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8·往事回忆初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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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随着罗伯特上了私家车，开往另一边海滩，直接登上私人游轮。虽然梁家和范家家底不错，但毕竟K市不是近海城市，梁我优他们还是第一次登上豪华游轮。
游轮上装饰富丽堂皇，极为干净整齐，侍女下人各司其职，没人闲下来聊天的。
一行人上来，便有管家迎了过来，罗伯特对他低声嘱咐几句，又回头告诉梁我优，等会会有人带他们去休息。
梁我优看到艾丽丝跟上来，忍不住悄声问摩妮卡，“你们怎么请了她当导游？她品行不好。”光看这游轮，便可猜到这两名外国人来历不浅。
摩妮卡笑笑，不以为意，“罗伯特说，她只是贪点钱，服务还是很周到。”
范恨优跟着仆人往房间走，不时转动眼珠观察四周。若不是隐隐有发动机的声音，还真以为走进一家豪华酒店。
看着梁我优走进一扇门，范恨优动动嘴皮，还是沉默地跟着仆人走入隔壁的房间。室内简洁整齐，还自带清理室。范恨优彻底地清洗一番，换上晚礼服，扫眼洗手台上的香水，想起外国人身上的浓浓味道，轻皱一下鼻头，他爸妈也会喷点香水，但都是淡淡的。
梁我优扯扯身上的公主裙，又整整两条小辫，极不自然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她还真不习惯这种穿着，太淑女了。梁我优忍不住又转身多看两眼，拿起香水往左右胳脖喷一下，其实看久了也挺顺眼的。
罗伯特和摩妮卡看起来挺配对的……梁我优边想着边拉开门，抬眼便看到范恨优半倚着舱壁看向自己，笔挺的白衬衫西裤，深黑外套搭在臂弯，掩盖不住脸上的稚气以及那单薄的躯体。
“土包子，想什么啦？”范恨优不满地哼出声，这梁我优穿裙子的模样还真是怪怪的。
“你才是土包子！”梁我优顿时瞪起眼，“穿西装像套套子一样，完全撑不起来！”
“五十步笑百步！”范恨优扯扯有点宽大的白衬衣，换口气道，“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你不怕被这帮外国人骗了啊？”
“有什么值得他们骗的？”梁我优不在乎地往舱外走去，“再说，他们才没你这么多坏心眼。倒是你，跟屁虫！”
范恨优扁扁嘴，跟上去，“你喷香水了？真臭！”
“你离远点！”
“祸害我一个就够了。”
“什么？”
“……我得阻止其他人靠近，受你祸害。”
“……你可以圆润地滚！”
“温蒂！尤金！”摩妮卡和罗伯特正在船板上吹晚风，看到梁我优和范恨优便招起手来，“你们这打扮真好看！”
梁我优和范恨优上前，罗伯特让侍应拿来两杯牛奶，自己则托着红酒吹风，看未婚妻跟他们聊天。这两个少年人长相俱佳，英文流利，言辞清晰，听他们说是独自出来游玩，看来家景也不会一般。
范恨优看着梁我优和摩妮卡的谈话从打招呼到衣着打扮，慢慢延伸向世界各地好玩的地方，便移了开来，与罗伯特并排倚在栏杆上。
红日慢慢坠入海面，潮热的风带着海水独有咸味扑在脸上，却有种说不出的休闲。
“你们长辈呢？”范恨优不是多事的人，但还是忍不住问出声。明天就是婚礼，别说朋友，怎么连这两人的爸妈也没看到？
罗伯特没看他，只是轻抿一口红酒，半晌才道：“我是孤儿，摩妮卡的父母三年前也走了。”
范恨优抬眼看他，看不出他脸上有什么表情，只是平静地表述一下心情，“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罗伯特轻扬手，“我父母走得早，我未懂事时摩妮卡的父母便收养我，教会我一切。”
他们原来是青梅竹马。范恨优低头看着牛奶，继续听罗伯特往下说。
“我刚收养那会，摩妮卡还未出生，他们以为一辈子都没自己小孩。后来，九岁那年，经过人工授精，摩妮卡出生了。从小，她就是这么天真烂漫，从不用担心什么，连未来丈夫也让父母他们订了下来。”
范恨优听到这，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抬头看男人。
“杰克·比金斯，顶尖大学毕业生，如果没死，现在应该是参议会议员，再过几年，恐怕是最年轻的市长。”罗伯特说到这，晃一下红酒，“可惜他生活作风不干净，摩妮卡亲眼看到他和另一个女人躺在床上，后来我找人在暗巷一枪弊了他！你信吗？”末了，低头看向少年，嘴角含笑。
范恨优只觉有道激光穿过心口，僵硬地扫眼到了另一边看落日的女人，沉默。
“我养父母，就是摩妮卡的父母，是全市最大的黑手党头领。”男人说着掉回头，视线落在远处女人身上，“杰克·比金斯死后，各路人马纷纷前来提亲，包括我，但是他们拒绝了。我想不明白，当时帮内头领之下，便是九位分任主事，其中八位全服从于我，剩下那一位是我，他们为什么还是不信任我呢？后来终于让我知道，我亲生父母是他们杀的！”
声音戛然而止，范恨优突然觉得这海风怎么如此冷。海声依旧，只是身边的男人不再说话，只是小口小口地抿着酒杯，看着展臂模仿小鸟的女人。
“罗伯特，过来！”摩妮卡冲着他挥手，裙舞飞扬，身形轮廓一览无遗，极是婀娜动人。
罗伯特冲她回一下手，喝光杯中酒，扫眼范恨优手中的牛奶，除了海风拂起的晃动，并没出现颤抖。
“为什么对我说这些？”范恨优审视地对上男人双眼，“你应该不曾告诉过其他人。”
“因为我从你身上看到过往一些自己的影子。”罗伯特说着揉一下范恨优脑袋，“别太压抑个性，少年人！”
范恨优不高兴地拂开他，看着男人步向女人，还不忘回头冲他笑道，“我爱摩妮卡，谢谢你能来当伴童。”
这个男人有着犲狼一样的生性，但狼又是对伴侣最忠实的动物。
范恨优想起最近看的动物世界，喝下一口冰凉的牛奶，便随手连杯子抛入大海，向人群走去。
第二天，游轮停在一个小岛上，才陆续有宾友前来。梁我优和范恨优像布娃娃般跟在主角身边，忙活了一整天，好不容易将新人推进新房，两人便累得倒在自己床上，睡着了。
半睡半醒间，范恨优睁开眼，刚才外面像是有声响。他爬下床，来到隔壁房间，梁我优不见了。她去哪呢？范恨优脑中闪过白天时对梁我优看完又看赞完又赞的西洋鬼子们，但又马上想，他们虽然是□□，但绝不敢在老大婚礼这关节上闹事。
步出小木屋，远处还闪着点点篝火，但人声早已寂灭。东边海面上泛起鱼肚白，有点像油画，透着朦胧的美。
范恨优走近海边，看清坐在孤石上的人，本想沉默，但一转念，便嘻笑起来，“天未亮，就独自伤春悲秋了？”
梁我优迎着海风，看着红日慢慢露出头来，才低声道：“从希腊爱琴海出发环球旅游，不管到达哪里，只要是在今天，不，昨天，摩妮卡的生日，便举行婚礼，真让人羡慕，有一个人这么对自己好。”
“梁我优，让你爸妈、爷爷一大家人听到，他们该伤心死了。”范恨优说罢，自嘲一句，“你又不像我，没人疼。”
梁我优受不了地抬头白他一眼，“就你妈的模样，你是没人疼，但有人纵坏！”
范恨优低头看她，初生的阳光打在脸上，淡褐的睫毛微微翘起，眼底里一片纯净，那里有自己的影子，忍不住浅浅地拉出一个笑容，“有吗？”
梁我优不再看他，跳下来，拍拍皱了的裙摆，冲着大海喊起来：“柳孟舒，再见！我的初恋！”
范恨优看着那单薄的身影，脸上笑意逐渐消散。
从游轮下来，与罗伯特夫妇道别，梁我优高兴地收起一笔酬劳，“真看不出，摩妮卡这么活泼开朗，竟失去一段记忆，而且是关于她父母身亡的。”
范恨优听着梁我优随口的话，扭头看向消失在海平线的游轮，想到那狼一样的男人，沉默半晌，才道：“该回去了。”爱与恨，孰轻孰重？又或者，根本不能比较出个所以然？幸福的人不见得就是表面上的幸福，不幸的人也不见得就是百分百的不幸，像他父母。
“你真恋家，好不容易出来，我还想再玩几天。不是心情郁闷，就是想玩！”梁我优边说边往市中心走去，“这一身裙子穿得累，我要换件衣服，然后租辆车环岛游。”
“喂，梁我优！”范恨优回过神，急得追上去，“你未成年！”到底谁才是被纵坏的人？
梁我优不予理会，直接往最大的购物中心买了几套短衣热裤，将头发全束进帽子里，便又是一副假小子模样。范恨优也破罐子摔破了，换上五花斑斓的岛服，大咧咧站她身边，“走，吃海鲜去！”
两人像脱缰的野马，从市西游到市东，然后寻了一伙人，搭着便车，一直从三亚自助游回海口，将整个东海岸玩遍。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18·往事回忆初二（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