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份地圖》vicar

2、交谈

　　走得差不多，快要回家时，林珠才要问一些实际的问题，今天格外没效率啊，她心中有一丝懊恼飘过，再侧过头看旁边的阿蟹，人家神情惬意，大概总是这么杀时间吧，学生与工作人士就是不一样啊，果然。。。（吐嘈够了没
　　阿蟹瞥她一眼，看出点欲语还休的意思，心里直打鼓，刚吃西瓜凉粉的欢乐也没了，哎呀，该不会是觉得课时费太高，要杀价了吧，但是这个价格也是对方提出的，难道走了一路，看出我其实不是当老师的材料？
　　刚才的松弛气氛消失到九霄云外去。
　　僵持了一会儿，林珠问：
　　“你在法国呆了很久了吧。”
　　“是啊”
　　“中学一毕业就去了？”
　　“是吧。”
　　“现在的专业？”
　　“历史。”
　　历史啊。
　　唔，历史啊。
　　顿了几分钟。
　　阿蟹自嘲，哎呀呀，没用的专业。
　　她今天穿了件绯色的衬衫，之前看起来飘飘荡荡，虽然长相平淡，但还算清爽，林珠心里已经暗自评价过，这会儿对方突然因为专业的事害羞起来，也不知道是真的脸红，还是衬衫映出来的，林珠多看了一会儿，不由心里感叹：
　　还真是单纯的学妹啊。
　　嘴里继续追问：
　　不知道程度如何呢？
　　啊啊，对方抓着脑袋，
　　算是说得过去吧。
　　这会儿已经快要晚上九点半，街上明显空了许多，说着话，就经过林珠家附近的烧烤摊，两个人从烟雾里面穿过去。阿蟹大概是没话找话，感叹了一句：
　　羊肉串是好东西。
　　在那边没得吃？
　　噢，我们啊，都自己用烤箱来着，反正不是这样的。
　　两人又走过一片水饺摊。
　　韭菜饺子也是好东西？
　　是，是。
　　都是学什么历史呢？
　　噢，本科时什么都学，上古，中古，现代，近代吧。
　　念到研究所了，就做自己喜欢的了。
　　你喜欢什么？
　　说不上来，都喜欢吧。
　　林珠面对软绵绵的家伙，真是一点力都使不上，答问题全然不在要点。如果这种人来面试，一定要把他/她在第一轮就剔除出去。否则就是对公司不负责了。本着这种严厉的态度，虽说自己的家的公司不算大，但她接替以来，也运行得有模有样。
　　念头转回，林珠说，
　　我那个表妹，高中才毕业，被本市大学的中文系录取了，念法文就是兴趣而已。
　　阿蟹自砸饭碗的说，
　　其实有很多法语培训的。
　　说完无限懊恼。
　　林珠没发现对方的心路曲折，轻描淡写的说：
　　是有培训，小姑娘心思单纯，但爱玩，去法国人开的机构吧，怕被国际losers勾搭了去，这儿教语言的外国人，大多都是在本国混不下去，来中国赚点闲钱顺带交女朋友的。而本国人的语言班，怕是上得了无生趣，表妹长得好看，一边没趣，一边再被班里的哪个猥琐男看上，那麻烦更多，语言培训，都是着急要出国的，去的又是法国这种地方，素质一定不高。
　　转头一看，阿蟹面红耳赤，按照古龙的话说，就是快要滴出血来。
　　林珠觉得自己失言了。但不知如何弥补。
　　阿蟹倒是自己打了个哈哈，然后抓头说，
　　所言极是，所言极是。
　　林珠想，此人脾气真是好到没话说，和高中听来的一点都不一样。又想到之后的传言，不由心下更是抱歉。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林珠放柔声音，对阿蟹说，
　　别想太多，我说的这些，都和你没关系。
　　对方像是喘了一口气，连肩膀都松懈下来了，半晌才回复她，
　　如此说来，表妹真是好福气啊，姐姐把一切都打点好了。
　　林珠说：
　　家里溺爱，小姑娘不必担当太多，只求学些随自己心意的东西，安安稳稳读完中文系，就来公司做事了。
　　剩下半句没说。
　　林珠想，自己家里这辈里最年长的。
　　自然是不能随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