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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预言死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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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任意选择拥有一项特异功能,你最希望拥有什么能力?
这个问题如果抛给你,你会怎样回答?
长生不老,百毒不侵,操纵万物,解读思想,超级神力,魔法灵力,魅惑众生,通神驱鬼,对话动物,家财万贯……甚至,狡猾的想出来个:心想事成。
可选的很多对吧?
可如果你生下来就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被确定了一项,并且是个既无用又无法摆脱的玩艺儿,你该怎么想?自杀重新生一遍吗?况且,不但无用,还经常因为这个自己吓到自己。
这样的特异功能,真是有了不如没有。
最烦人的是,让你挑一个特异功能的话,你有的可选。可张萧冉却是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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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自己和别人不同,是在张萧冉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一直到生活到那一年,她都天真的以为世界上所有人的生活都和她一样,她能看到的他们也都能看到,就算有些人看不到,也是少数人而已。她还记得小时候问过妈妈的那几次——
“那是什么呀?”
“什么什么啊?”
……
“那是什么呀?”
“你魔障了?”
……
“那是什么呀?”
“再说我揍你!”
“哦。”
……
虽然从小就对这些画面很不解,却终因并不影响她的生活而慢慢习惯。
想想也对,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多看到点东西么,不痛不痒的。
万幸,还好张萧冉从小就糊里糊涂见怪不怪得过且过。或许,如果她是个好学又勤奋刻苦、对什么都有新鲜好奇感并始终刨根问底求甚解的孩子的话,就活不到这么大了。
被家人早早当成不祥之物处理掉,不是完全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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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特异功能显现在视觉上。
她能看到的,是每个人或生物的头顶上方,都有或大或小或明或暗或清晰或模糊或干净或浑浊的光团。色泽不同,形状各异。
她世界观初次改变的那一天,就是三年级秋季学期的一个星期五。
直到那个星期五,她才知道原来没有任何其他人看得见她看得见的东西。
而也是直到那个星期五,她才知道她所能看到的那个东西,与人的生死有着多么奇怪的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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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三年级和初中高中,还有跟一二年级相比都有着明显的差别。
一方面,三年级的孩子不会觉得上学很痛苦,不会觉得上学无趣,不会觉得上学压力大,每天要好好念书考好成绩,但是另一方面,又不会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男孩子开始喜欢揪女同学的头发、敢跟家长和老师顶嘴,女同学开始偷偷注意高年级的男生、开始会脸红。
那一年的那个星期五,原本一切都照常,天气很好,蓝天白云,不冷不热,还有些许清凉的秋风,和其他天没有什么不同。早上刚刚进校门的时候,张萧冉就远远看到同班男同学钟钧宇在前面慢慢走着。第一眼看见他,她就觉得他有些地方不大一样,跟了他好久,直到进了班见到其他同学,才猛然意识到:他头顶的光团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只剩一片飘渺雾蒙蒙的水汽,看起来很像是水壶烧开了水、却又已经凉到差不多室温、仅有一点点水蒸气勉勉强强冒出来的样子。
“钟钧宇好像快死了。”张萧冉对邻座女生戴颖凌咬耳朵。
这一句话后来被几乎全校所有同学都广为流传,原封不动,沸沸扬扬,不论走到哪里都能听到有人指着张萧冉重复这句话,而当她想看过去的时候,所有人又都会一哄而散,逃得远远的。
后来,上第二节课数学课的时候,原本一切正常的钟钧宇突然直直向旁边倒去,摔到了地上,浑身僵硬,所有露在外面的皮肤都由淡红色转为青紫色进而变成了黑绿色。
触目惊心。
老师冲过去,同学惊叫,没过多久,他就被赶来的医务室老师抬走了。
他死在了去医院的路上。
心脏病突发,猝死。
戴颖凌从此再没和张萧冉说过一句话,之后她的那句“预言”就被迅速流传开了。老师甚至校长都曾因为这个出面教导处罚过闹得最为严重的几个学生,老师找来张萧冉,当着她妈妈的面柔声道:“千万别因为这个伤心难过自责,这事情我们谁都控制不了,同班那几个男生实在淘气,没有恶意,别往心里去。”
妈妈和老师们当然会认为她当时那句话只是无心之言碰巧撞了个正着。
可事实上,就连年幼的她自己都知道,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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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个三年级的孩子来说,这件这么严重的事还真的没有给她留下心理阴影,一部分是她本身并不畏惧死亡,毕竟年纪小,对死亡没有清晰的概念,另外……反正死的也不是她。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好奇心。
她到底是不是偶然才预言了钟钧宇的死?她看到的光团到底和死亡有什么关系?自此,她无心理会周边的流言蜚语,把心思和注意力转移到寻找相类似只剩下“水蒸气”的光团上,那时候全校的谣言和指点对她来说,那真的就都是完完全全的耳旁风。
说来也奇怪,张萧冉能看到所有人、所有动物的光团,唯独看不到她自己的。
她脑袋上方的空气光秃秃的一片,伸手去摸摸,也是徒劳。不过也是,其他人的光团她也一样是摸不到的,只是单方面可视而已。
观察多天,最终发现了的跟踪对象,却是她怎么也不愿面对的。
她家的猫,和,妈妈。
从有记忆开始,张萧冉就没有见过爸爸,妈妈也几乎从来没有提过他。她们母女二人一直相依为命,在生活的道路上磕磕绊绊的行走着,她不是没有过疑问,也曾经偷偷翻箱倒柜想要找出爸爸存在过的痕迹,却什么都没有找到。而她仅有的几次询问也都被冷冰冰的打了回来。
“妈妈,我爸爸是谁啊?”
“怎么了?”
“……他在哪里呀?怎么从来没有看过我们?”
“你有事找他吗?”
“……没有……可是我想知道啊……”
“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是他女儿啊!”
“你怎么就这么确定你是他女儿?”
“……??!!”
……跟妈妈简直没法愉快聊天。
猫和妈妈的光团都是一日不如一日消退黯淡下去的,不同的地方却在于,猫随着的光团的衰弱而生病、懒洋洋、不吃东西,身体日渐消瘦,本来也到了年龄,妈妈和萧冉都在尽力给它过最完满的晚年。
妈妈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况却是一切如常。
即使年幼,张萧冉也隐隐猜测到了真相,恐怕电视里常听到的“血光之灾”要发生了。
猫的光团终于在一天傍晚彻底消失,它舒服得睡了个懒觉,就再也没醒来。
第二天,妈妈的光团已是微乎其微,一如那个星期五的钟钧宇。
张萧冉躲在房间里,怕的浑身发抖,央求妈妈不要出门。可是妈妈只是回过头来对着她微微笑了一笑,轻声说了三个字“不要怕”,就离开了家。
当然,她没能再次踏进家门。
张萧冉在泪眼婆娑中模模糊糊意识到,这些光团,应该就是寿命吧!不过,就算都是人,为什么光团却全都不同呢?是不是跟叶子一样,不可能找到两样完全相同的?那么,形状、颜色、亮度、大小、体积……这么多的不一样,每一项有没有它所代表的独特含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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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件事,张萧冉开始不自觉的抗拒和任何人走的亲密。大概潜意识里,她生怕再次经历一次眼睁睁看着最爱的人的光团一点点消失,最终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她的生命里吧。
所以,这个故事讲到这里,如果是你,你希望拥有她的这项超能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