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雾漫漫》幺然一梦

23、年娉婷的改变

　　第二十三章年娉婷的改变
　　第二天，浩浩荡荡的队伍又启程了。跟孙婉同乘一辆马车感觉不错，她还是一说话就会脸红，也并不问我跟王爷的关系，和平共处的同时还可以欣赏美女，这并不失为一件乐事。上车之前，霓裳来找过我一次，问我有关逃跑之事。接下来的行程有一段时间不会休息，下一次也就是快到长安了，要逃的话，是得抓紧时间了。我盘算着怎么找机会，也没打搭理孙婉，她倒是自在，也不打扰我。
　　几日后，途中歇息，我拉上霓裳假装要方便。走的稍稍远了些，见没人跟来，我便把我的计划说了。“霓裳，你听好，计划是这样的：我们已经过了潼关，接下来就进入陕西境地了。”顾不得她是不是懂得陕西，因为我也不知道此时的陕西叫什么，“我们接下来会走山路，估计不会再有停下来休息的机会了。况且我们等不到下次停歇，那样离长安越近你逃跑成功的几率就越低。所以我会争取一次多余的休息机会，我看过地图，再行两日所到之处山路平坦些，到时候我们趁夜里逃。当然不能让你自己涉险，我会跟你一起，但是跑一段路后我会在途中留下身上的物品，然后你往来时的路跑，而我就往其他的地方去，他们见到我留下的物品会去追我，你就可以逃掉了。”
　　“那你怎么办？还有你确定他们不会分为两路分别追我们俩？”
　　“这个我也不确定，但是请你相信我，就算他们分为两路，还要留下一部分人看守其他女子。这样起码可以让你那边的追兵少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我们既然下决心去做，就要抓住一切机会，不回头、不后悔。”
　　“那你呢，我不放心，他们会不会对你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在赌，赌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丢一个宫人就够他们受的，他们应该不希望一下子丢了两个。再说，我为王爷办事，只要王爷不动我就没人敢动我的。”李世民啊李世民，虽然我不想这样，可是我还是要利用你一回，算咱们扯平了吧。霓裳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我的计划。
　　“好啊！你们俩在这做什么勾当？”突然身后传来了尖锐的女声。
　　“娉婷？你怎么在这？”我并不知道她会跟过来，这下糟了，她知道了我们的计划会不会破坏？
　　“我怎么不能在这？年还珠，没想到你的鬼心眼还挺多。想逃，哈哈哈哈，真是可笑啊！”
　　“娉婷，不管你怎么看我，我只求你别把这件事说出去。”
　　“求我？你也会求人？我凭什么听你的啊！”
　　“年娉婷！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你妹妹！”霓裳气不过为我抱不平。
　　“容霓裳，我们年家的事轮不到你管！”娉婷转向霓裳，火气见长。还是让霓裳离开比较好。
　　“霓裳，你先回去吧，这么久不回去会引起怀疑的。这里交给我，放心！”我冲她露出一个大男人保护小女人的笑容。霓裳也没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你想怎么样？”等霓裳走后我问娉婷。
　　“你觉得呢？我会不会让你们逃。”
　　“会。”
　　“哦，何以见得？”
　　“很简单，你不过是想进宫做妃子。不管你怎么想，我从没有想过要抢你的位子，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既然这样，容霓裳再走的话，你就又少了一个对手，这对你来说不是正合意吗。况且，等我被抓回来，受什么处罚还不一定，但是一定不会再有机会成为你的敌人了。此时你再表决心与我划清界限，说不定还会落得个大义灭亲的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年还珠，没想到你还挺聪明。不错，我不会阻止你们的。就算你们不逃，我也不会怕你们。”她答的自信漂亮。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我试探性的问自从上次她便像一只刺猬，从不让我接近，今天是她第一次跟我说这么多话。
　　“你想问我为什么救了你现在却讨厌你？”原来她是知道的，知道我心里的疑惑。
　　“是啊，为什么？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我们一起学琴，一起刺绣，你和爹，啊不，和年老爷一起教我识字。。。。”
　　“够了！”她打断我的回忆，“你以为我愿意吗？”
　　“可是，那时我们不是很快乐吗？”
　　“快乐？你以为我快乐？我做这些只不过是想让你能留在我爹身边，等我进了宫你能孝敬他老人家。哼，我真是傻，以前一个年蔓枝好不容易死了，我居然又答应我爹弄出个年还珠？我真是傻死了。”
　　“年蔓枝？”我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就是我那个好妹妹！你一定好奇吧，告诉你，我那个好妹妹根本不是失足掉到湖里淹死的，她是被我推下去的！”年娉婷的眼神里充满了恨意，这样的她很可怕。
　　“我不懂，她是你的亲妹妹啊！”年老爷是这么跟我说的，“你不是为了她的死哭了好几天吗？”
　　“那都是我爹骗你的鬼话。年蔓枝根本就不是我的亲妹妹，她不配做我的妹妹！她不过是我爹跟一个烧火丫头酒后犯错的后果，可她娘那个贱人居然那么不要脸，瞒着爹生下她，爹没有办法就收了她娘做小妾。一个烧火丫头居然可以做年家的夫人，这是多么有损我年家名声的事。她若安安分分的当个小妾也罢，可她却不识好歹，挑拨我爹跟我娘的感情那段日子我娘天天以泪洗面。好在老天有眼，年蔓枝那个短命的娘染上伤寒死了，本以为我爹可以像以前一样爱我娘，宠我。没想到那个贱人居然还流下年蔓枝那个野种，天天缠着爹，每天装出一副可爱的样子讨我爹的欢心，一次我只不过是推了她一下，从不骂我一句的爹居然打了我！她七岁生日那天收了好多礼物，说是要给我送来，哈哈，这个傻丫头，于是我就把她的娃娃丢下水，趁她弯腰去捡的时候推了她一把。”年娉婷说完，脸上居然露出了笑容。
　　“可是年老爷说你娘还有你都很伤心的。”我一时间还难以接受她的话，这些并不在我了解的范围之内。
　　“哼！我哭不过是做样子罢了。说起这个我就更恨她，我娘在蔓枝的手里发现了我的挂穗，回去便问我事实。我真后悔不该告诉她，你知道吗？为了那个贱人的孩子，我娘自杀了，她自杀了！”说到这，年娉婷的语气开始悲伤，但悲伤中依据夹杂着怨恨。
　　“于是你救我，并非因为我像年蔓枝，而是为了让我赡养你爹。”
　　“我救你的第一次没有想过这些，可是后来当你再次出现在我家时，我觉得这也未尝不可。但是当我爹说要收你做女儿时，我的心里有难过你知道吗，这么多年了，他居然还没有忘记蔓枝。”
　　“那你为何有同意了？”
　　“我也是没办法，毕竟我爹不年轻了，我又没有兄长，如果我进了宫，谁来照顾他，于是我就同意了。你知道吗？每当我看到爹对你好时我的心里有多恨你，可是我忍了，因为爹需要你，哪怕只是一个假的寄托。没想到，爹居然对你这么好，把进宫的机会都给了你！”
　　“进宫真的那么好吗？”她第一次帮了我可能只是一时的良心发现吧，可是她恨我什么，就因为年老爷让我代替她进宫还是人天生的那份嫉妒之心在作祟。
　　“我学习的一切都是为了进宫，那是我从小的梦想。这么多年支撑着我活下去，我可以为了进宫舍弃我的爱情，容忍你做我的妹妹。现在，你觉得我该不该恨你呢？”
　　我无言以对，此时此刻，我看到的听到的是一个家庭的悲剧，一对父女间的不理解，年老爷对我好无非是想让我代替娉婷进宫，他有多爱他的女儿啊！但这些娉婷却不知道，她只是一个一味想进宫的小女孩，或许对于她来说，进宫是她一辈子的追求，为了这些不惜找来我摆在她面前再次忍受童年受到的伤害。但这些年老爷却不知道。我只不过是因为像一个同样不幸的小女孩，就因为这个被年老爷利用，被年娉婷恨。这一切能怪谁？年轻时犯下错的年老爷？争取自己幸福的烧火丫头？无辜的年蔓枝？隐忍的年夫人？还是同样悲哀的年娉婷？我不知道，不再理年娉婷，我回到马车上，孙婉问我怎么去了这么久，我告诉她肚子不舒服。其实我只是心里不舒服，因为不论年老爷还是年娉婷，他们都不是我想的那么理所当然，对我，他们都没有付出过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