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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78 ...
宁宁凑合着一群人,早放完两轮烟火,正兴高采烈地往江水上放纸船。梁我优过去,也跟着放了只纸船。人群中,赵丽容不好追问梁我优的事,把兴趣转向宁宁,边放纸船边逗她说话。
宁芳双手插袋,独自静默站在不远处,笔挺高大的躯干很是显眼。梁我优玩了一会,不得不注意他,毕竟一直被人盯视的感觉很糟糕。宁芳本就言语简短,给人的感觉刚硬强势,这次回来后话语更少,总让她觉得心中不安。
“过去玩啊!”梁我优硬着头皮过来,邀请道,“站着看宁宁一个人多无聊。”
宁芳低睨她一眼,又撇开来,不哼声,也不动。
梁我优得不到友好回应,觉得挺尴尬,暗里缓口气,就想离去,指指远处,“这里确实没M市精彩,我还是过去看看宁宁。”
“梁我优!”宁芳突然开口喊住她,灯火映衬下,眼睛犹如虎眼石般来回审视她,“你为什么对宁宁这么好?”
“不是你叫我帮你照顾好她吗?”梁我优觉得他问得很奇怪,轻蹙起眉头。
宁芳听罢,右边嘴角斜斜勾起,“真听话!不是很讨厌我吗?”
“这是两回事。”
“哼!”宁芳轻哼一声,突然弯腰捡起地上一小块石子用力往江水扔去。范思明早就看出这个女人值得信赖,为什么最先遇到的不是我?
梁我优看着他一举一动,心中暗暗生疑,也不敢直接离开。
宁芳连扔了两颗,才停下来,又紧盯着梁我优,“你现在算是忘了你前男友?”
梁我优越发觉得宁芳怪怪的,当下警惕地道:“与你何关?”
“就是想知道你爱情的保质期有多久。”
“无聊。”她没忘,只是不再对徐昊深有深感情了。
“愈合得倒快!”宁芳读懂对方神情,又从鼻孔里冷哼一声,视线移向波光粼粼的江面,“不知该说你放得开还是无情的好!”
梁我优被讽刺了,想到与徐昊深相处的七年仿如一场梦般,只剩下淡淡的回忆和尴尬的分手关系,也扭头看向深不见底的江面,略带感慨道:“我原以为自己懂爱,结果费了七年时间还是搞不懂一个人。”
“狡辩!你根本没将他刻在心里!不然能这么轻易接受范思明?”宁芳言辞尖锐,梁我优觉得心口被狠刺了一下,下意识捂着手上的戒指,抬眼看他刚硬的侧面,又垂下眉来,“怎样才算刻在心里?难道他放弃我,我还天天跑到他面前跪求?你连爱的权利都舍弃,又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宁芳扭头对着那把大卷发狠瞪一眼,心中又极后悔当初的豪言――不需要对方的爱情,只需要拥有对方的身体。
“梁我优。”良久,宁芳艰难开口,语调沉缓,不同于之前的冷硬,带着深深的疑惑,“如果明知爱会带来毁灭,为什么还要去做这种傻事?”
“你的想法太消极!”梁我优几乎在他结束话语的同时就反驳起来,但马上又想到自己也曾经甚至现在还有类似的想法――不会再去爱任何人。区别只在于她是被伤透了心,但并不认为爱与毁灭挂上等号。
“消极?如果你经历过我这些事,就不会说这样的话。”宁芳凝视着远方,也不管梁我优是否愿意当听众,就边回顾边慢慢叙述起来,“我的祖辈并不是M市土著人,是解放后才迁徙去,因为我爷爷和太爷爷立了很大的军功,至于有多大我也不想详细跟你说,反正足以让人又羡慕又忌惮。直到现在,我还能在M市横行,当然不仅仅是几十年前的军功那么简单。宁家在投革命前就是当地望族,世代书香传承,从太爷爷下来,全都是留过洋,说什么‘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归根到底也是知识分子提出来。有点扯远了,反正那时候,宁家盛极一时,想攀附的人多得能绕城三圈。”
宁芳说到这,停了下,像是想到些不愿想的事,好一会才继续道:“爷爷年轻时常年在外,奶奶只生了两个儿子,一个是我爸,一个是……小叔。我爸妈并不是自由恋爱,因为外公在战场上牺牲自己救了爷爷,所以爷爷就将当时不到一岁的我妈接过来养,并将她指定给爸。听起来,像童养媳。我爸是一个很正直孝顺的人,爷爷叫他参军他就参军,要他娶我妈就真的一直等到妈法定婚龄才结婚。我妈跟我爸差了一个本命年,倒是跟小叔相差无几。”
梁我优想宁芳一定不是个经常说故事的人,逻辑组织繁琐,起源追溯过多,又间插很多杂事和个人点评,但是她听到这里,心中还是奇怪地咯噔了一下,硬着性子听他往下说,“没多久就有了我,在我刚开始有记忆那段时间,我都是很无忧无虑,很快活。虽然我爸不常在家,但小叔经常逗我玩……我好像还没怎么介绍他,小叔是当时家里公认最聪明的人,读书读得最多,字写得最好,展览馆里还展出过他的字画,可惜他没像我爸那样入伍,也没按爷爷意思一直从政,做了两年书记员就跟大潮流,下海去了。他生意做得很好,因为他,我可以一辈子穷奢极侈。”
“不过在我刚上小学三年级那年,我爸在一次反边境侵略战中受伤,脊柱中弹,半身不遂,提前退休回家了。”宁芳说到这里,两指用力揉了揉收起来的眉心,“刚开始时,他脾气很不好,家里像放了个定时炸弹,对我妈虽然不会动粗,但偶尔大呼小喝又或冷言冷语,很反复无常。我妈也没抱怨,对他低声下气,尽心伺候。那段时间,小叔也不常来。幸好两年后,宁宁出生,爸似乎也就接受了现实,脾气逐渐平复下来,没多久也打发我去军校了,想是子承父业。”
“在军校里,我混得还算不错。事情到这里,我上有爷爷和享国家荣耀的父亲照看,前途肯定是一片光明,且不说还有个很能往家里捎钱的小叔。不过,上天注定就是想跟我开个玩笑。就在宁宁十六岁那年,我在部队突然接到爸妈的来电,说她失踪了!我千里迢迢从沙漠赶回来,看到的是爸沮丧的脸,妈哭泣的脸,还有小叔闪避的眼神,当时我一心想先找到宁宁,根本没疑它,于是发动一切的关系和力量,后来宁宁是找回来了,我妈和小叔的丑事也暴露出来了。”
宁芳说到这里,苦涩地笑两声,“虽然家里催了不少次,但小叔一直没娶妻,大家都以为他是本性风流。但我怎么也没想到他,小时候一直送东西给我逗我玩的小叔,居然跟我妈有一腿。那天小叔特意邀请爸妈他们去静慈寺礼戒,宁宁没提前告知,偷偷过去,打算给他们一个惊喜,没想到在佛堂后面厢房正正撞到妈和小叔行苟且之事。真是丢脸,居然在寺庙这种清静的地方!宁宁天性单纯,又没遇过这种状况,当时吓得直接跑去告诉了爸。爸一下发起怒来,不是冲妈和小叔,而是对着宁宁,严厉训了一顿,还警告她不要说出去。宁宁怎么也想不明白,爸其实早就知道妈和小叔的事,只是多年来都充作不知。她受了委屈,又年少气盛,一怒之下就离家出走。”
宁芳的话语变得有点急促,梁我优听到这,才感到胆战心惊,抬眼看着他。
“之前我说的宁宁被人绑架,像畜牲般虐待,是真的。救回来后,她有很长一段时间,神智都不清醒。这件事后,爷爷也知道了所有事,觉得家门不幸……毕竟一个书香世代的家庭,一个军功显赫的家庭,我爸又是为国捐半躯的人,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污点?如果妈只是一般娶回来的女人,或许可以简单让她消失,但外公是在战场上以已之命救下爷爷的人。于是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只有让它消失在时间里。但发生了的怎么能当没发生?对于宁宁遭受的不幸,我妈是内疚最深重的人,我既不能理解也不能原谅她,对她视若无睹,至于小叔,我是恨之入骨,看一次就揍一次,恨不能杀了他。那是他亲长兄,那是他嫂子,他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至于我爸,我只以为他因为双腿残废十多年才变得如此软弱,对他是除了同情还是同情,但我想错了,半个月后,他服药自杀,留下一封遗书,只有廖廖几个字,‘对不起,拖累了你’!”
梁我优看着宁芳越说越激动,忍不住伸手去捉他手臂,试图给予安定的支持。很意外,她竟然能够理解当时宁芳父亲的想法和做法。但对方抬起另一臂覆在她手背上,紧紧反握着,梁我优感到他粗厚的手心一片冷汗,正在剧烈发抖!
“我当时很气,觉得是小叔害死我爸,想也没想扯起他就打,往死里打,他也没还手,就站着让我打,让我打得面目模糊。后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听到枪声,有子弹从我肩头擦过!”宁芳回忆起当时场景,紧张得用力反抓住梁我优的手,“我家是有编号枪的,当时我吓得转身,就看到妈拿枪指着我,神情像疯了一般,我想劝她放下枪,想靠近过去制服她,但她动作很快,比我还快,突然就将枪对着自己太阳穴……死在了我面前。”
梁我优听得呼吸一窒,这是什么场景?!
长长的一段沉默,梁我优好不容易寻回呼吸,以为故事到这里就是终止,正要长出一口气,却听宁芳极度压抑地道:“她开枪前尖叫了一句,‘他才是你爸!’”
梁我优彻底木了。
露天江边上,寒风萧索,远处的人声依稀,身边的八点档故事骤然结束,梁我优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人生真是一场大玩笑!难怪最早看到他时的生活作风如此扭曲!
梁我优很想追问宁芳,你妈跟小叔是很早很早就在一起?之后一直没断过来往?你爸是什么时候知道他们的事?还有后来呢?你小叔,不,亲生父亲最后怎么了?你爷爷的反应?宁宁又到底是谁的女儿?……一刹那,很多疑问涌向脑海,但又全卡在喉间问不出口,因为她同时觉得,这些仿佛全不重要,结局是怎么样全不重要,重要的是造成的伤害已经没法挽回!
“你们在做什么?”范思明从远处看到两人站一块似乎站得过久,就过来看看,一靠近就看清了两人交握的双手,心中醋味顿生,伸手就将梁我优扯过来,“你们聊什么?”
梁我优还沉浸在刚才的故事余韵中,丝毫没有反应。
“喂,梁我优!”范思明看到她完全木呐了的神情,急得用力摇她两下,又冲宁芳质问,“你跟她说了什么?”
宁芳不复刚才的激动和悲痛,脸上表情一如往常般稍带不屑,“她听到什么,便是我说了什么。”
范思明怒目,极力想克制还是觉得不爽。刚才宁芳握着梁我优的场景在眼前晃过,重点是我优一点也没反抗!他可是花了很多功夫才到握手这一步,但宁芳轻易就做到了!
“不准再靠近她!”范思明咬牙宣示主权,“别忘了说过的话!”
宁芳知道他误会了,不但不解释,还带挑拔的意味盯视对方,“红杏真要出墙,是范先生光赶走路人就能阻止吗?”
范思明满腔怒火,不知找谁发泄,唯有紧紧护着身边的人,却又被宁芳下一句打击了,“或者这红杏本就不长在范先生园子里。”
梁我优好不容易平复点情绪,也不理会范思明像小孩子护着心爱玩具的举动,只是奇怪地看两眼宁芳,又再看两眼。他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事?这应该是他一生中最不堪回想的事!是刻在他身上的脏点。
宁芳迎上她充满疑惑的双眼,神色平和下来,甚至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我该带宁宁回去了。”说罢,抬腿就往宁宁方向而去。
“梁我优!你给我说清楚,你们刚才说了什么?”一等宁芳走开,范思明侧身挡住梁我优视线,心急如焚般追问。
梁我优收回奇怪的目光,看向神色恶劣的范思明,冷淡应声“没什么。”就转身要走。
“不!肯定说了什么!”范思明快速转身,又挡在她身前,伸开手臂拦着,蛮横道,“不说清楚,不许走。”
梁我优往后倾身,盯着他,“跟你无关。”
“我要知道。”范思明不依,也紧紧回视她,一副坚决的表情。刚才宁芳的话句句打在他最软弱之处,说到底,就是梁我优心不在他那!
梁我优沉默地与他盯视好一会,看他一点也不肯放松,终于慢慢从手上褪下戒指,递还过去,“还给你。”
范思明几乎被怒火冲掉理智,早忘了戒指一事,现下看到这个,心中再无法抑制地碎了一地,赌气不接,“我不要!”
梁我优也做不出将戒指扔他脸上或扔掉的举止,但人就直直竖在面前不走,她只好又转身绕道。
范思明急了,从后面一把抱住她,迫切追问:“他到底跟你说什么,要你这样对我!”
“你放开我啊!”梁我优摇两下身体,结果被身后的人越搂越紧。
“我优,别这样!我才看到点希望,你不能听了点妖言,就这么推开我!”范思明死死抱着对方,生怕一松手,人就没了,嘴里不断哀求,“你说我哪里比不上他,我都改,全改!你不能这么快就变心,你答应了我的,我优,你爷爷和你爸虽然还没同意,但也没阻止了,我不准你说话不算话!你不是说你不会再爱人吗?怎么一转眼又变了?我不介意你不爱我,也不在乎你会漠视我,但你给了我机会,就不能收回去!”
梁我优被搂得骨头生痛,停止反抗,半天身后也没了说话声,只剩下呼呼的呼吸声。
“放开。”
“不!”
“我没要反悔。”半晌梁我优才困难开口,感到背后的人动了动,“你也没哪里比不上他,你误会了。”
“你把戒指戴回去。”
“……”
“你要没反悔,戴回去啊!”身后急切催促。
“范思明,你不能耍无赖。”她本就没答应。
“反正我没皮没脸了,哪招能用我就用哪招!”
“才做了件大慈善,怎么没皮没脸?”
“我才不是为了做慈善才去做慈善,还不是为了你!”身后的人说着,干脆一古脑将自己的苦心倒出来,“我博个好名,留个公众好形象,以后娶了你,你就是大慈善家的老婆,可不能轻易跟我闹离婚!”
梁我优想到某地有善名的一富豪,他妻子与他感情早不和,但一直熬了三十多年,孙子都有一打了,与情夫也地下情十年后才得以离婚。
“再说,盛名之下,我要是有一点点对你不好,都会受到指点。所以,我一定不会做半点对不起你的事。” 范思明认定,这些他不亲自说出来,以梁我优对他花的心思是到死也不会想明白。
梁我优没想到他居然想到用这个来约束双方,心里又让他弄得又好气又好笑。气他这么早就想好以后会离弃,好笑的是他为了防止这种离弃不惜把两人扔到公众前监督。他到底有多不相信自己?
气笑后,梁我优又猛然醒悟过来,这样的他怎么可能是为着她身后的梁家而来?或许有一天范梁两家会很紧密,但也只是共利互生的关系。如果他敢对梁家做出过分的举动,见死不救或落井下石之类,那么他在K市是没颜脸待下去。再说,家里还有爷爷他们掌持着,看来一切是她想多了。
想通后,梁我优轻叹道:“你存心想我活得累。”
“如果你不答应我,我会让你活得更累。”明明是威胁的话,却让人用一种撒娇使赖的口吻说出。梁我优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又是一副沉默态度。
草地上,一道欣长的黑影包着小小的躯体,远远看去,只以为是一对玩浪漫的情侣。
赵丽容回身没看到梁我优,正要去找,被丈夫拉了拉,指了指远处,两人就不语而笑,搂着先离去。
宁芳瞥眼过来,神色稍动,又回复眼中无物的面孔,将宁宁拖走。
“大哥,姐姐不和我们一块回去吗?”宁宁回头好奇地张望,“哥哥把姐姐整个人都困起来,姐姐一定很难受。”
江边上。
“你……你别又不说话啊,我就是说说!”范思明看她不出声,又急得狡辩道,“我大概最近太忙了,心里又焦急起来,就想着今天跟你说,也没想过你还未接受过来……我……我不逼你,我愿意等,你有什么想的一定要跟我说,啊,我们一件一件商量着来……”
范思明现在最怕不是梁我优说“不”,而是她一声不哼,完全让人猜不透想法。
梁我优此刻比他要冷静得多,甚至有点心平气和的意味,自然听出他的诱敌之计,就是想套她话,重点还是最后那个“商量着来”,反正两人的关系是甩不掉的。
范思明挤破脑袋地想,也猜不出宁芳对梁我优说了什么话,也猜不出最近自己是哪没做好,半天见梁我优还是不回应,就又想开口,胡说瞎猜起来。
“我痛!”梁我优突然低呼出声,想抽回被紧抓住的手,“你抓得我手痛。”
范思明这才意识到自己五指用力地将她双手缠在手心,力气大得指末也有一种麻木的感觉,更何况是被握的人,忙松了松,从身后替她揉了开来。
戒指本来揣在梁我优掌心,此刻打开,只见掌心和指节上被硌出好几道扭曲的红印。
范思明看着那孤零零的戒指,犹豫了一秒,就将梁我优的手翻转过来,戒指当下直直掉地上。“这个款式设计确实不大好看,你不喜欢就不要它好了。等我找到一款更漂亮的,再送你。”
梁我优看着这一突变,将麻了的手指慢慢握起又摊开。范思明又搭手给她轻揉,专顺着印子擦过,像是要连带将那些不好的记忆都抹去。
梁我优静静地看着他的指尖,心口随着它的轻擦泛起阵阵异意,“你是铁了心,赖上我了?”
“我不是赖上你,是非你不可。”
梁我优又沉默了好一会,“你说不逼我……”
“我真没逼你!”急急辩白,他爸妈就是逼出来的结果,他不要重蹈覆辙!
梁我优轻不可闻地逸出一丝苦笑,“你现在做的一切,不全是无形给我施加压力?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范思明揉捏的动作顿了顿,又认认真真地按揉起来,“我忠于自己,坦白表达我的想法,你可以选择无视,完完全全地无视。你我都知,你有能力也做得出,除非……你是不是对我有点动心了?”
这下轮到梁我优的手指僵了僵,半晌既没直接否认,也没承认,只是闷声问:“我跟你不对等,我没你那么深的感受。要是以后你后悔了,怎么办?”
“以后?”范思明听出她心中的犹豫,忙语气极认真道,“以前我就是想得太多以后,什么也不敢做。以后我再也不想以后,我只要我跟你所处的每一刻现在,都不后悔。”
梁我优默了一会,觉得范思明又想将自己绕进去,动了下身体,换个姿势呼吸,“说的比做的好听。”论诡辩,她说不过他。反正事已至此,她也是早认命,刚才不过是被宁芳的故事吓得后悔,再加上对他那拙劣的求婚方式不满,现在戒指掉了,以后再暗示他就好。
范思明立刻觉察到她的退让,双手跟着换成更舒适的拥抱姿势,“以后我多做少说?”说着把脸往对方靠了靠,鼻子往她脸上讨好地蹭了蹭。
梁我优侧开头,对于他的亲近虽不大习惯但也不再拒绝,“别给你点好脸色就往上爬,你答应的事可一件也没做到。”
“哪件?”
“你说我不喜欢的你都改,你改了什么?”
“你哪点不喜欢?”
“我不喜欢你怀疑我。”
怀疑?范思明露出些错愕表情,“我没,我是对自己没信心……”突然觉得右侧脸颊上一阵软软的,“就这样吧。”是梁我优彻底服软的话语。
范思明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刚才脸上软软的触感是什么,低头看着早已扭头看远处的人,高兴得一时不晓得回应。真有种喜从天降的滋味!
“可以放开我了?”
“不放!”完全不同于之前的语调,“嘻嘻,你身体软软的,抱着好舒服。”
“你适可而止啊!”
“你先说清楚,就这样,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你听到的意思。”
“我听到很多意思,就这样呢?还是就这样呢?还是就这样?”
“喂!范思明!你的手规矩点!你属狗啊?!你再亲我……唔!”
良久,某人将某人困在草地上,眼镜掉到一边,轻舔湿润的嘴唇,得意地笑道:“你好甜哦。”
被困着的人微喘着气,被他晶亮的双眼看得心生窘态,活像初涉世面的小姑娘被人调戏。身上的人依旧不休不饶折腾起来,“嫁给我,我优,嫁给我,好不好?好不好?”
虽然冬天穿的衣服厚,但梁我优还是让他骑压得后背生痛,怒得扯了把草皮,奈何现时只有光秃秃的草根,她就连着沙子朝他扔了一把,“起来!”哪有人像他这样,一个招数重复用,也不厌烦!
“你不答应就不起来!我都给你跪下了,答应吧,啊,答应吧!嫁给我!”
“死无赖!”梁我优又怒得扔了一把,“快起来,脏死了!”
“脏了我送你一套,纯白色的好不好?”
“你想得倒美!”
“你又知道我想什么?”惊喜的表情。
“……”梁我优直翻白眼,上身给他压得严实,双脚倒是活动自如,于是腰部一挺,屈膝用力往上顶撞,然后身上的人“哎哟” 一声,就倒到一边去。
得到自由,梁我优直直跳起来,退后两步,看着地上痛得卷缩的人,才觉得有点解恨。虽然最近没下雨,但毕竟江边,草地上尽是湿气,梁我优用力拍掉衣服上残渍,反而留下一道道痕迹,根本拍不干净,又把长发扬了两下,也是一股不舒服的粘冷味道。
“太过分了!”梁我优气恼一句,想到某个可能,又朝四周张目一圈。她一点不想明天又出现在报纸头版,“XX和XX元宵之夜江边野合”之类的字眼!
所幸四周散站的全是范思明的保镖,梁我优微放宽心,又没看到赵丽容等人的身影,看来私自先走了,就对还在地上装死的人喊:“起来!回去了!”
范思明侧躺在地上,口中哼哼唧唧,就是不起来。
梁我优不信自己那一下能伤得他哪里,警戒地看他,“快起来!别诈我,我知道你在装!”
范思明依旧哼哼唧唧,在地上翻滚。
“你再不起来,我先走了!”梁我优作势恐吓一句,见他还不肯爬起来,心道:真像个小孩!不会真踢重了吧?
“我好痛,起不来。”范思明终于憋出一句,依然倒在地上。
犹豫半天,她还是走近过去,伸了伸手,示意拉他。
范思明看她,可怜巴巴地眨两下眼睛,“你欺负我!”
梁我优被他无辜的眼神看得没辙,又往下弯弯身,极无奈地把手伸到他面前。
范思明这才一脸不情愿地搭手上去,梁我优忍不住就说他:“你别磨蹭了!少得了便宜还卖乖……”话到一半,就觉手指一下给他扳直,一个东西套了上去。原本一脸不情愿的人霎时换上笑脸,“好了!这次不准再拿下来!”
梁我优看着手指上重新出现的戒指,真要让他气晕,举手就拍打他,“你这人!正经说句话能死人吗?”别人收到的求婚都是又惊又喜,她倒好,一惊一乍!活像她就站着接应,无须反应。
范思明任由她拍打了好几下,在她最后用力要推开自己时,顺势把人一拉,搂在怀里躺倒在地上,“我说的都是正经!你说我怀疑你,你还不是不相信我?我就是很想很想很想……娶你啊!”
梁我优懒得告诉他自己的不满,将他推开,也躺倒在草地上,看着清凉夜空,挺尸。反正衣服也脏了,就这样吧!他爱怎样就怎样!
求婚的方式有很多种,电影里最常见的是在一间幽雅的西餐厅里,洽意地品尝美食,然后一个小礼盒意外送上,又或是餐后甜品中露出一点闪光,带来女主一副惊喜的表情。梁我优一直认为,按范思明那副不懂浪漫的脑子,这是最有可能出现的场景。毕竟两人都不是十七八的青葱年纪,不可能出现那种在大街上求婚的情节,但他现在这样近乎胡闹蛮缠的行为,还是让她感到挺失望,外加一丝无奈。
在她印象中,看过最唯美最震撼的场景是在寂寞黄沙里,两人看尽时间的永恒,说出守候一生的话。而最浪漫的应该是在海边,恁尔潮起潮落,海浪翻滚,只道人生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最具诚意的应该是……
梁我优想了想,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不管哪一种都与她今生无缘,马上她乐观的一面又自我劝慰起来:反正就对他没什么感情,也不该有抱望,凑一块过日子罢了。想着想着,只觉夜空一片模糊。
范思明与她并肩仰卧,看着夜空,心中正洋洋自得。今天之前,他当然咨询过很多求婚方式,但他比较来比较去,还是采用这种最保险的方式――吃准了梁我优心软,一定受不了他的软磨硬泡。果然,她妥协了!
他心中乐滋了一会,稍侧头正想问她喜欢怎样的婚礼,结果却看到身边人一行清泪自眼角滑入发鬓,吓得支起身来,问:“你怎么哭了?”
梁我优这才意识到自己流泪了,抬手拿衣袖盖住,只管默默让冰凉的泪水流下来。
范思明当然清楚她不会是喜极而泣,一下就跪坐起来,急得想拉开她衣袖,奈何我优使力不让他看到。范思明给弄得摸不着头脑,心中焦急,完全失去方寸,像只困兽般围着她,“我优,你怎么了?你说句话啊?我求你了,你别哭啊!哭得我心都痛了,你要生气,你打我啊!我躺着给你出气!我优,别这样,我错了不成!我再不对你耍无赖,再不骗你,再不吓唬你……”
许久许久,衣袖下才传出沙哑的断续的声音:“……我从来没想过会跟你……”
范思明不说话了,只觉心口一丝丝地抽痛。
唉!心情突然郁闷,本来没想过写最后一点,不过RP突然暴发,就拿他们来虐虐了……遁逃!
――――――――――――――――――――――――――――
范某人抽眉:你到底是看了哪部虐恋悲情剧?快还本少爷形象!
我优木然:这是我吗?又哭了……
PS:范先生,你现在只会说“对你好”、“和你在一起”的话,到底晓不晓得讨老婆用来做什么啊?
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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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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