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策-统帅天下》皓月无影

83、番外二

　　事情回倒：
　　街上。
　　脑中浮着昨晚倦意的背影，指节慢慢弯起，终握紧。
　　猛的一下挥臂敲在身边的墙上。
　　“先生。”周子言大惊，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下；伸手。
　　公孙策退步。
　　疼痛没有那么快发生，只倏然间痹了所有感觉；而后那痛楚如铺天盖地的利箭刺向大脑和——心：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包拯，你这个笨蛋，大混蛋！自古民如水，君似舟；想掀起民潮大浪翻了谁人的船？！你们这帮混蛋，输了便是输了；何时成了输不起的赌徒，就想着不顾一切的翻本？
　　这个游之澜也是你们的人吗？
　　他的清廉公正是做戏还是真的？他的生命是被你们用计陷害，还是他大义赴死？
　　让人愤怒的不是游之澜究竟是死在谁的手中，而是你们凭什么用一个人的性命来算计？！
　　包拯，我们破获过那么多悬案；难道你已经忘记了案件中那些令人扼腕的杀人理由吗？凭什么，凭什么草菅一个人的生命；难道你忘记了我们曾说过每个生命都值得尊重的话吗？！
　　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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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府。
　　德儒冷冷转头“那你会不会害我爹呢？”
　　曦玥的脸平静无波，看不出任何表情；但从眼神可以知道他也在等这个答案。
　　小楚的腮帮处紧绷着……
　　德儒怒气冲冲的撞了小楚肩头而去，曦玥也是冷冷的看着他跟着离开了。
　　“我不会害公子，更不可能害……”小楚的手攥的紧紧的“我本来就是……”
　　一只大手摁住了小楚的肩膀。
　　小楚惊觉抬头，眼睛里是不相信。
　　大手揉揉小楚的发“这几年苦了你了，但事情尚未结束；为了先生的安全，还要忍耐才行！”
　　小楚用力点头“我知道，您放心。”
　　“好。”他拍拍小楚看似孱弱的肩膀，也转身离开。
　　远处，青氅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后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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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昭皇陵。
　　柴丝言见公孙策拿出那枚曾经是赵祯陷害庞统的扳指“你什么意思？”
　　“还请夫人协助。”公孙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丝言看着他微微退步“若我不呢？”
　　“就当你还了欠他的那一出。”公孙策搭袖大礼而至“如此你我都找寻不到的人才会出现，请郡主三思。”
　　丝言紧抿嘴唇，却没有注意到身后出现了一抹黑影；待她感觉不对还未回眸，就被人手刀砍下。
　　公孙策看着来人“好生相待，不可无礼。”
　　那人点点头。
　　“不久之后还要劳烦了。”公孙策轻叹一声。
　　来人倒是潇洒“举手之劳，您说的，这不是为了您。”
　　公孙策看着他带走了柴丝言，自喃“希望此法我只用一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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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的一晚。
　　在阵阵寒光中有人倒下，有人被推开之后。
　　展昭捂着伤口再次出现在公孙策面前。
　　公孙策什么都未说，只让小楚拿出药箱；随后动手给展昭包扎，又吩咐庞福给展昭准备客房让其休息。
　　“公孙大哥，那里防备的很森严；都是高手。”展昭额上一层薄汗。
　　“那是自然。”公孙策给他包扎着“你看有没有武功路数奇怪的人？”
　　“这个？”展昭回想了一下“好像没有，很厉害；但都是中原的路数。”话刚出口就随即皱眉“大哥难道你认为高手里混有辽？”
　　“也未必没有。”公孙策有些冷。
　　“大哥，耶律文才那张药方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展昭一直疑惑。
　　“药方本身没什么问题。”公孙策起身，洗去手上血渍“只是这张药方……”
　　“如何？”展昭追问。
　　“是崔大夫所开。”公孙策慢条斯理。
　　“唉？哪个崔大夫？”展昭不解“这又怎么了？”皱眉，怎么越问满肚子的疑惑就越多？
　　公孙策抬头“庐州西街的崔大夫，那个不管你在哪里都能及时通知到你的崔大夫！”
　　“啊？”展昭似乎有些懂了又不是很懂“他是八贤王的人，难道？”
　　公孙策扔下巾帕“那张药方很旧，起码有五年多了；崔大夫自己说过自己久居襄阳，从未去过辽国，只在七八年前随前主到过京城；那么在京为质不过四年的文才身边怎么会有崔大夫亲手开的药方？”
　　“或许……或许。”展昭想要辩解“耶律文才去过襄阳看病？”
　　公孙策笑了“不过一张温补的方子，耶律文才贵为辽国南院大王需要去襄阳看小病？如果你这个说法可行，他也不是去襄阳看病，而是去襄阳办事！”
　　襄阳一直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大宋开国之初，襄阳就是有重要防卫功用的城都；就算耶律文才化妆巧扮潜入过襄阳，朝廷密探又怎会不加以阻止或是盯梢？更何况一个大辽的皇亲贵族潜入敌国重镇襄阳又要做什么？就是看病？！难道辽国的大夫昏聩平庸到连一张温补的药方都开不出来了？
　　“办事？办什么事？”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事情没那么简单；陈鸢说过文才早就有布兵的准备，庞统逼宫是掌控朝内兵力，但别人造反会不会勾结外族就不知了；特别还是这位曾经手握重兵却一夕被明升暗贬的襄阳王！
　　襄阳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庞统是捂得严严实实，他不得而知；但是襄阳、八贤王和崔大夫肯定藏了什么。
　　而后辽帝中毒。
　　展昭又来找公孙策“崔大夫不在庐州了。”
　　公孙策淡淡笑起“他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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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
　　小楚看了一眼眼前的人。
　　卫茳将一样东西交给了他“这是王爷送你的。”
　　是一柄短小的利刃，剑鞘并不显眼；小楚双手接过，抽开，剑身却寒光锐利，一看就非俗品。
　　记得那天王爷问德儒新年想要什么时，德儒是说要一柄好剑；可以用来保护先生和他们，然后他得到了一柄精致并已经开刃的短剑。
　　其实最想要短剑的人是他，而非是德儒才对。
　　小楚喉头微动，并不说话。
　　“走吧，先生还等着呢。”卫茳也是利落之人。
　　小楚抬头“他？”他还是知道了，抿下了唇跟着卫茳前往。
　　公孙策站在王府的书房中，桌上的灯烛十分明亮；硕大的桌案上铺放着整座王府的平面图，并且在府内各处密密麻麻的标注了很多小子，其中用红笔勾勒的是一座离其他楼阁较远的小院。
　　几封已经封口的信函放在桌边。
　　“先生，按您的吩咐所有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庞福回答他“燕云传来消息，说近日就会押解人到京。”
　　“那就麻烦福伯了。”公孙策点点头“至于那人，医者本仁心；他却妄图坏我大事，就关到死吧！”
　　庞福欲言又止，但还是答应了“好，我这就亲自督办。”
　　“此事凶险还请福伯多加小心。”公孙策再度一语双关。
　　庞福慎重点头。
　　此刻门外卫茳出声，随即推门入内，小楚紧随其后。
　　庞福看了他们一眼，便退出去了。
　　卫茳和小楚也不做他想。
　　公孙策闻声回头。
　　小楚不敢看他的眼睛，却在下一秒被一只手抚了发。
　　“我不怪你，小楚，这次反倒因有你才好了。”温柔的声音一如小楚初次见他的时候“我现在把全部计划告诉你。”
　　“公子。”小楚这才抬头“我……我……”很多事情他真的不能说。
　　公孙策修长的手指抚抚他的脸颊“小楚，这世上本就没多少分明的对与错；所以不必难过，现在也不是难过的时候；卫茳，你也坐下。”
　　小楚咬住牙，克制心中对公孙策的背叛感；站到了书桌边。
　　“那座小院我已经仔细查看过了，也决定就在那里行事。”公孙策心平气和“所以卫茳你要做的是……小楚则需要……”缓缓将心中计划道出。
　　“不可以！”卫茳和小楚几乎是同时拍案而起。
　　“事已至此，已无法改变。”没有鱼饵如何请君入瓮？公孙策倒是淡定从容。
　　“我奉命负责先生安危，绝无生变之说。”卫茳完全抗拒他的计划。
　　小楚也是立定一边“要诛灭他们容易的很，不一定非要如此；公子，若老爷知道这事，你要他如何承担？”
　　“若当初真因我之失误，让襄阳王造反得逞；公孙策早就没有脸面苟活世间。”公孙策微笑“如今是偷活了岁月，你们莫当我是为了大宋百姓，只当我是为了你家王爷，是酬知己，更是酬他挽我声明之大恩。”
　　“不——”小楚猛烈摇头“若是为了王爷，公子就更不能死了！你说过樵夫钟子期死后伯牙就摔琴绝弦终身不乐（yue）；如今王爷在外作战，若听闻公子觞，该是……”他说不下去了。
　　“这是我写的信，此次与党项作战未有一年不会回还；你按我写的时间送出信函即可。”公孙策心意已决“卫茳，则这一封，你要亲手送到包拯手上！”从信函中抽出一封递过去“今次他人虽能死，但死后其隐藏的势力未必会显现；包拯跟在他身边多时定会知道些你我都不知之事，我深知包拯的性情，所以你定要将此信交予他。”通过包拯将所有暗藏的力量铲除，他不能给曦玥什么保障，至少也要做到能做的。
　　“定要如此吗？”卫茳瞧他神情就知道似乎很难改变他的决定。
　　公孙策深呼吸“他毕竟不是普通人，而我终究也是个逆臣。”转头看向窗外“魁笙，原来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小楚别开了脸“我不同意，也不让公子乱来；我去告诉老爷，再不然我去告诉太师……”
　　“你不会。”公孙策一手压在小楚肩头“因为你很清楚其中厉害关系。”
　　“那么我呢？”卫茳也不同意。
　　公孙策侧眸，脸上带着微笑“更不会，卫茳，你有傲气；知道那股傲气是什么吗？”
　　卫茳和小楚都不明。
　　公孙策眼睛变利“魁笙有这股傲气，所以飞云骑都有这股傲气，那就是为了保家卫国牺牲自己都在所不惜的忠骨！”
　　有这种傲气的人是不会在大事前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
　　小楚却再也忍不住了，扑抱住了公孙策“我不要，公子；如果是这样，我宁可不为飞云骑；公子你说………（的）不想失去我的，我也不（要）失去……呜呜……”
　　公孙策揉揉他的发“小楚，记住；不救，绝不能救！”
　　哭的稀里哗啦的小楚没听清楚的抬头“公子？”
　　“绝不能救！”公孙策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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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治府。
　　俊才看着他十分熟稔的将各种草物煮熬汇熔“这真有用吗？”
　　“这是我们的密药；无色、味有些似兰香。”文才淡淡“如今我能做的只有这些。”
　　“文才你不需要做这些。”俊才走到他身后，伸手搭住了他的肩头“交给我……”
　　“不。”文才看不出表情的推开了兄长的手“二哥你自有要做的，而我也要亲自让庞统尝尝最在乎的碎在眼前却无能为力的懊丧。”
　　“可是王府戒备森严，你如何下手？”
　　“这你不用担心；就是我不找他，他也定要找我。”文才让戈良继续“这需要连续熬制12个时辰，然后就能随肌肤侵入体内；庞统，你在我面前坑杀了30万；如今，你就算胜了与西夏之战，我也要你亲眼看着公孙策身赴黄泉！”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痛彻心腑。
　　俊才看了熬药的戈良一眼，戈良也不知他所想的摇头。
　　“文才……”
　　“二哥，你该走了。”文才依然淡淡“我先祝二哥功成。”
　　俊才看了一眼漏刻“文才，不管如何你的性命为先；莫忘了爹……”
　　“戈良，一定调匀了；不要太快了。”文才却似乎充耳不闻。
　　耶律俊才叹口气，转身离开：他们大辽儿男果然还是不适合忸怩，他也有要做的事情！
　　不久之后，戈良接到了公孙策的飞帖“爷，果然来了。”
　　耶律文才喝着茶，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