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月色》诗韵意明

5、第五章、英雄美人

　　他们兄妹四人这一上不要紧，李世民与芷萤渐渐便有些力不从心，毕竟他二人经验远远不如这四人：一方是闯荡了十几年的四个老江湖；另一方则是一个养在深闺，一个只知道带兵打仗。孰胜孰负似乎早已有了定局。
　　眼看两人就要被打败了，李世民忽道：“醉卧沙场扫千军！”刀法确有横扫千军的气势。
　　芷萤立刻接道：“漫步阁中思征人。”莲步轻移，看似漫步，却步步与剑法配合，使其剑法更显精妙。
　　芷萤出了破绽，李世民挡住，李世民有了破绽，高芷萤补上。二人配合得完美无间，看似破绽重重的刀法与剑法此时却找不出一丝破绽。
　　二人不频率脉相视，刀法与剑法更是相得益彰，直逼得那兄妹四人无计可施。
　　只听一声惨叫，原四娇竟是误中了原三生的暗器，那暗器来得凶猛，又刚好刺入原四娇的心脏，原四娇当场毙命！
　　“四妹！”另三人齐声大呼。可是，原四娇已经香消玉殒，再听不到他们的呼唤了。
　　“好！好！你们好！”原一雄忽然仰天大笑，“四妹，做兄长的便是死了，也会为你报仇雪恨！”
　　芷萤见原四娇已死，心中不禁有些愧疚，毕竟，她曾照顾过她，动作不禁慢了下来。耳边却传来李世民焦躁的声音：“阿萤，现在是生死较量，不是平时的嬉闹。你若手下留情，别人可不会这么做！”于是便又打起精神，与李世民并肩作战。
　　夜色由淡转浓，躲进云层的月儿偷偷露出一角，慢慢成了小姑娘那笑弯的杏眼，金灿灿的，照耀着地上的人儿。
　　原四娇香消玉殒胸口仍汩汩流着血；原三生浑身上下有十几处伤口，几乎都是被他的暗器所伤；原二凤也已伤痕累累，她自诩轻功无敌，未曾想今日遇到了对手；恐怕已经不能再打下去了；只原一雄一人受了点儿轻伤。另外二人却毫发无伤。芷萤自小到大是第二次杀人（第一次是受伤时杀的一个小官兵），看着血从她的剑与李世民的刀上一滴一滴往下流，心下恐惧不已，伏在李世民怀里喘着粗气。
　　但此时，胜负已分。
　　“哈哈哈……”原一雄大笑起来，“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没想到我兄妹四人纵横江湖十几年，竟会败在两个江湖雏儿手中！小子，我们再比过！”这一声笑得悲凉，却没有一丝畏惧。
　　李世民却把刀一横，冷笑道：“我不想杀人。我只想知道，你为何要杀我。还有，是谁派你们来的？！”
　　原一雄忽然喝道：“地狱双炎，怎么？要等我们兄弟都死光你们才出现替我们收尸吗？”
　　“哟！原老大，你们兄妹四人不是不需要我们姐妹的帮忙吗？怎么？现在又需要我们啦？”随着这娇媚入骨而又嗲声嗲气的声音，两个红衣女子不知从何处走了过来，这二人便是地狱双炎。
　　李世民暗暗心惊，这二女应该是与原家四兄妹一块儿来的，自己竟没注意到她们，看来。这二人应不是小角色。
　　原一雄冷哼一声道：“炎雨，你也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你来的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炎雨也不去理会他，媚眼如丝，望向李世民，嗲声道：“李公子小小年纪便有这般本事，待会儿可要让着奴家啊！”
　　芷萤却忽然想到了什么，捂住李世民的双眼，道：“哎呀！哥哥，你千万不要看她的眼睛！她的眼睛会勾魂儿的！”
　　炎雨咯咯娇笑道：“李公子，你瞧那丫头叽叽喳喳的，多烦人！要不，你帮奴家把她的舌头给个下来，好不好？”
　　李世民笑道：“姐姐说什么便是什么了。”说着，一把打掉芷萤的手。芷萤不及多想，飞身跳开，不禁深吸一口冷气，若不是她逃得快，恐怕舌头已经没了。
　　李世民挥刀便向芷萤砍来，芷萤无奈挥剑还击，却又不忍伤害李世民，只能被他迫得连连后退。幸而她轻功较好，李世民碰不得她丝毫。
　　另一红衣女子即炎冰道：“原老大，现在还不出手，难道还要再留后患不成？”
　　原三生立刻唰唰甩出暗器，紧逼打斗的二人。“当当”几声，暗器随声而落。
　　白衣长剑，巍然屹立其间。
　　芷萤心下一喜，不禁脱口而出：“天应，是你？！”这边却不知如何应付李世民。
　　“天应兄弟，你这是做什么？”原三生与原一雄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天应淡淡道：“芷萤是我救命恩人，我不能忘恩负义！”
　　炎冰道：“可是，天应公子，人家小姑娘可是有情哥哥的，你刚才不都见到了吗？还是不要再用‘救命恩人’这四个字骗自己了。”
　　天应似乎没听到她的话，仍巍巍而立，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原一雄冷笑道：“天应兄弟，既是如此，就别怪做哥哥的不讲情面了！”言罢，挥刀斩向天应，天应也不慌忙，堵在他与芷萤李世民之间，拔剑接下他的斩月刀。
　　芷萤见都打成一团，心里有些急躁起来。可是，她又不能伤害李世民，李世民却处处不留情，一副要治她为死地的样子，心中又不免心酸起来。
　　看着他凶狠的样子，她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了他对她发脾气的情形，他们争吵的原因她已经忘了，却忘不了他凶狠的眼神，凶狠的话语：“我不想见到你！以后都不想见到你！你怎么不去死？！”她还记得当时，她心里好难过，只感觉透不过气来，胸口好闷，好难受。接着，便感觉头晕目眩，好像整间屋子都在转。迷迷糊糊地听到他叫着阿萤，阿萤……醒来的时候，他就坐在她床边，他的眼神不再凶狠，很温柔，她真的很想他那样看着自己，却扭过头不去理他。然后，他就一直讨好她，向她道歉，还说以后再不对她凶了，不管她做错什么事。
　　可是，现在呢？他竟然听另外一个女人的话，要割她的舌头，甚至要杀了她！想着想着，眼泪竟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却一剑刺中了李世民的左肩。伤口并不深，鲜血却顺着她的剑吧嗒吧嗒滴了下去。怎么可能？这一剑他明明可以躲过去的，难道……芷萤泪眼婆娑地看向李世民，他的眼里出现一丝挣扎，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刺深一些。”
　　芷萤忙拔出剑，扑到他怀里，却听到耳边他痛苦地声音：“快点离开我！”
　　芷萤大哭道：“不离开，就不离开！我就不信，那个老太婆的魅力比我大！”说完，踮起脚尖，闭上双眼，深深吻住李世民的双唇。
　　李世民顿时感觉一股暖流流遍全身，压在自己心中的意志慢慢剥离，自己的意志越发明朗，浑身轻松不已，情不自禁回吻自己的娇妻。
　　这一幕，在场的人都看到了。天应心中一阵刺痛，他出山谷来第一个心仪的女子此时正与别的男人浓情蜜意。心痛化为愤怒，他大喝一声，不顾身上的伤口，几乎使出了全力，一招长虹贯日，让所有人却步。他本无意伤害这些人，因为毕竟他们曾照顾过他，处处手下留情，此时却是不顾一切。这一剑，让原一雄也不禁暗暗吃惊，白衣冷剑，果然不是江湖谣传，幸好当日几人没有对他下手，不然，恐怕现在都不能在此杀人了。原三生本就受了伤，这样一来，更是雪上加霜，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再去看天应，长剑归鞘，白衣一闪，已不见了踪影。他本就是江湖独行侠，没有人知道他将去何方，也没有人会过问他去了何方。
　　再看李世民与高芷萤二人，一刀一剑，并肩而立。
　　“真是一对儿金童玉女，怪不得天应小公子离开了呢！”炎雨娇声笑道。
　　芷萤冷冷道：“要你管？！老太婆，丑八怪！”
　　芷萤这一招果然见效，炎雨怒道：“小丫头，别太得意！一会儿还不知道谁是丑八怪呢！”
　　李世民却不理会这些女人的口角，朗声道：“刚才只是练练手，现在，让你们见识见识真正的刀剑合璧！几位，出招吧！”接着又附到芷萤耳边轻声道：“这次千万不要掉以轻心，也不要手下留情，知道吗？”
　　芷萤见他说的郑重，也郑重点点头。
　　这次几人都没有手下留情，李世民与芷萤毕竟初出茅庐，而且二人的功力都不甚是深厚，与原一雄炎氏姐妹交起手来很是吃力，由于刀法剑法的合作无间，却也是略占上风。地狱双炎果然不是盖的，两条火云鞭如上百条火蛇一样，连空隙都看不到，把二人团团围住。
　　二人却不以为意，李世民靠向芷萤，道：“怎么样？看得到吗？”
　　“嗯。”
　　芷萤的剑忽然极快刺出，剑法很怪。火云鞭变成两条，散了下来。这一招，是天应刚刚使过的蛟龙出海！而且那时，她与李世民正打得不可开交，对天应的剑法也就是一瞥而已，却已经掌握如此到位。不等对方惊讶，李世民长刀已到，炎雨急忙侧过身，躲过一劫。对这二人忽然就起了敬佩之心，这下就更不能轻敌了！
　　弯月慢慢下滑，启明星挂在深蓝的空中，光芒甚至已经越过了月亮。
　　一刀一剑，更是流畅，默契。原一雄已经渐渐不支，地狱双炎也渐渐出现纰漏。李世民与妻子相视一笑，继续步步紧逼。
　　眼看就要重伤炎雨，炎雨却是把原三生一把扯起来，扔到芷萤身上，芷萤吓得尖叫一声，移步躲开。一个小小的空档，地狱双炎已经飞身越过墙头，李世民阻止住芷萤：“不要追了。”芷萤愣愣看着他，李世民笑道：“再追，你就累死啦！我找谁跟我生十个八个娃娃去？”
　　芷萤小脸微红，轻轻捶打了一下他的胸膛：“坏人！”小拳头却被李世民抓了个正着，便顺势倒在他怀里，轻声说了一句“我好累”，便沉沉睡去。
　　李世民把她横抱起来，放到屋中的榻上，回身捡起自己的陌刀，对着这把长刀一比较，自言自语道：“这把刀，倒像是我的仪刀。”仔细擦拭了一下刀身上的血迹，“英雄刀”三字在刀身上熠熠生辉。李世民又拿过妻子的剑，果然，剑身上的“美人剑”三字字迹与英雄刀一模一样。
　　看着熟睡的妻子，李世民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件事情要等上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