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风花一场梦》女青女古女良

10、第玖章 中秋月圆夜

　　中秋之日，李赫在家中举办宴会，我身为女主人自然是打扮隆重华美，虽然我并不喜热闹，更不喜和陌生人交往，不过从前在品香楼也是这样过来的，并不太介意。
　　自从随李赫定居上海，这次聚会是李赫以司长的身份第一次宴请大家，他无比重视，又正值中秋佳节，更是非同寻常，早许多天李赫便嘱咐我要好生布置这次宴会，不能让其他人看笑话。沈馥岚一直嚷着要参加这次宴会，不过李赫怎样都不许让她露面，我曾问过李赫为何不让她参加。
　　“姨太太怎上得了台面，这次宴会不是私人宴会，不得儿戏，从未听说有哪个官老爷办宴会带着姨太太的，若我让她参加，有心人看了去还不知道要编出怎样的瞎话了。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
　　“她若是不依呢？”我担心沈馥岚闹些脾气，我也没舒心日子过。以她的心眼儿，定会认为是我怂恿李赫不让她参加此次宴会。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她啊，只要给写银票给她，再说些好话儿，她不会不依的，她若是真的还要闹下去，我也不会给她好脸色看。”他语气中不带一丝情感。我不禁质疑他们之间的感情，若李赫真的在乎她断断不会说出这样伤人的话，他们之间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关系我不得而知，但是我可以猜到，绝对不会是单纯的夫妻关系。
　　最后沈馥岚还是被李赫给劝住了，她也消停了不少，李赫还真是了解她，能抓住她的要害。只希望她在中秋那晚别搞出什么事情便好。

　　大上海的高级官员皆同夫人陆续到齐，我与李赫悉心招待，大家互相之间客套几句，便落座了，首先是李赫代表一家子人向众人表示欢迎，再说了些喜庆之语，我暗中观察宾客的反应，他们对我们的招待还是很满意的，个个面露欢喜之色，我的一颗心才算是真正放下。
　　这时李赫手执红酒一杯向我走来，低声在我耳旁说道：
　　“你待会儿同林夫人说让她回家接待贵客去吧。她胞弟可是从京城千里迢迢赶来的。怎能不好生迎接！我在后院已经安排了人送她回府。”
　　我本还未理解他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经过大脑的一番过滤，顿时茅塞顿开，好不容易安奈住了心中的喜悦，我不好直接问他，瞪大了眼睛望着李赫，心中居然有些不敢相信，李赫嘴角上扬，向我重重点了点头，他以这样的方式给了我一个准确的答案。
　　“太好了太好了！我这就去告诉她。”
　　“傻人，人家的事儿有必要那么高兴么？你交代我的事我可是圆满完成了，怎么报答我？”
　　我白了他一眼，用手背拍了拍他胸口，“诶，我不是帮你打理好了这次宴会么，你也没报答我啊，这次咱俩算是扯平了。”
　　“算了，和你说话最没劲!”
　　“哟，司长和夫人当着我们大家伙的面儿打情骂俏呐，你们可不能冷落咱们啊，来来来，罚酒罚酒！”一位我从未见过的男子将李赫拉去旁边喝酒，我正好抽身去寻林夫人。
　　恐怕是因为担心胞弟的安危，今日林夫人一直打不起精神，坐于桌前与其他几位夫人时不时说些什么，但仍是心不在焉，这几个月怕是不好过，时间拖得越长越让人担心，不过今晚她便可以从担忧中解脱了。
　　“打扰几位姐姐了，可否让我与林姐单独说会儿话？”我走到她们旁低声说道。
　　她们见我怕是有事找林夫人，马上相伴走开了，我向她们点头示意，以表我的抱歉之情。
　　“林姐姐，你家中可是要有喜事了！”
　　“喜从何来啊？”
　　“姐姐为何如此糊涂，妹妹听闻姐姐的胞弟不是从京城来到上海了么？好似已经到达姐姐府中了，姐姐怎可能不知，别诓妹妹了，今日妹妹就不将姐姐困于这里了，快快回家招待表少爷吧！”
　　她听完我的话，眼圈一红，眼泪便落了下来，我立即环视众人，见无人注意，马上用帕子为她拂泪。
　　“这可是真的么？我我我。。。。。。”
　　“这大好的日子怎么说哭就哭啊，妹妹已经安排好了人送姐姐回府。”我作势要扶起她。
　　我故意向的秋悦道：“悦儿，帮我扶林夫人去客房，夫人身体有些不适，命几个人去照拂着。”
　　秋悦明白我的意思，扶着林夫人向客房走去，几位夫人闻声也在一旁关心了几句，而那些男人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并未发现我们这边的情况。
　　我同她向客房走去，半路折返后院，看见早已有车停在那里。
　　“我本以为没希望了，怎知妹妹还是将他救了出来，妹妹的大恩大德我将永世不忘。”
　　“咱们姐妹何必如此，这是妹妹应该做的，姐姐快回去吧，表少爷在里面受大难了，出来后”可要好生养养身子啊。你这个当姐姐的可又要费心了。”
　　“这小子从来就没有让我省心过，上辈子怕是欠了他的，总之这次他有幸逃过一劫都是妹妹的功劳，待过了这段日子我便带着他上妹妹府来正式道谢。”
　　我点了点头，送她上车，直到汽车开离我的视线范围。
　　我回到了宴会厅，夫人们围了上来询问林夫人的情况：“哎呀，这个林夫人啊，连着几天身子都不好了，今日仍要硬撑着来参加宴会，方才实在撑不下去了，我实在是抱歉啊，”
　　各位夫人也无比担心，不时便向客房眺望。我不便再多说些什么，以免引起众人的怀疑。
　　一转眼已是晚上十点多钟了，有几位官老爷已经喝得醉醺醺的，口齿不清地喊道：“喝！快喝！”
　　我们这些夫人上去劝也劝不住，只好自己聊自己的事情，这时，从楼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一看，是沈馥岚的贴身侍从，我直觉不妙，我意识秋悦，秋悦马上前去挡住了她。
　　“司长大人，司长大人。。。。”她一口一句司长大人，秋悦挡得住她的人挡不住她的嘴。
　　“你给我闭嘴！这不是你可以来的地方。。。。快回去，姨太有什么话留着宴后再说罢！”秋悦打断了她，但是为时已晚，李赫与众人已经注意到了她。
　　好一个沈馥岚，什么时候发作不好，偏偏要在这时候发作。我以不想再去理会她们主仆二人。
　　“悦儿，过来，她有什么话便让她与司长去说。”
　　秋悦回到了我身边，而那侍从则向李赫走去。
　　“给我回去，我不想听任何话，回去！”他的语气中带有愤怒。
　　“司长大人，可是好事儿啊！好事！太太她，怀孕了！”那侍从并没有遵从他的命令，依然说出了这个惊天消息。
　　这招的确够狠，故意当着众人之面说出怀孕的消息，无形中羞辱了我这个一无所出的正室夫人，小小的姨太太居然怀孕在先，这让官太太们怎么想，让其他人怎么想，而且她特意选在在这个我劳心费力多时的场合，在这个我极为重视的场合，上演了一出如此的好戏，无形中宣布着我这几日的付出都是在白费力气，自讨没趣。
　　几个好事儿的夫人已经在窃窃私语，而我则领着秋悦离席，不顾众人会有何反应，此时此刻的我要逃离这个让我快要发疯的场合。
　　我只记得身后传来李赫的声音。。。
　　“陈明！把她给我拉出去！至于怎么处置，你应该比我清楚！”
　　随着一连串的哭喊声渐渐消失，李赫如同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
　　“来，我们继续喝！”
　　从此，“警政司司长果然名不虚传，心狠手辣无人能及”便在外界传开了。

　　那晚宾客走了之后，李赫亲自到我房间来安慰了我几句，让我宽心。
　　“我没什么，果然是防得了一万防不了万一，在最后关头还是出了这种事，让你失了脸面，抱歉！不过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去安慰安慰你那个姨太太，你杀了她的近身侍从，她会怎么想，”
　　“她现在不敢怎么样，这会儿她不就挺安静么！”
　　“她现在是没事，怕是被吓傻了，那明天呢，等她缓过劲儿来，还不闹翻天么？我受不了了，我没这个心思管她，所以你还是好好去劝劝，毕竟她怀了你的骨肉！”
　　李赫没有回答我，他好似在盘算着什么。对于沈馥岚的怀孕，他居然没有一丝的喜悦，他果然冷血无情，自己的骨肉也可以不顾，他可以一声令下夺走一条生命，他还有什么事是干不出的。

　　李赫在沈馥岚处连续待了几个星期，沈馥岚也没有为那个侍从的事闹些什么。
　　我在宴会之后也没再参加过任何夫人们的聚会，连比较正式的晚宴也拒绝出席，让李赫一人前去，少数几次则是沈馥岚陪同他前往，这不免让外界猜测，乱七八糟的谣言满天飞，而我自然无心去关注，也不想解释。毕竟我只是名义上的司长夫人，而沈馥岚才应该是真正意义上的司长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