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5·往事回忆初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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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图书城。
范恨优一步进去，便注意到那从结算台抱着书出来的人儿。“梁我优！”想也没细想，范恨优便堵在人面前，待意识到自己又像以前那样像个小毛头一样，忙整一下白衬衫，努力板着双肩，平稳气息打招呼道，“真巧，你也是来买书？”
梁我优瞥一眼范恨优，她一直觉得这人衣着很奇怪，不穿校服时便是衬衫加西裤，典型的从漫画走出来的贵公子打扮。
当然梁我优才没那么多心思去分析范恨优，扭头便走，来书城当然买书。
看到梁我优不理一声掉头便走，范恨优脸上的肌肉没多大变化，但表情瞬间冷了下来。梁家姐弟会因此瞧得起你吗？不会。父亲的话在耳边响起，梁我优瞧不上他，她的眼里可以有柳孟舒、刘孟舒，甚至牛孟舒，但就是没有范恨优。
范恨优看着离去的背影，突然意识到一个事实，他的消极怠工，不仅会毁了范氏，还会永远让梁我优瞧不起。
“小少爷，怎么在门口站军姿啦？”方允诺停好车，看到范恨优站得笔直，忍不住打趣地笑一下。
范恨优抬头看她，眼中透着惊讶，想起刚才自己努力要在梁我优面前表现得体面有礼，不由生厌地掉头走，自己在她面前做作什么？
方允诺奇怪地看着范恨优扭头往里走，一点也不愿让人亲近的模样。这孩子的情绪就是多变。今天一早起来，突然说要发奋图强，来书城买书。想他这几年都没踏进过书城一步，范家那书架子跟几年前比，除了多点干净的课本外，一点变化也没。
“孟舒，刚才那妞是谁？还送你本国外生活指南，兄弟们谁不知道你这些书早准备了一架子。”
身后传来一把变了音的少年声，范恨优本来是不会去注意的，但是听到“孟舒”二字，耳朵倒竖了起来，尤其的回话人的声音熟悉得让他回头。
“我妹班上的女同学。”背对着他的柳孟舒声线平稳地应一声，显然不想多谈。
“哦！”另一个少年顿时露出明了的暧昧之色，“就是那个追你追得紧的双胞胎。”
“啊，那个呀？我听说她家很厉害，是市前十大企业的恒远集团……”
“孟舒，你小子真是好狗屎运！以后飞黄腾达，别忘了兄弟们。”
“别乱说。”柳孟舒推开搭上来的手，带着点警告意味道，“不过就是些小女孩情结，我陪着玩玩而已，不当真的。”
“哟，够样的！出国前还找个富家女玩玩。”
柳孟舒稍竖起脸，正要再警告，另一个少年拍拍那出言轻率的同伴，“行了！思想单纯的家伙，你以为人人都能像柳小生那样突然出国？我俩还是努力准备复读罢。”
柳孟舒看着同伴走开，想到那眼光锐利的男人，握紧手上的国外生活指南，梁家那种世家又岂是自己攀得起？
范恨优一下截在柳孟舒面前，紧盯着他，“你将梁我优当跳板？”自小，范若明便不断给他灌输些人心勾角的事，范恨优在某方面可能白痴得很，但在某些方面却已经练成一副小狐狸思维。
柳孟舒看着眼前的小男生，不答反问：“范少爷，你是对人有意思？”
“什么？我才对那男人婆没意思！”范恨优别扭地否认，“一点都不可爱。”
“既然没意思，关心什么？”
“什么关心？我是好奇，哼，让我知道她被你耍了，以后拿来取笑她！”
柳孟舒看着说话张狂的小孩，半天带着点无奈道：“我没耍她，梁家太硬，我连耍她的机会也没。”
范恨优看着走远的柳孟舒，问身边的方允诺，“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上次掉湖事件，方允诺大概也知道些这个事，又听了几个小孩的对话，稍加思考，猜测道：“梁先生应该插手了这件事，毕竟是自己女儿，怎么会大方允许早恋？”
“你是说，柳孟舒出国，是梁我优爸爸逼的？”
“这也说不准。小少爷，一个聪明人，明知配不上公主，你认为他会先主动向国王提出条件，还是等国王动手处理他？”
范恨优看着方允诺，半天平静地道：“聪明的人，不管哪个选择，他都会让自己处于得益的位置。”
“嗯，方姐认为小少爷也是一个聪明的人。”
聪明吗？范恨优并没为这个赞扬感到多少高兴，扭回头，意外地看到一脸煞白的梁我优站身边。
啪啦！几本厚重的书掉地上，范恨优往后跳一下，扫眼看去，全是各国风情画册。
“喂！梁我优！”范恨优喊着追了上去。
“不要跟着我！”梁我优回身就将手上最后一本书砸过去，“想笑我就滚一边去！”
门外突然下起豆大的雨，范恨优捧着画册，看着广场上四处逃窜的人们，丝毫找不到梁我优的身影。
“小少爷！”方允诺抱着一堆画册追上来，“是雷阵雨，我们等一会再走。”
范恨优捂了捂手中画册，“方姐，我想快点回家。”
“但你还没买辅导书……”方允诺看着范恨优眼中的坚持，便转身，“你在这等我一会。”
待方允诺走远，男孩慢慢翻开手中画册，里面静静地躺了封粉色的信，笔画干脆的三个黑字跃于眼前，柳孟舒。
梁我优一身湿潞地回到家中，梁天成看着她耷拉的两条小发辫，急得忙叫保姆带她去清理，顺便熬碗姜汤出来。
爸爸在公司，妈妈带着你优去购物，爱优则上游泳课去了。梁我优双眼失神地望着爷爷，“爷爷……”喊了一声，后面却不知说什么好。
“嗯？”梁天成放下烟斗，看着刘妈替孙女擦干碎发，“是不是在书城遇到不顺心的事了？”
家长插手小孩的事，不管再小心谨慎，也会有出事的一天。梁天成不是很认同梁亦生这种做法，明面上支持女儿自由恋爱，私底下却黑手阻止。但将心比心，如果当年夏悠然养在自己身侧，那小子的下场恐怕比柳孟舒要凄惨百倍。
梁我优看了他好一会，不愿说，低头喝姜汤，半天又不甘地道：“爷爷，你肯定知道的。”
“呵呵！”梁天成又拿起烟斗，笑得如老寿星公，孙女的心眼就是太好。
“为什么爸爸要这样做？”梁我优说着就有点生气，“他直接告诉我不行，我就不会像傻瓜一样绕着人家转。”还让范恨优全知道了，以后他肯定拿这个取笑死我！
梁天成深抽一口烟斗，听着孙女边喝姜汤边埋怨，半天才开口道：“如果你不绕人家转一圈，又怎么知道自己傻瓜？”
“但、爷爷！”梁我优羞恼地瞪他一眼，“孟舒哥哥那么好的人，我又不是喜欢那些毛毛糙糙的小男生！”
“如果他那么好，为什么不努力争取呢？”梁天成当裁决者当惯了，说话经常一针见血，梁我优被驳得张口无言。
“有的人是很好，但他的好只是对自己，不是对外人。”
在理想和她之间，柳孟舒选择的是前者。梁我优早就知道，也是理解的，但此刻从梁天成口中说出的这句话，又让梁我优感到不平衡。她不理解这种不平衡从何而来，直到很多年后，才明白，是利益。
“我优，你要记着，在这世上，除了家人，没人会待你更亲更好。”
梁我优看着姜汤，沉默，果然，喜欢男生是跟喜欢爸妈不一样的。
直到入夜就寝，梁我优才猛然想起，她那夹在画册中准备送给柳孟舒的情信……
而另一边，范宅某人房间。范恨优思虑再三，偷偷展开那清丽的信笺，脸上神色顿时五彩纷呈，变幻异常，时而裂嘴低吡，鄙视得揉巴了信纸，但半晌，又平服开来，继续往下看，看得脸皮薄红，突然又扎跳起来，狠揉信纸，大骂：“双面人！梁我优！”
懊恼地拉被蒙头，范恨优看着纯白的床单，眼前浮现起那微微低垂的人儿，面若桃花，含羞带笑。心头又一下酥软下来，伸出手想触碰，影像却突然破灭，范恨优愣了愣，恼得拿头撞梁柱，“男人婆，你装什么淑女？”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15·往事回忆初二（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