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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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塔尔在下水道里穿行，似乎在跟着什么走，又似乎在自己走。到了一处光芒亮一些的地方他想起来，自己是跟着一个红色衣服的人啊。
红色的衣服在蓝灰色的城市里格外显眼，但是在眼前就是抓不住的感觉还是不算好，但是伽塔尔并没有焦躁的感觉，只是觉得一定要得到那种显眼的红色。
她踩在水里，跟着穿过地下的许多管道，突然觉得记忆其实是个挺奇怪的东西——她还没有老到记不清东西或者容易遗忘，但是她突然发现自己记不起前面那个红色的家伙长什么样了。
她是真的好奇呀。
神经第一次有这么轻松的时候，伽塔尔感觉心情也好了，即使现在她总是跟不上前面那个人，还有莫名出现说着奇怪的话的麦格瑟里登，也许还会有更令人感兴趣的东西——比如，那个红色的家伙。
现在他向外面过去了吧？伽塔尔看着光线充足一些的下水道口，从那里出去。地上的空气没有地下那么潮湿稳定了，虽然是在下着毛毛雨和薄雾，却没有下水道里的真实感觉。
显眼的红色衣服在街道对面跳动着，一下子就看不见了。伽塔尔踩着地上的积水跟过去，鞋子上的水已经将裤脚也打湿了，不过她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快。
——就要抓住他了！
一定要形容的话，伽塔尔就好像一只盯上了火烈鸟的鳄鱼——虽然她本来就是鳄鱼——。她跟在后面，街上依然没什么人，风吹起他的衣角才发现原来自己身上也是蓝灰色。
伽塔尔跟着红色的方向进了一家俱乐部，人开始变多了，声音也变多了，但是伽塔尔感觉自己听不到那些人热闹的声音，声音很多，但是听上去只是像窃窃私语。
“你很好看。”一个有些胖并秃顶的中年男人对她说。
伽塔尔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可以用好看形容的人，别的形容词可能更好一些。于是她皱了下眉，要从旁边过去，但是那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伽塔尔在回头的时候看到了玻璃，连倒影都是蓝灰色的——那个倒影，似乎是她自己，但是头发似乎变长了，或许用好看来说也不为过。
“你很好看，”那个人继续说，“你是个很漂亮的人。”
“……不会这么想的，”伽塔尔听见自己说——是一个不好听又不甜腻的女声——“我敢肯定。”
她说着这句话，躲开那个人从另一扇门走出去，就在她眼前五六米的地方，一辆马车停在那里——现在还有人在用马车，他可真是怀旧。
伽塔尔看见那件红色的衣服隔着薄雾出现在马车的旁边，那个原本跟在她后面的老家伙已经悄无声息地退了回去，只剩下他对面那个不怎么清晰的人影——是他啊，果然还是一副同样的表情。
他看见那个人也是全身蓝灰色的衣服，两个人似乎在谈话，很近的距离她却什么也听不到，只能努力辨认对话内容的词语去猜测。
“我没有那么柔和，”伽塔尔听到这样一句，“……你知道。”
“有些时候我比你自己还了解你。”
“……说真的，我有时候真后悔。”
然后那红色的衣服渐渐褪了色，被蓝灰色的空气同化，和周围契合成了完美的蓝灰色。
就这么消失了？伽塔尔觉得那个颜色就这么消失会变得很无趣，于是她想靠近看看，结果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又一下子被扶住了肩膀。
“你后悔什么，”那个声音现在在他的耳旁几公分的地方，“我给过你机会逃走，也没有任何阻力，但你只是钻了一圈下水道就回来了。”
伽塔尔感觉到那个人似乎在亲吻他的眉角，然而他的眼睛只能看到对方蓝灰色披风的里衬——漂亮的暗红色。伽塔尔觉得这个颜色的搭配其实挺不错，这里的一切都不错，包括他之前穿过的下水道和湿漉漉的街道还有这里的冷清——一个奇怪的城市却让他感觉到安心和舒适，他的神经微微兴奋地让他感觉到愉悦，大脑感觉到快乐，他发现自己的脾气居然也会有这么柔和的时候。
“这简直不像我。”他低声说到，声音似乎又开始听自己的话，“太不像了。”
“你还要走么？”他听见那个声音在询问，“虽然你自己回来了。”
“但我最后还是回来了，虽然我想离开。”伽塔尔听见自己说，“我不会走了。”
然后他听见一声清晰的上锁的声音，眼前是披风里衬的暗红色，掩盖了所有视线。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