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新的一页》落云

6、HEY JUDE

　　hey jude, don\'t make it bad
　　take a sad song, and make it better
　　remember to let her into your heart
　　then you can start to make it better

　　其实这和《hey jude》没什么必然联系，只是最近迷上了beatles的这首歌，在阔别许久以后。
　　在终于勉勉强强适应了大学生活的时候，我又回到了家里，坐在钢琴前。不久前在学生活动中心的班会上，终于体会了激动的感觉。一个月没碰钢琴，竟然会那么兴奋，几乎是张着胳膊冲到后门那架样子很古老的钢琴去的。钢琴是棕色的，键倒很软，踏板也很软，也很浓，不像家里的，就算一直踩到底也不见得有多大效果——话说家里的钢琴应是个异数，当初父母也不懂得挑选，才卖了现在放在我卧室里的那个。学校的那架钢琴有些像当初钢琴老师家的那架。弹的时候心里竟有些怀念。
　　《水上·桥头》，本就应是怀念的曲子。
　　一号早上懒床了，九点钟爬起来，打开前天晚上室友留在桌上笔记本电脑，打开河南大学的网站，看完一集《Tom and Jerry》，然后回家。打算整个十一都奉献给英语，顺便完成美术通选课的论文，然后发现不大现实。回家以后，直接坐到钢琴前面，把自谱的曲子统统弹了一遍。
　　对当初的怀念。本以为上了大学就有足够的时间写小说、写曲子，后来才发现，真的是很可笑。现在真正能做自己先换做的事的时间，还不比高三。
　　也许，是因为我喜欢做的事不是我喜欢学的东西，如果我喜欢学美术，喜欢学文学，喜欢学音乐，那么我就有足够的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了吧——就像徐老师说的，她当初借着学中文的借口天天泡在小说里。无奈，我不想天天泡在法律条文里，但事实上却是天天泡在冗长的课本里，也许还要泡在网上到处查找“赌博特种营业区”的资料——真的要进辩论队吗？有的人已经放弃了，但是，还是坚持一下吧。至少打完这场比赛。
　　中午吃完饭，破天荒地翻开克莱德曼的轻音乐，一首接一首地弹起来。一年多不弹的曲子，有的是两三年，在手指下发出几乎是惨不忍睹的声音。也许，如果在班会上没听见室友对着《水边的阿第丽娜》磕磕绊绊地练习，也就不会有这种冲动了吧。
　　不久，自己停了下来，尽管还有很多想弹的曲子没有翻到。
　　破烂不堪的东西，不忍卒读。
　　但之前弹得一张谱子有些孤单地挂在谱架上。
　　The Song of The Secret Garden。
　　从琴座上堆的重重厚书下翻出这两张曲谱。放上谱架，开始弹奏。随着有些哀伤的音乐，心中竟流出几分异样的情绪。
　　记得在最后一次班会上，Secret Garden的曲子响起，淡淡的离愁别绪散开来。其实也许并没有那么多感觉，只是班主任在曲子中哭了，小姜递上餐巾纸。有些女生的眼圈也开始红了。当初并没有多愁善感，只是回忆起来的时候心里有种淡淡的感觉，一如白天透过阳台浅白的纱帘望那斑驳的树也后面破碎的白色的天。
　　弹着，想起那是为成年仪式班里朗诵、表演准备的伴奏——那橙黄色的辉煌的剧院就像是很久远的故事，从被遗忘的角落浮出来——本来是要我和另外一个同学用电子琴和小提琴演奏的，但最后还是用的带子。心里暗自觉得那是个正确的决定。乐队缠绵的合声，忧郁的情绪，不是单单两个乐器就能烘托渲染的。
　　又想起这两张谱子，是同学从网上荡下来让我们练习的，因为那时候又想用长笛和电子琴和，让我把降E的调子转成C调；又合着打印出来的谱子又小又不清楚，许多地方都没有印上，于是之后的整整两节数学课我都在老师的眼皮底下趴在桌上描谱子、转调子。
　　那，还是高考前许久的事了……
　　回忆有些恍惚。高考前许久了……现在我却已经骑车在大学校园里，让风吹过身子，让自己尽快适应学术著作般的教材和讲座般的课程。那日的数学课，那日的和风煦日，却是那么遥远的事。如果不是心血来潮地弹奏，和上次隔了半年之久的弹奏，又怎会想起曾有那么一个早上，大家坐在教室里，坦然的享受着，同时期盼着新生活的悄然来临……
　　一瞬间，我有了穿越时空的感觉。

　　上网疯狂搜索着漫画的在线观看，搜索着各种各样的文章。自动回避着各种怀旧的，或是带着淡淡悲哀的文章——那样的流年式的哀愁让人沉溺其中。然而，不小心点开一个，于是，再次沉溺，即使想逃开，即使不想忍受那种淡淡的白色。
　　窗外，轮廓晕染的群叶间，天空，就是那般颜色。带着轻轻浅浅的牛奶的淡香，带着小时候学的川端康成的散文中的那种甘甜。
　　闲暇来的时候，就会觉得生活是这么的幸福。做在沙发上，透过书房的窗仰望阳台的窗，窗后的树和天空。时间就像最能体会听众心情的旋律，沙漏里闪亮的白纱般闲闲地落下。

　　星期五，下午泡在图书馆，草草得看完《论法的精神》上册，就跑到文学阅览室。本来想找一本小学时候看的小说——借给同学然后一直没要回来，毕业的时候她才告诉我丢了——意料之中没有找着，然心里还是有一些失落。不是什么有名的小说，只是很好玩的小孩子的故事，搞笑的故事到现在也忘不了——当初，还保留着妈妈给我念故事书的习惯。
　　在一个架子上发现了曾经听说过，却又没找到过的《流亡中的牛虻》。于是看了整整一下午，走出图书馆去吃饭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了。骑车穿过黑曜石般的夜，没穿外衣，有些凉。很想吃暖暖的东西。然而真到了食堂区，倒是忘了自己想吃的是什么了。于是进面食部，要了盘什锦炒面，因为是现成的，不用等新一锅的面条出炉。
　　填饱了肚子，有些暖和了。出门拿车，狠狠的咳嗽了一阵。心想，幸好辩论赛第一轮轮空了，不然现在的状态根本没法说话嘛。然后又想，但愿嗓子能在下次比赛前好回来。
　　终于是有些好了，渐渐的咳嗽少了。
　　一场感冒就托了小一个月。也许真的是不适应，累的？还是洗澡的时候着凉了？
　　话说，第一次在学校澡堂洗澡，两天后就开始哗哗流鼻涕；之后又洗了一次，第二天刚好一点的咳嗽就又严重了。心里觉得好笑，又有点无奈。
　　晚上睡得越来越晚，但早上还是那么早起。快放假了，也许是心情放松了许多，连着两个晚上泡在网上看大片，一直看到凌晨一两点。不过室友“每天清醒中看到你爬床，第二天在朦胧中感觉你下床”的评价还在。因为第一次看片那晚，她们和其他一些同学出去K歌，凌晨四点才回来——我庆幸自己改变了计划没有一起去，因为那天咳嗽又严重了；而第二次看片，下铺的那个去露营了，没回来，而我看了一半就爬床了，把电脑留给另一个室友继续看。不过这两次第二天都睡到了九点，让她们颇为惊异。
　　不过这些天经常听到有人晚上十一点后去K歌的消息。周五被拽到男生宿舍开辩论赛的领队会议，听说他们晚上十一点半以后也要分两拨去K歌。结果本来十几分钟就能讨论完的问题在众位的闲聊和队友在男寝发现了老乡的惊喜中无限延长，一直到十一点多才结束——还是在我的催促下。然后，男生把我们送出去——大门锁着，没他们刷卡我们出不去。男生如是说，你们真幸福，要是在清华，你们在男生宿舍呆过一个小时，早就算作留宿了……
　　付之一笑，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在上清华的同学，想起前不久回学校的时候她穿的那身雪白的令人惊艳的长裙，好似一个公主……其实当初暗地打了个不小的寒战，因为有些好笑。
　　也许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淡出了什么。然而，会有新的生活等待着我们。
　　看到描写大学生活的文章，网友们纷纷表示怀念。我收起对过往的感慨，不由想到，也许四年以后，又会有新的怀念了吧。
　　倒不如给那时留下点值得怀念的东西。

　　回去后，我要到未明湖边转转。

　　==========================================
　　天空蓝得就像欧洲童话里的庄园
　　我们意气翩翩
　　风吹过亮晶晶的树叶
　　吹翻白色裙边
　　发攀上你的脸
　　当梦飘零、花凋谢、雁南飞、冬雪落
　　还有什么值得纪念
　　受捧着吉他不知唱什么歌
　　手指不知要弹什么弦

　　So high
　　高飞的鸟儿
　　Too hard
　　想要翱翔在白云天边
　　So long
　　我们要做的梦
　　Say easy
　　万水千山

　　——摘自最近一次我在从学校回家的路上写的曲子
　　那个中午的天好蓝阿

　　完于2006-10-2 17:42: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