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心记》Clarol

12、Chapter 11、

　　这阵子酒吧又来了一个新人，名叫白晓狂，相貌清秀，年纪很小，大概只有十六岁。整个人纯得像白开水，因为是初次入行，诚哥决定让落生先带着他。
　　落生坐在吧台边，叼着烟，微笑道，“你还这么小，做这个真的不值得。”
　　晓狂红了脸，低头轻声说道，“我需要钱，听说做这个能快点赚钱，所以就来了。我知道落生哥是这里最红的人，今后麻烦落生哥了。”
　　“连书也不读了？”落生呼出一口烟，认真地看着晓狂。
　　少年的眼神突然闪过些许辛酸，他依旧低着头，“等到赚够了钱，一定会回去上学的。”
　　落生不说话了，突然叹了口气，“傻孩子。”他笑了笑，“我知道这种滋味。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
　　白晓狂跟他刚做这行的样子一模一样，清涩单纯，以为接下来的生活并没有那么糟。落生没有权力阻止晓狂，也知道晓狂之所以放弃读书是有原因的，不得不这么做。他只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保护晓狂。
　　落生刚入行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帮助他，他只能靠自己跌打乱撞。有的夜晚会被那方面变态的男人弄得满身伤痕，他也只是咬牙死撑着。那段时间痛苦的让他想寻死，但他终是渡过了。他不希望晓狂也这个样子。

　　“主编大人，您找我啊？”蓝洋笑容满面地走进来，脖子上的挂饰发出清脆声响。
　　奈何抬起头，“帮我查一个人。”
　　蓝洋知趣地坐下来，同样面容严肃，“什么人？”
　　“十九号晚上，落生最后接的一个人。我要知道他是谁。”
　　蓝洋也皱起眉，他记得十九号之后落生再也没有来酒吧，千瑞那家伙又什么也不愿意说。难不成就是因为那个客人？蓝洋站起身，笑着说，“放心吧，主编大人，我定会查到他的底细。”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面露凶光。
　　奈何有些不爽，“我来处理。”
　　“当然。”蓝洋微微一笑。
　　下一秒蓝洋便找了顶帽子，并且戴上墨镜，大摇大摆地进入酒吧。这时千瑞正好站在酒吧门口，看到蓝洋那副样子，顿时无语了，“你干吗打扮得像跟踪狂一样？”
　　蓝洋也无语地摘下眼镜，“你居然能看破我的伪装，真是不容小觑。”
　　“你是白痴吗？”
　　蓝洋忽然非常认真地说，“我想问你，十九号那天小落落到底怎么了？”
　　千瑞沉思了片刻，并没有说话。
　　“我是为了他好。”
　　“那天他接的一位客人，是那方面的变态，第二天他便进医院了。”
　　真的是这样，难怪奈何会想要调查那个客人。蓝洋的表情阴沉下来，突然抓住千瑞的手，“走，我们去找那个人。”
　　“你想要怎么样？”千瑞急了，“万一人家是很厉害的人，你怎么解决？”
　　“所以说你还是个小孩子。”蓝洋瞥了千瑞一眼，“好好看看大人是怎么做的吧。”
　　结果，调查出那个男人的身份后，两个人在晚上跑到男人的家门口蹲点。蓝洋看着手中的纸，念道，“不过是个小公司的老板，居然胆大到惹我蓝洋的人。而且都四十多岁了，妈的在那方面还不懂节制，活该他精尽人亡。”
　　千瑞无语地指了指蓝洋身边的黑色垃圾袋，“你拿着垃圾袋做什么？”
　　“小孩，”蓝洋又瞥了千瑞一眼，“过一会你就知道了。”
　　大约过了几分钟，拐角处走来一个男人，蓝洋通过资料对比了一下样子，确定就是要找的那个男人。
　　“喂，你不会做什么出格事情吧？”千瑞紧张地说道，却发现身边的男人露出十分凶狠的表情。
　　“出格？”蓝洋冷笑，“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出格。”
　　接下来，露出杀人狂般的表情的蓝洋便提着垃圾袋出场了，一上去便从后面套住了男人的头，然后开始一阵拳打脚踢。
　　“你奶奶的惹老子的人，真他妈不想活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碰落生，老子绝对把你打到断子绝孙！我让你他妈的玩SM！”
　　千瑞蹲在原地，看着面前惨绝人寰的情景，忽然站起来，也冲到蓝洋旁边开始踢那个男人，“活该！我让你看不起MB，让你以为自己多NB，你这SB！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我就勾引你老婆，你要是还敢出现，我连你几岁的女儿都做得了！”
　　男人早就被打趴下来了，愣是半天没说出话来。
　　两人解气了，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咻地朝同一个方向跑了。剩下男人趴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
　　“哈哈！”千瑞笑着拍了拍蓝洋的肩膀，“你这招太绝了！”
　　蓝洋牛哄哄地甩了甩头，“那当然，我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如此聪明。”
　　“你大爷的，别给你点滋润就泛滥。”
　　两人此时正在街边小摊里吃东西，蓝洋笑眯眯地喝了口酒，“不过这下总算心里舒服点了，能睡个好觉咯。”
　　千瑞夹了个菜，“你就这么喜欢落生？”
　　蓝洋的动作忽然停了，他微微一笑，“谁知道。”
　　“其实你人挺好的，落生应该会喜欢你吧。”
　　“他说过有喜欢的人了。”蓝洋的表情忽然黯淡下来，只是一刹那，又变成了往常的笑，“不过，只要他过的好，我就满足了。”
　　千瑞看着蓝洋的表情，忽然心里有些难过，他也不知道原因。他认真地说，“别这么快泄气，看在你这个人这么关心他的份上，我就帮你多说些好话吧。”
　　蓝洋笑着抱住千瑞，“小瑞瑞真好人！”
　　“行了。”千瑞赶忙推开蓝洋，脸却红了一片，“这么多人呢，做这些不怕被人说闲话。”

　　另一边，落生突然打了个喷嚏。这时他正在和奈何吃晚饭，奈何看见了，皱着眉说道，“让你不要踢被子。”
　　落生擦了擦鼻子，“不是感冒啦。我总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
　　奈何没说话，继续吃着饭。
　　气氛又变得沉默了，落生清清嗓子，“奈何，你明天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
　　果然是这个回答。落生又找了个话题，“最近杂志打算出什么主题呢？”
　　“旅行。”
　　“旅行很好啊，有很多吸引人的地方呢。”
　　“嗯。”
　　“……”落生再次阵亡。
　　奈何麻烦你多说一些话好不好……
　　鉴于饭菜是落生做的，所以洗碗的活就交给奈何。他挽起衣袖，认真地在洗手盆旁边洗碗。落生用保鲜袋将剩饭装好，然后全部放进冰箱里。
　　这时，奈何的手机响了，落生立马跑到大厅将手机拿给奈何。等到奈何接过手机，又好奇地探过去。
　　奈何打开手机，上面显示了蓝洋发来的一条短信。男人的嘴角突然扬起一抹笑，带着寒意。
　　落生看到后，不觉心惊胆战，每当奈何露出这样的表情，接下来绝对没有好事情。他干笑道，“是谁这么晚找你啊？”
　　“不要多管闲事。”奈何将手机放回口袋，继续低头洗碗。
　　落生看着奈何的侧脸，忽然很认真地说道，“奈何，你别干坏事。”
　　“……”奈何瞪了他一眼，“我像是干坏事的样子吗？！”
　　“高中的时候你就露过这种表情，结果第二天有个同学转学了，从此以后杳无音讯。你不会杀人吧？”
　　奈何觉得自己脑袋上的青筋要冒出来了，落生到底把他当成哪种危险人物了？！虽然，他的确是对那个同学做了什么。谁叫那人三番四次地欺负落生，只是找人群殴那个同学已经很给面子了。
　　落生吓得退后几步，“是我胡思乱想的，你别生气。”
　　“笨蛋。”
　　“但是，我真的不想你有事。”
　　奈何没说话，一把将落生拉了过来，头一低，轻松亲到了落生的嘴。
　　落生彻底惊讶了，愣是半天没反应过来。
　　片刻后，奈何松了手，面无表情地继续洗碗。“不要再啰嗦。”
　　原来是嫌他啰嗦吗？落生有些欲哭无泪，回到大厅继续看电视了。
　　“落生。”奈何洗完碗后，抹着手走出来。
　　落生在吃薯片，转头看着奈何，“怎么了吗？”
　　“明天中午我来接你。”
　　“为什么？”
　　奈何皱眉，“到时候就知道了。”

　　正在喝酒的蓝洋忽然笑了起来，旁边的千瑞奇怪地说道，“做什么忽然笑得像神经病一样。”
　　“其实那个男人接下来会更惨。”蓝洋神秘兮兮地眯起眼睛，“我们这次的报复只是小事情，接下来到主编大人出动了。”
　　“主编？那个容奈何？”千瑞倒是听过那个杂志社主编的一些事情。
　　“对啊，不然你以为他那么年轻，凭借什么爬上主编的位置？况且主编明显很重视小落落，唉，真不知道那个男人会捞到什么地步呢，毕竟只是个小公司的老板罢了。”
　　千瑞的眼睛忽然眯成一条线，“你们那到底是杂志社，还是黑店啊？”
　　“在这个社会混，总要有点手段来压人吧？不然我们杂志社怎么可能到现在这个地位？”
　　“这么说，我忽然有些同情那个男人了……”

　　第二日，套用经典的作文开头，就是阳光明媚，鸟儿在蓝天上自由高歌。奈何坐在办公桌边，看着对面笑容殷勤的男人。
　　“真是麻烦您了，愿意为我的公司打广告。”男人青肿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果然蓝洋还是先出动了。奈何不爽地想。
　　容主编今天破天荒地露出了微笑，这使得站在一边的秘书有种想拿出手机拍照留恋的冲动。只见容主编从柜桶里拿出一沓纸，然后放到男人面前，“在这里我先为这次的冒昧道歉。这是我们员工搜索到的资料，关于您公司里一些并没有透露给我们的事情。”
　　男人拿起纸张一页一页地看，笑容逐渐淡了下去，转而变成恼怒。他气愤地将纸都撕烂了，扔到地上，“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侵犯了本公司的隐私权，就不怕我上法庭告你？！”
　　奈何依旧摆着文质彬彬的笑，“这些我们当然知道，不过，”眼神忽然变得冰冷，“跟您那些事情比起来，真不知道是那边更为严重？贵公司的这些事情一旦发布出去，您觉得老百姓支持哪一边呢？”
　　男人的面色忽然变得惨白。
　　“我们杂志社怎么说都是在社会上有一定地位，而您的公司，仍旧在打拼中。几场官司过后，我们这边也许会损失较多财产，但您受到的损失定会更惨重。这些您心里比我们清楚。”
　　秘书站在一边看着奈何从容不迫的模样，顿时感到无限敬佩。
　　男人怔住了，下一刻突然露出谄媚的笑容，“容先生，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有什么想要我帮的忙，尽管说好吗？”
　　奈何笑了，朝一边的秘书说道，“你先出去吧，顺便叫他进来。”
　　“好的。”秘书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我的确是有件事情要麻烦您。”奈何平静地说。
　　门突然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人，落生走了进来，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奈何，你到底叫我来做什么啊？”
　　男人和落生同时呆住了，下一刻，落生向后退了几步，眼中闪过几丝惊恐。
　　“跪下来，向他道歉。”奈何冷漠的声音慢慢响起。
　　落生惊讶地看向奈何，“不需要这样……”
　　“向他道歉，我就保证不透露您所有的秘密，一切照常。”
　　气氛顿时沉默了，男人沉思了许久，最后走到落生面前，砰地一声跪了下来，“……对不起。”
　　落生不自觉又后退了，赶忙说道，“没关系的。”
　　奈何满意地站起身，走到男人身边，“谢谢您的配合，接下来的一切我保证会顺利进行。希望您工作顺心，也希望您不要再靠近这个人，如果被我看见——”奈何露出一抹冷笑，“我们法庭上见。”
　　男人吓得连忙点头，然后慌忙跑走了。一边跑还一边叫苦，早知道当时不买落生了，这下身心都被折腾遍，还差点破产。他是造了哪门子的孽啊。
　　落生叹了口气，“奈何，其实我并不怪他，做这行的人总会遇到那些事情的。”
　　奈何皱眉，“你可以不用做。”
　　“我知道你不希望我继续做这个。”落生低下头，“可是，我想再在酒吧呆一阵子，有一个新人来酒吧了，我想先带好他，再提出辞职。况且，奈何，我现在还没有想好辞职之后要做什么，我需要一点时间。”
　　奈何沉默了一阵子，转身坐回办公桌旁边。
　　“随便你。”他平淡地说道，“但是只能呆在酒吧，谁也不能接。”
　　“好啦。”落生又露出灿烂的笑容，趴在办公桌边看着对面的奈何，“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对我还是这么好。奈何，你让我怎么报答你啊？”
　　以身相许四个字第一个涌上奈何的脑海，但是他非常淡定地说道，“随便你。”
　　这时秘书又进来了，奈何将男人公司的秘密资料递给秘书，“上报。”
　　“这，您刚才不是说不追究了吗？”秘书疑惑地问。
　　“这种事情不上报，等着让他祸害百姓？”奈何皱眉说道。
　　秘书立马直起腰，“遵命主编！”

作者有话说

　　revenge什么的最不会写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