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三月》橘子阿七

53、那个消失的女孩

　　两个骨灰盒静静的放在我的书桌上，所有人都惊异于我的改变。
　　这些日子，我没有流一滴眼泪。火化时，葬礼上，我都安安静静的，没有流泪。
　　老大阿鸭，这是不是就是你们希望的呢？希望我，这么没心没肺。
　　这几天迹部一直陪在我身边，我看着他日益消瘦下去，再也不复华丽的样子。
　　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说什么。
　　今天是老大阿鸭走的第七天，是头七呢。
　　我早晨拒绝了迹部阿金他们陪我去买菜，自己去菜市场买菜了。老大阿鸭，你们有多久没吃晓晓做的菜了呢？
　　买了菜，我并没有先回家。而是去了药店，买了一包安眠药。
　　回到家，我给了他们这些日子以来的第一个微笑。笑的温柔，宛若老大阿鸭在的时候，笑的他们红了眼眶。
　　晚上做菜时，我悄悄的把安眠药倒进了那锅鸡汤里。
　　我坐下来，从来不喝酒的，倒了一杯白酒。
　　“这杯，敬我们老大。”我缓缓的将酒倒在地上。
　　“这杯，敬我们阿鸭。”我洒了第二杯酒。
　　“这杯，敬一直陪我的迹部。”我望着迹部，微笑着一饮而尽。
　　“这杯，敬我最后的阿金，阿光，阿疤。”我鼻子酸酸的，继续一饮而尽。
　　我喝了酒，没有让他们喝。倒是给他们一人盛了一碗鸡汤：“别的菜可以不吃。鸡汤必须喝完。这些日子，你们陪我，都瘦了一大圈。阿鸭那家伙肯定又要骂我。”
　　他们顺从的全部喝下肚去了。
　　“迹部，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我很爱你，景吾。”这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迹部僵住。
　　“阿金，谢谢你一直那么宠我。我爱你。”
　　“阿光，谢谢你一直给我一个妹妹应有的哥哥样子。我爱你。”
　　“阿疤，谢谢你一直那么喜欢我。我爱你。”
　　说完，我深深鞠了一躬。是的，我在交代遗言。
　　“老大阿鸭已经走了，我们还活着。他们就是希望我们好好活着，所以我们得好好活着。”我浅笑，这话听的我恶心。我怎么能说出这么恶心的话？
　　那帮少年却信了。
　　我笑着把剩下的汤分给他们，自己却一口不喝。
　　迹部刚要把汤给我喝，我就开口：“这是我唯一能为你们做的。”迹部停住了动作，低下头喝汤。
　　指针走向10，我站起身，那帮少年已经已经沉沉睡去。
　　我依次吻了他们的额头。
　　迹部，阿金，阿光，阿疤，对不起。晓晓最终还是……让你们失望了呢。
　　老大和阿鸭的仇，我不能不报。那些害死他们的人，我怎么能让他们心安理得高枕无忧？
　　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所以，请你们好好照顾自己。
　　就当是晓晓，太任性了。就当晓晓，从来都没有存在过。好吗？
　　请你们相信，我爱你们，很爱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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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到楼上房间，找出一个小盒子挂件，装了些老大和阿鸭的骨灰在里面，挂到脖子上。今晚十一点我约了害死老大阿鸭的那群人在死亡之路飙车。
　　我拉出床底下那个隐蔽的箱子，里面有我几个夜里不眠不休做出的一颗炸药，材料就让我收集了好久。就这一颗，只有一颗。
　　我开着那辆我最喜欢的机车来到赴约地点，那群人已经等着了。一共就只有五个人，听阿疤说是叫斋藤和中村的害死了老大和阿鸭，因为他们在车的刹车上做了手脚。
　　“哟，女人，你还真敢来？”一个络腮胡子的对我说。
　　“斋藤和中村，出来。”我没有理他，冷冷的吐出一句。
　　两个人站出来，獐头鼠目，满脸狡诈。也是只有这样的奸诈之人，才会做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我和你们两个比，你们赢了要杀要剐随便你们，可是若我赢了，你们要杀要剐随便我，如何？”
　　“哼，你会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的！就像那两个小杂种一样！”斋藤说。
　　夜色入了我的眸，竟比月光还寒彻。我握紧了拳，小杂种？你他妈的才是小杂种！
　　“我们接受！”中村也是狂妄的样子。
　　我冷笑，并未说什么多余的话。
　　比赛开始，我们三个骑着机车一路狂奔，不分高下。半路上，他们联合起来偷袭我，不过并未成功。
　　我看着离其他人已经很远了，就把车开着靠近斋藤，然后一跃，稳稳地坐在了斋藤的后座。
　　我抱着他滚下来，车摔出去好远。中村发现不对劲了，调转车头来救斋藤。我等的就是这一刻，我挣脱斋藤，把中村从车上踢下来，然后拿出炸弹。看着他们脸上的惊恐，我嘴角溢出一丝嗜血的笑意。
　　“你……你疯了！”斋藤指着我，颤抖着说。
　　“对啊！我疯了！”在老大阿鸭死的那一刻，我就疯了。
　　我点燃炸弹，把他们身上一抛。“嘭！”顷刻间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来，我缓缓闭上眼，勾起了嘴角。呐，老大，阿鸭，晓晓来陪你们了呢。晓晓好累好累的了……
　　炸弹的冲力把我震下了山崖，疼痛那么鲜明，我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老大，阿鸭，阿金，阿光，阿疤，迹部，班长，不二，网球部的大家，我们一起生活了很长很长时间……在那个，被喧嚣淹没的盛夏。
　　迹部景吾，为什么我直到死的时候，才突然明白过来我喜欢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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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晨，整个东京都轰动了。报纸被登出来：死亡之路昨晚发生大爆炸，二男一女，无一人生还。
　　迹部红着眼睛，一边一边的在山崖底下吼着：“暮城破晓！你他妈的给本大爷回来！”
　　他的手里，握着她的手机。在山崖下找到的。
　　喊着喊着，那个骄傲的少年，却跌坐下来，流泪了。
　　暮城破晓，我喜欢你，我爱你啊，你回来啊，你回来！求求你，你回来，就是要我死，只要你回来。晓晓，求求你，回来……
　　阿金阿光阿疤眼中有什么在闪烁，晓晓，你怎么可以在老大他们走后又离我们而去呢？你怎么可以对我们这么残忍呢？晓晓……
　　手冢在家里拿着今天的报纸，蓦地站起来，手微微颤抖，眼眶有些湿润。死了，那个女孩，死了？
　　再也不会有人亲亲热热的叫他班长了？再也不会有人使他哭笑不得了？
　　他的生命中……再也不会出现那个，叫暮城破晓的奇葩了？
　　不二的蓝眸死死的盯着那份报纸，眼睛里却流出了泪水。
　　呐，晓晓，我还有和你告白，你就走了呢。
　　原来你的一句玩笑，竟真的成了生离死别了吗。
　　那个叫暮城破晓的女孩，在那些少年的生命中，以那样的姿态，消失了。
　　这个夏天，这个被喧嚣淹没的盛夏，冷的仿佛死掉了呢。

作者有话说

　　隔了很久很久很久的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