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我不是故意的》无灯

18、吾家有儿初长成

　　我瞪着弗兰克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猛地倒在枕头上吁了口气。伏地魔，他曾经两次在巫师界掀起风云，每一次都有无数的巫师和麻瓜死亡、或者更糟。我真希望我能装作没看见阿诺拿来的报纸，我不敢想象有一天弗兰克神志尽失，西弗勒斯痛不欲生。

　　该来的还是来了，伏地魔网罗人心很有一手，就像我看到的，直到魔法部公开反对他，依然有很多古老家族的成员不明真相，情愿把性命搭进他那疯狂的举动中。

　　当然，我们不能否认，更多的人本身就是疯狂的，他们对于自身的血统有着近乎扭曲的迷恋，不愿意承认来自麻瓜界的巫师。

　　我知道阿诺担心这个，但是我更希望他不相信这个，至少在伏地魔开始制造恐慌之前，能够过几天安生日子。不过——我默默地叹了口气——好像我的说服力一直不够，对西弗勒斯是这样，对阿诺还是这样。

　　把胳膊枕在脑后，我盯着天花板，很想念礼堂里丰盛的午餐。但片刻庞弗雷夫人为我拿来了托盘，上面放着几盘子吃不光的馅饼、熏肉和南瓜汁。所以那些胡思乱想立刻被我抛到了脑后，我一向不赞成杞人忧天。

　　能够心安理得地躲过草药课真是再好不过了，每次从温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学生们看起来都像是在泥土里埋了整整两个小时，更别提还有乱七八糟的危险植物。我深深地觉得学校应该把课程分成魔法与炼金两部分……

　　第二天早上，阿诺没有向往常一样，帮我整理好要用的课本来校医室找我，让我满心的期待全部落空，只好垂头丧气地下楼吃早餐。

　　在阿诺隔着两个餐桌座位给我递过来一摞书的时候，我故作镇静地瞥了一眼他的表情，结果沮丧地发现他的脸板得像是中了统统石化。

　　等到阿诺身边的杰勒米·帕罗特和肯特·贝曼德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出礼堂去上课，我立刻占领了他身边的位置，而且很敏锐地发现他并没有皱眉头。

　　“那很危险，”阿诺故意——在我看来是——表现出没看见我的样子，继续跟旁边的人交谈，“艾草浸液很容易被污染——”

　　“没错。”我认真地听着。

　　阿诺没理我，继续说，“哪怕是试液浓度不够——”

　　“对啊，有道理。”我恍然大悟。

　　阿诺停止说话，转过头来看着我，脸上纠结着恼火和想笑的表情，“你觉得你的魔药成绩终于不是P了？”

　　我很高兴能展开一个话题：“上次斯拉格霍恩说他在考虑给我一个D。”

　　阿诺哼了一声，“这可真是谢诺菲留斯都没得到过的殊荣。哪怕他反复跟斯拉格霍恩强调弯角酣兽的角能配置复活药剂。”他脸上的笑容立刻隐去了，看起来这个话题让他更不高兴，我不该愚蠢地跟他提成绩的——不过好像不是我引起的话头。

　　如果我聪明一点，至少应该把话题转到魔药以外的话题上，我把脑袋埋进盛香肠的盘子里，郁闷地想。我只是有点·儿偏科。

　　阿诺不知道为什么也沉寂了很久，然后突然看着手表惊叫起来，“该死的，七点五十？快走，不然麦格要发火了！别吃了，庞弗雷夫人虐待你了吗？”

　　“呃，”我迅速地咽下香肠片，“你是说……我们俩？一起去……上课？”

　　“对啊，”阿诺没好气地说，“我不知道你自己也认识路牌。”

　　我想我应该珍惜突然恢复的友谊，就不计较他对我智商的侮辱了——你见过哪个“睿智”的拉文克劳会迷路？呃，实际上，虽然我不是很清楚城堡的道路，但是我刚刚学了一个实用的小魔咒——给我指路。

　　变形课我们依旧同斯莱特林一起上，我轻轻戳了戳长袍口袋里的小包裹，觉得这次至少应该把校袍给西弗勒斯，至于他是什么态度，我最好大度地不做计较。不然少了被我烧掉的那件袍子，他的妈妈肯定不会关心地给他再寄来一件换洗的，难道让他光着身子出现在教室里吗——连我都没看过，绝对不能先让别人看了（你想多了，人家是咒语大师，挥挥魔杖就能烘干……）。

　　为了能够留住西弗勒斯，创造一点点单独相处的时间，在否决了绳套之后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在马上下课的时候，我用魔杖从桌子底下指着西弗勒斯的墨水瓶，低声念了一句我刚刚从《基础毒咒解析》上学来的咒语，“四分五裂。”

　　“哦——”

　　跟西弗勒斯同在一桌的斯莱特林厌恶地看着洒了他们一身的墨水。西弗勒斯也盯着墨水瓶看了一会儿，虽然他没有回头，但是我心虚地觉得他的眉头就是皱给我看的。

　　片刻后他抽出魔杖，冷笑着轻声念了一句，“旋风扫净。”然后再指向墨水瓶，“恢复如初。”

　　旁边的斯莱特林们眼神立刻不一样了，这明显不是一年级新生能够施展的魔法。就连传说中的救世主波特也在二年级才学会了一句“除你武器”，我郁闷地想着。西弗勒斯你怎么能什么都会呢？我拼了老命地练习各种魔咒，也想不出有什么魔法是西弗勒斯不会的。更让我嫉恨的是旁边那群人崇拜的目光啊，胆敢挡在我前面抱西弗勒斯大腿的都杀·无·赦啊啊啊！

　　学生们已经开始向门外涌去，我踌躇了一会儿，果断地告诉阿诺先回休息室，然后拎着书包追了出去。

　　我在长袍下面握住魔杖，匆匆越过一伙高声交谈的学生，前面就是西弗勒斯跟几个斯莱特林，此时他们正在用一种惊叹的语气称赞他刚才的咒语。而西弗勒斯懒洋洋地摆弄着自己的魔杖，心不在焉地回答着他们的问题。

　　为什么我突然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

　　我被自己囧囧有神的念头吓到了，一时间不由踉跄了一下，而且我也没有想出来一个留住西弗勒斯的好理由。

　　西弗勒斯突然停住脚，旁边的斯莱特林们立刻也停了下来，围在他身边看着他，说话声也淡了下来。

　　“啊，我突然想起来要去图书馆一趟，”西弗勒斯侧过身，从我的角度，似乎可以看到他眯起的黑眼珠里闪着恶意的光，“你们先去魔咒课的教室。如果我晚了一步，就向弗立维教授请个假。”

　　“什么？”旁边一个男孩困惑地说，“图书馆不是在前面吗？”

　　旁边的男孩立刻用手肘狠狠地捣了他一下子，那男孩反应了过来，尴尬地揉着肋骨，“哦，哦……我们会的。”

　　“那么，待会儿见。”西弗勒斯轻声说，语气里透着轻微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