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一家]不想上酸菜的翠花不是好盟主》城喃

19、大魔头

　　“YOOOOO——！！！”
　　龙纹鏊突然从关柊手里脱离，浮在半空高频地颤抖：“好酷好酷好酷，我帅吗，恁老祖宗帅吗关柊，俺刚才有没有大杀四方以一敌万的气势？？？”
　　关柊把它硬拽回来收回体内：“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它七年没说过话了，憋的。”
　　酸菜懵了：“啊？”
　　“吓唬你呢，”关柊一本正经地解释，“是龙纹鏊说，我们俩很久没出场了，这样会比较帅。”
　　“……奥，”酸菜眨眨眼：“那，汪大东没有死，他成功了？”
　　关柊愣了下，拿pocky敲她脑袋：“怪不得灸舞喜欢欺负你，你还是梦魇呢，怎么有你这么笨蛋的反派。汪大东要是死了，我怎么到这来的？”
　　“对啊，”酸菜这才反应过来，“汪大东就算成神，你应该也不能……”
　　关柊解释：“有点复杂，跟龙纹鏊有关，其实我们也没弄清楚。”
　　关柊坐回原处，把抱枕丢给酸菜，酸菜抱着抱枕，慢慢也在她旁边坐下。
　　“其实我也没有骗你，”关柊诚恳道，“我在来之前，确实做了可能会杀你的准备。因为，我需要确认，你在动手之前，究竟是更希望汪大东活着，还是更希望他死。”
　　酸菜看起来无害，但也只是看起来，虽然汪大东成了金时空，酸菜对他构不成威胁，但她如此受灸舞信任，要是真想做点什么，还是能搅出个花样的。

　　成神的条件是什么呢？首先要具有能够打破时间的天赋，这是成为半神的条件。
　　而后，神行者、钱莱冶，这两个人，其实还有一个共同点——
　　他们都是已死之人。
　　神行者见酸菜，或许是由于灸舞，但钱莱冶故意出现在自己的墓碑旁，指向性就更为明显。
　　于是，那天酸菜对汪大东道：“我猜，想要成神，除了要突破时间，还要跨越生死。”
　　但，尚不论是否真的要死，就算是死也有百般花样可以选择，稍有不慎代价就是汪大东的一条命，实在是一场豪赌。

　　关柊一边解释，一边把灸舞的pocky塞给酸菜吃，酸菜怕灸舞生气不肯吃，推拒半天，勉强收了一根，拿在手里，没吃。
　　关柊感叹：“好乖哦灸舞何德何能……”她很快正色道，“钱莱冶是故意挑中了你要做汪大东的引路人。因为你确实对他有一定的杀心，而且也确实没有万全的把握。成神需要抉择，死不是成神的条件，明知成神而赴死也不是条件，无惧于死亡才是。”
　　原来是这样。酸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魔尊永远成不了神。”
　　关柊道：“虽然你对汪大东造成不了什么威胁，但我们都会尽力杜绝对方会遇到的危险。如果我不能消除你的杀心，我确实会杀你。”
　　酸菜懵懵地听着。
　　关柊解释：“他没死。”
　　见酸菜还没反应过来，关柊又说：“我是说你的那位梦魇朋友。他的灵魂正在修复，虽然需要一点时间，但是他会回来的。”
　　酸菜眼睛有点酸：“他不是坏人的。”
　　“对，”关柊点头，“他不是。”
　　“他的灵魂应该分了一缕没有神智的在人类身上。”
　　关柊恍然：“啊，那只老胖猫，怪不得修复得这么慢。”
　　关柊想事情，沉默了一阵。酸菜慢慢把眼泪憋回去，问：“所以，现在是不打算杀我了？”
　　关柊回过神，知道她还有后话，点点头等她把话说完。
　　酸菜想到关柊有能力瞒过灸舞进虚拟招待所，进出被封闭的魔界更是易如反掌：“那你现在，既然不打算杀我，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你可以让我回魔界吗？”
　　小朋友的这个思路让关柊有点意外。
　　“可以是可以，”关柊的手指一下一下点着下巴，“但我进入灸舞的空间，也没有刻意隐瞒，他应该就在赶来的路上了。你不要再见一下他吗？”
　　她见这个梦魇比起她之前杀的那个来说，实在是不聪明，忍不住点点她：“你插到汪大东心口的那把匕首是龙纹鏊化的，龙纹鏊不会让自己背上弑主的骂名，大家冷静想想就能感到蹊跷，灸舞和雷克斯这种多思的人更是当场就能意识得到。况且，汪大东……死之前，是给雷克斯传音入密过的，叫他不要把责任归到你身上。”
　　她提到汪大东身死时眼眸垂着，看得出心里还有些介怀。
　　“只是武裁所可以不追究，但汪大东平时除恶扶弱，在金时空威望很大，对不少人都有恩惠，这些人未必能冷静下来思考……灸舞把你关到这里，不是真的想关你，只是给你找个退路。要是汪大东真醒不过来了，他已经先下手为强，把你藏起来，到时候再昭告天下你已经归罪，才能毫发无伤地保住你。”

　　酸菜手里还攥着枚铁胆荣誉十字勋章，不知不觉间，灸舞给她留出了太多退路。

　　灸舞回来得很快，阵法能量一阵波动，盟主便回了老巢，一进来正好就看见茶几上拆开的零食东吃一口西吃一块一片狼藉，顿时暴跳如雷。
　　“关柊！”灸舞指着她的手一直在抖，“我辛辛苦苦找代购好不容易买全的……你还是不是人啊！”
　　但是关柊未必能看得出，酸菜却很了解他，知道盟主此时虽然看起来冲动生气，神色间却有几分警惕，大概是警惕关柊会对她做什么。
　　关柊说可能会杀她，并不是开玩笑的。换位思考倘若盟主被人插这么一刀差点真死了……哦，插过盟主这么一刀的不就是自己吗。酸菜忽然想起来，顿时蔫蔫的。
　　关柊和灸舞显然不是阔别后的第一次相见了，两个人看上去都没有什么要叙旧的想法，关柊站起来，好像要走，她手里捏着根pocky递到灸舞嘴边：“最后一根了，吃不吃？”
　　“吃！”灸舞一把夺过，愤愤地把pocky咬得咔嚓咔嚓响，仿佛在吃的是关柊的头。
　　“害，”关柊笑，意有所指，“所以说嘛，你藏着有什么用，不吃能享受到吗？”

　　她是真的要走，擦身经过灸舞时，停下，叹了口气：“日后我和大东与你的立场便不同了。”
　　她和汪大东立足于时空和宇宙，着眼的是善恶平衡。善和恶、异能行者与魔在他们眼里都没有什么区别。妖魔肆虐，他们便会出手帮助人类伏魔；魔族势弱，他们也理应扶魔。
　　签订停战协议，让魔族龟缩于资源匮乏的魔界已属破坏善恶平衡的行为，签订这个协议的关柊开始思考还要不要保留这个协议，但灸舞想的却是如何让这个协议更长久，甚至，他还有可能要抓住这个魔族受困的时间收紧口袋，让魔族再无反抗之力。
　　“你掌握好度，”关柊只能这么说，“希望我们不要有为敌的那一天。”

　　她走后，室内忽然空荡，无人说话，直到灸舞慢慢坐到沙发上。
　　酸菜脱口而出：“对不起。”
　　灸舞坦然地把这三个字受了，问：“怎么想着要回魔界？”
　　酸菜道：“我想起来以后，本来打算，就这样。”
　　灸舞道：“就这样？”
　　酸菜垂下头道：“盟主，你的心魔太重了……我不想当压垮你的最后一根稻草。”
　　盟主在神行者和天下大义中选了一遭，郁郁了十年，郁结成心魔，绝不能再让他面对这样的选择了。酸菜说的“就这样”就是，有一天就算一天，盟主带她来金时空“治病”，不就是想让她永远都想不起来吗，那她就永远都想不起来好了。只有这样，盟主才能不必再选。
　　然而现在，装是装不了了，酸菜索性就替他选。这个选择的为难之处无非就是不能让一个存在潜在危险的梦魇留在人群中，那她干脆先一步去往魔界，反正有停战协议在，她即使去了魔界也不会与盟主和大家为敌。
　　灸舞闻言愣了一愣，叹了口气，掏出几本书来：“我还没有给别人看过。”
　　不是金时空的金笔点龙，却也是本预言书，是铁时空的天魔外传，而且是从未在市面上出现过的最新几本。
　　酸菜翻开，她自恢复记忆以来第一次打开预言书，天魔外传和金笔点龙一样对阅读者限制颇多，意外的是，酸菜现在竟然也还看得了。
　　灸舞倒看上去不太惊讶。

　　不管是金笔点龙，还是天魔外传，记载的都是没有上位面干扰下，时空本来的走向。
　　没有上位面，便没有停战协议，也不会有七年前魔隙的反扑，但铁时空的光景和现在倒也没什么区别。铁时空坐镇有终极铁克人，魔族虽偶有骚扰，但始终没敢有大的动作，铁时空的日子清闲宁静。
　　金时空出现了hell vision，灸舞派东城卫盯着从旁协助，一路查到了当年的叶思偍身上，但叶思偍毕竟只有一人掀不起什么风浪，正在盟主灸舞以为金时空的事情就要了结之时，火突然烧到了铁时空。
　　魔界来势汹汹，狄阿布罗魔尊竟然亲自上阵伏击，铁克联盟被打得措手不及，仓促毫无提防之下，终极铁克人夏天重伤。
　　与此同时，狼烟在东北魔隙也点起。
　　东北战事节节败退，镇守东北魔隙的墨尔迪勒家的家主与家主夫人先后阵亡，墨尔迪勒家十七岁的长女匆匆继位，长女继位家主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墨尔迪勒家族千百年来第一次如此狼狈地向铁克联盟求援。
　　灸舞带着西城卫亲自到了东北前线。
　　他们在墨尔迪勒家短暂休息补给，在那里汇合了披麻戴孝的墨尔迪勒长女，墨尔迪勒禾，或许是刚刚遭遇打击，这位年轻的家主并不多话，只微微垂着头，而她的弟弟墨尔迪勒林却不见身影。
　　等到灸舞深夜见到墨林，墨林悄悄潜入他房间，却是为了示警，灸舞还发现他不知为何丧失了异能，他心里正感到不妙，魔族圣战的魔语响起，寒光一闪，墨尔迪勒林就被抹了脖子。
　　墨林的尸体后面站着一身白色孝服的墨禾，墨禾背后是无穷无尽的魔，原来这墨尔迪勒家的新家主，是个魔族的奸细。
　　瓮中捉鳖，铁克联盟盟主与铁克禁卫军西城卫及其余下属，共二十余人，尽数剿灭。
　　灸舞和西城卫丧失联系，台北并不知道他们已经身死，有汪大东传功，终极铁克人身体痊愈后带了其他残存的战力又前来东北，众人远远便看见传说中的异能天才墨尔迪勒禾似乎是孤零零站在那里迎接他们。
　　结果如何，不言而喻。自此以后，铁时空铁克联盟大气已尽。魔族掌握了消灭异能的药物，异能在铁时空也逐渐消失，麻瓜任魔宰割。

　　酸菜一页页看下来，越来越震惊，最后茫茫然地合上漫画书：
　　“我这也太坏了。”

　　怪不得神行者前辈不顾暴露也要专门在她面前出现，试探她，敲打她。
　　这要是让关柊知道，她非得连夸自己十几遍大好人才行，她在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干预了铁时空的进程，救了所有人一命。灸舞提前七年见到了墨尔迪勒禾，封印梦魇记忆，让她自以为是人类，以人类的身份长大，接触人间万物，拥有人类的情感。才能让这个大魔头此时能坐在这里和正义盟主交谈。
　　酸菜一顿，忽然想到，问：“盟主……天魔外传，你是什么时候拿到的？”
　　“……把你接来台北之前。”
　　他几次动过杀心，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只梦魇留不得。
　　但可能是因为一碗银耳莲子羹，也可能更早，在私信字里行间的交谈里交付信任。

　　酸菜握紧了手心的铁胆荣誉十字勋章。

　　“我不回魔界了！”
　　魔头酸菜默默想了好久，忽然大叫一声，说着就扑上来揽住盟主灸舞的脖子：
　　“灸舞，原来你这么喜欢我，我要是走了，你多难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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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还有一章就完结了。
番外会写一个终极一班毕业典礼，关柊出场会比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