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三章（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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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千綏啊，你真的要出宮啊？”
走在千綏的身邊，銀月虹狀似無聊地問道。
瞥了她一眼，對於身邊人根本就是廢話的話千綏是不想回答的，不過想了想還是答了。
“這不是一開始就知道了的嗎？你這問話真多餘。”
“唉，我不是這個意思啦。”
走著走著，銀月虹的表情不知為何突然憂鬱起來，連帶著語氣也變得憂傷了。
千綏覺得奇怪，是說他要出宮她憂鬱個什麽勁？
他們兩人雖是青梅竹馬，但是關係卻是比清水還要清白的，在洛曇宮裏面根本就不會有人會把他們想成一對。先不說他本人對於這少女在感情問題上絕對敬而遠之，光是銀月虹那“促成天下間所有男人”的偉大夢想就讓他們本來就沒有什麽希望的感情之路變得更是無望。
說到銀月虹的長相，其實也是屬於清新可人型，小說也是一名小美女。但是那一開口就暴露的性格最終還是導致她現在已經十五歲了依然沒有人提親這一現實局面。作為銀月虹的長輩們基本上是已經不對女兒孫女成親這件事抱任何期望。
曾幾何時在千綏他們小時候上一代的洛曇宮宮主還動過讓兩人訂婚這種念頭，但是隨著年歲的增長銀月虹的本性越見表露之後，那位前任宮主就毅然斷了這個念頭。
要害誰都好就是不能害自己宮的男人尤其是下任宮主，所以這個婚約事件就這樣以奇妙的形式劃下了句號。
無視千綏投過來的疑惑視線，銀月虹逕自憂鬱地搖了搖頭，唉聲歎氣地說道。
“距離上次千綏你出宮已經三年了，先不說歲月催人老，光是環境變化上就肯定有重大飛躍的。這樣讓你出去，我覺得光是宮門口那幾條路就足夠你迷路迷到死了。而好死不死的你又是那種不會看地圖搞不清楚方向的人，即使給你地圖標明路線劃下箭頭你也不會走，所以啊……”
銀月虹沉重地再次搖了搖頭。
“你這次出去，我覺得你沒有十年八年的是回不來了。”
這之中當然有九成以上的時間是迷路迷出來的。
“……”
這一瞬間，千綏產生了想一腳踹飛銀月虹的衝動。
果然是不能指望這女人能說點什麽有建設性的話，不開口時叫可愛一開口那叫可怕，以後銀月虹還是少說點比較好。
好歹她不要形象他要啊！
洛曇宮宮主其實就一路癡三年不出宮門的主要原因是一出去就迷路這種事情說出去他們宮都丟臉丟死人了！
於是在爆出宮主其實是路癡之後也延伸出了一個真相——洛曇宮之所以這麼久都沒有人知道其所在位置，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就連宮主自己也說不清，而門下的人都是在恍惚過程中被帶進來的，進來之後就很少出去了，於是就有九成以上的人和宮主一樣根本不知道洛曇宮所在何處。
換一句話來說——既然宮主自己都不知道了，那麼他們這些下人就更不清楚了。
也幸好那些投奔洛曇宮門下的人大部份都是要么想歸隱要么對世事看透對武林雜事不再過問的人，所以這種地點上的疑惑也只是一開始的，漸漸的後面就跟著忘記了。
“所以呢，爲了讓你能平安準時地回來，我下了一個重大決定！”
“啥決定？”
不知為何千綏突然有股不好的預感，而且那預感隨著銀月虹那張開的口變得更為強烈了。
“所以，我決定陪你出去走一趟了！感恩吧！高興吧！膜拜我吧！”
腳尖輕點向前兩步原地轉身做了一個甩頭髮的動作，銀月虹臉上掛上甜美可人的可愛笑容，對著千綏燦爛爛地笑著。
“……”
完全就是下意識動作，千綏一個急轉身就向著來時的路奔去。
“唉？千綏你去哪裡啊？”
被對方反應弄得莫名其妙的銀月虹停止了擺造型，拔腿追上千綏。
“我要去找找看宮裏面有哪扇門是結實的可以把你關在裏面出不來！”
開玩笑，帶著你出去不就是等於要讓全武林混亂嗎？
不要小看一人之力，如果銀月虹的筆動到了誰身上的話即使是再清白的名門正派也會瞬間變得比墨水還要黑，所以絕對不會讓銀月虹出去危害世人啊！
“……千綏你這話太過分了！這是對待淑女應該有的態度嗎？！”
銀月虹頓了一下，一秒炸毛了。
“你是淑女的話全天下就沒有淑女了！”
這才是對那些真正的淑女的侮辱啊！
“千綏你不要跑——”
來去幾句之後，兩人就這樣不顧形象地開始在洛曇宮裏面玩起了某個童年遊戲——老鷹抓小雞。
“好輕功！”
此刻正在水榭中休養生息的歐陽天聽到聲響抬頭望天，當他看到兩抹黑影橫空而過時口中不由得驚叫一聲“好”。
雖然那兩個黑影的樣子他看不清楚，但是千綏和銀月虹的聲音昨天才聽過不可能那麼快就忘記，幾乎是立刻他就知道那兩個身輕如燕的人就是昨天來看望自己的兩名少年少女。
對於千綏，歐陽天給出的評價是平易近人性格隨和的鄰家少年，看平時的行動架式也是一名習武之人，但是武功修為應該不會高強到哪裡去。而銀月虹就更加不用說了，柔弱可人的少女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愛護這張大的人，江湖嫌惡根本就沒有接觸過，而一般好人家的女兒除了比較特殊的會習一些防身的武藝之外在武學修為上絕對不可能可以高到哪裡去。
但看剛才那驚鴻一瞥，即使輕功修為不叫上乘但也絕對是中上水平，在現今武林排名中也是位於前位。
想不到這個後宮之地居然也是臥虎藏龍的。
暗自感慨自己來到了不得了地方的歐陽天也同時想起了李育欣，那渾然天成的氣勢也是非常難得的，由此猜測此人也是一隱於此地的一位人才。只是可惜了他們都是後宮之人，即使有再高的武學修為也已經是淪落男寵身份，即使現在再叫他們立於武林想必也只會引來諸多是非。
越想越覺得可惜的歐陽天情不自禁地歎氣了。
“歐陽公子是有什麽煩心事嗎？爲什麽無緣無故地歎氣？”
這一聲歎息就這樣剛好被負責照顧歐陽天的一名藥女聽到。在確定傷勢和毒性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之後御迦藍就將歐陽天的一切起居和藥理什麽的都交給之前陪伴在對方身邊的白衣女子紫諾，而自己則是在確定千綏要離宮之後就跑去做準備了。
雖然歐陽天一直處於昏迷狀態，但是在喝藥的時候也是有意識的，半夢半醒之間經常能聽到紫諾的聲音，雖然沒有怎麼交談過，但是紫諾這名藥女的存在他卻是知道的。
紫諾本就是一名溫婉的女子，雖然沒有御迦藍那樣驚為天人的美貌，但是笑容間總帶著一絲柔情，配合上她本身簡約柔美的氣質，歐陽天在第一次正面接觸這名藥女之後就心生好感。並不是男女之情那種怦然心動，而是可以放心將自己交給對方照顧的信任之情。
“沒什麼，我只是感歎世事難料而已。這麼說起來，剛才那兩個飛過的人影是千綏公子和銀月虹小姐吧。”
自己心中所想的當然不能隨便說出來了，即使這裡每個人都知道那是一個非常遺憾的事實，但是人在屋簷下不該說的不說是人之常情。所以當紫諾問起時，歐陽天也只是拿剛才發生過的事實來轉移話題而已。
所以他剛才說的并不是問句，而是陳述句。
把剛煎好的藥放下，紫諾掩嘴笑了。
“不是我要說，這個情景其實經常能看到，千綏少爺和銀月虹小姐從以前開始就經常這樣在各屋頂間玩追逐。以前的話銀月虹小姐還會經常掉下水中等李大人他們去救，現在速度也是越來越快了，已經可以追上千綏少爺了。”
同樣是從小就在宮裡長大的紫諾每當想起那時的情景也是抿嘴一笑。那些畫面仿佛還是昨天才發生過般依然清晰，只是畫面中的兩人此刻已經長大了，而當時覺得讓其承擔宮主之位的千綏少爺現在也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
歲月，真的可以讓一個人成長。
“不過說到底千綏少爺也是有讓著小姐的。而小姐的輕功就某個意義來說也是千綏少爺教的。”
如果不是兩人三不五時地來一場屋頂追逐戰，銀月虹的輕功也沒有多少提高速度的練習機會。
“你的意思是說……千綏公子的輕功還可以更快？”
這一刻歐陽天是真的吃驚了。
如果說剛才那一下影子瞥並不是千綏的全功功力的話，那麼當千綏使出全身功力時豈不是連鬼影都看不到了？
但是應該不可能啊……即使是有著什麽絕世秘笈去修練那速度也不是一名十八歲少年可以修練出來的，要有那個武功造詣至少也要二十歲以後的事。
此刻統領整個武林的除了武藝之外還有仙術，武藝是完全穩打穩練出來的，傳聞中所謂的一日千里的進展在現實中基本上是不可能達到，所以那些有著高強武藝的人都是一些已經有一定年紀歲數的後輩。而仙術雖然能和高強武藝並駕齊驅，但是修練仙術卻要有一定的條件——必須要有仙基仙緣，沒有這些東西是接觸不了仙術的。所以現今武林中懂仙術的沒有幾個，而那幾位都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輩，一頭銀絲垂下早就不再過問世事了。
對於紫諾所說話中的真假，歐陽天不禁半信半疑。
也或許是紫諾根本就沒有接觸過武林所以才會對這種程度的輕功歎為觀止崇拜不已。
還沒有等到紫諾說什麽，歐陽天已經逕自給自己找了一個合理的解釋。而之後紫諾說的那些“千綏少爺是很厲害的哦，不要看他這個樣子其實他是這裡最厲害的人”這些話就直接忽視不聽了。
隨後，兩人的話題又繼續圍繞著千綏和銀月虹追逐原因聊了幾句。漸漸地太陽開始西斜，日薄西山之際紫諾開始催促歐陽天回房休息，說是著涼了對病情會有影響，於是兩人就離開了水榭各自回房了。
而說到御迦藍在歐陽天醒來之後做的最有良心的一件事，就是終於給對方一個房間睡覺了。於是到最後歐陽天依然不知道自己其實睡了幾天四面透風的水榭這件事。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三章（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