，跟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半点边儿都没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