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烟袅袅长寂寥》迩音

9、第十章 心系百结

　　久久地，郢宁幽幽说道：“奈何？妾似胥山长在眼，郎如石佛本无心。他既无心于我，这个人，要或是不要，便半分由不得我。母后，昨夜治平大醉，梦中仍不忘一名叫雯雯的女子，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有何渊源，但想必他们一定有一段很深的情。”
　　太后摇摇头：“宁儿，不管他过去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现在他已是你的夫君。”
　　“不，”郢宁悲切地说着，“若我开始便知道他心中已有所爱，我断然不会，断然不会……就这样嫁给他的，这样对他不公平，对我，也不公平啊！只是，只是他心中另有所爱，为什么不说出来呢？皇兄说，他当即就答应了婚事的啊，我以为，我以为……”说到这里，郢宁又悲从心来，泣不成声。
　　太后慈爱地替郢宁擦去眼泪：“孩子，你觉得我和你父皇感情如何？”
　　郢宁答：“父皇后宫只有母后一人，子女只我和皇兄，多年以来，恩爱有加，夫妻情深。”太后笑道：“你说得没错，可是你有所不知，最开始的时候，你父皇对我亦是无情的。”
　　“哦？”
　　“当年，你父亲还是太子的时候，长年在外征战，而立之年尚无心论及大婚之事。太皇太后，也就是你的奶奶，便趁着你父亲离宫之时，作主将我娶了过门来，在新郎缺席的情况下，礼成完婚。于是你父亲回宫的时候，便莫名其妙地多了个夫人。”
　　“啊……”郢宁低低地惊呼了一声，想不到父皇母后还有这样的故事，期待地看着太后。
　　“既然完婚了，也诏告天下了，便没有悔婚的道理。但你父皇倔啊，他偏偏就是不服气被人这样摆布，但他又不能对太皇太后无礼，于是便把所有的不平之气，统统撒到了我的头上。”
　　“什么？父皇他怎么对您了？”
　　“呵，放心，他并没有对我怎么样，他只是婚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进过我的房，连面他都不肯见，找了个借口，长驻边关去了。”
　　“那您怎么办呢？他这样对您……”
　　“你父皇后来跟我说，他原以为遭受这样的冷遇，我会哭闹，会告状，会把这些事都告诉太皇太后，他就等着太皇太后为此事责备他的时候，将心中不平之气一并发泄。”
　　“哈，父皇年轻的时候竟然是这样的性子，真有趣！”郢宁听得饶有兴致起来，“那，他一直不回来，母后你怎么办呢？”
　　“怎么办？我就安安静静、太太平平地过日子呗。他长驻边关，我就每月给他修家书报平安，告诉他家里一切都好，我过得也很舒心；他不肯见我，那我就不让他见，难不成他还真能躲我一辈子么。后来，你父皇终于先耐不住了，他说他很好奇，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于是，他还是回家了。后来，呵，后来就像你们知道的那样，我们和和美美地过了一辈子。”
　　郢宁感到不可思议，同时又有些意犹未尽：“怎么？就这么简单？”
　　太后的眼里漫起一些柔柔的东西，继而浅浅地笑了。那笑容带着的光采如此迷人，苍白的面色稍稍褪去，微微的红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