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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追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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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音花了些钱雇了辆马车。
车不大,但三人坐来还算宽敞,尤其是掠虎不知怎的就是要坐在车后,车内也就我和织音两人,我身上没啥肉,她又是娇小的个儿,按说应该是死活碰不到一处的。
我靠着右边坐着,马车一开驾就把我脑袋震得晕得不行。
丫的,谁说坐马车舒服来着?
车轱辘是木头的,没防震设计,这路又是东一块石头西一处泥洼的,真真是“上上下下的享受”呢!
我还想靠着窗打会儿盹来着,这倒好,马儿跑了没十步,我脑袋给磕了三下!
把老子给郁闷了。
还不如给匹马,马上纵横的功夫还是有的,估计也会比现在舒适。
我不无后悔地想到。
织音的声音从左边传来:“长空,你想睡了?”
我“嗯”了一声,身体都疲乏得很,没有力气。
织音轻柔说道:“那么,你躺这里吧。”
我闻声望去,她微红着一张小脸,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我看了两秒钟,想了三秒钟,精神马上回来了:“不、不用了!我不困!”
开玩笑……老子不在乎这世俗规矩是因为老子和你不一时代的!你一姑娘家,要和一出家人——呃,现在不算了——有肌肤接触……这不是摆明了挖个坑要老子跳下去吗?
曾经那么多女人跑老子跟前说她们怀孕了,老子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可现在形势不一样啊,面前这位姐姐明显强势,我跟人家不眨眼皮,人家指不定就把我眼皮给掀了……
姐姐啊姐姐,不就是芳心暗动发春么?怎么就盯上我了呢?
……何况……你的红线已经断了不是吗?
想及此处,我的心情不知怎的也低落了下来。
织音倒也没太大反应,只是抿嘴笑了笑。
我只觉得气氛尴尬。
织音问道:“疼吗?”
我看着她一脸关切,没反应过来。
“啊?”
织音微蹙起眉,眼眶中似是盈盈水汽。
我回想了一番,好容易明白过来她指的是哪儿!
脸噌地一下烧起来。
没没没没可能吧?!她她她她真的看看到了?!
……
“我……我……你……我……”
我主语转换练习了半天,一句“我没事,你别担心”被省略得乱七八糟的。
可是可是……老子被上也就算了……居然还真的是被她救了……
OMG,让老子重新死一次算了!
“长空你没事吧?”
织音一脸的担心,说着就要将手伸过来。我忙向后侵去避开。
谁知此时马车一个凌空跳跃,震得七倒八歪。
不是说马车七倒八歪,说的是里面的人——
我后脑勺撞到后板上,疼痛从大脑蔓延到双眼,感觉脑子里什么东西被穿破了。
一阵剧痛之后,我缓过神来,只觉得胸前一片温暖柔软。
红衣紫带,发髻溢花香。
我忙扶起织音:“没事吧?”
织音的脸已是一片娇红。
她笑道:“没事。”
声音细小如蚊。
我说女孩子怎么都这样呢……无奈……
“织音!”
掠虎的声音从后板后面传来。
织音脸色一变,叫道:“停车!”
我被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织音没理会我,只叫道:“停车!停车!”
可是别说停车了,我倒是觉得马车驰的是更快了。
织音猛推开车门——空无一人。
是的,原本应该坐着车夫的地方,空无一人。
我倒吸了口冷气。
织音翻过座位勒住缰绳。
马儿却像是发了狂,只一味地向前跑去!
路面坎坷不平,震得我胃肠一阵翻腾。
出了什么事了究竟?!
身后咚地一声,哗啦啦——隔板砸开个大洞,掠虎的拳头还在洞间举着。
丫的……不知道要先敲门么……真没礼貌……
差点没把老子吓死!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掠虎穿过隔板,又跨过座位坐到织音身旁,接过她手中的缰绳,隐隐看到他粗壮胳膊隆了起来,手背上条条青筋。
可是即使是他出了手,马也没有丝毫减缓速度的迹象——我说别把马给勒死了吧……
就在我死死抓着两边的窗沿保持平衡的时候,马嘶叫了一声,惊天动地!马车突地往前倾去,我没抓好,往前摔去,正撞上掠虎结实的背!
——丫的老子英挺的鼻子!
我才发现,马儿早已跑远。
竟然是挣脱了缰绳而跑开的!
马车前倾着又滑行了好长一段路,总算是停了下来。
掠虎一直搂着织音的腰,没让她摔出去。
我余魂未定,这“极品飞车”也忒刺激了不是?
掠虎把我从他背上震开,吼道:“发什么呆!快走啊!”
走?走去哪儿?
掠虎抱着织音跳下车,我还在车里呆愣着。
前方尘土飞扬。
可是分明有一个身形。
掠虎和织音都盯着那里。
织音苦笑道:“这会儿,也走不成了。”
我看着那个身形渐渐分明起来。
一袭竹青长袍,一抹倾城笑容。
丫的,老子没去找你,你倒是又找上来了!
简疏你个死狐狸!
等我发现的时候,我的指甲已经深深陷入手心中,疼痛感让意识回复正常。
体内某种东西在膨大,但是找不到爆发的出口。
我看向织音掠虎。
掠虎对织音说道:“你们先走。”
织音平平回道:“不可能。”
掠虎松开她,又说了一遍:“你们先走!”
织音直接看着他说:“不可能!”
简疏却在下一秒到了五步开外的地方。
我怒了:“你这死狐狸究竟还想要怎样?!”
好处都让你拿尽了,按说也该解气了!这样婆婆妈妈地穷追不舍算什么!
简疏之前一直没有看我,我这么一叫他的眼珠子才转向我这里来。他微微一笑,却让人觉得冰封千里:“长空和尚,现在这事与你无关,我只是来拿回我的东西的。”
掠虎向前跨了一步,将织音掩在身后。
你的东西?你个狐狸有什么东西落在这儿?
简疏抬起左手,掌心向上,说道:“自己拿出来吧。”
我正想问是要拿出的是什么的时候,织音冷笑道:“不可能。”
简疏看着掠虎,又看向她,眼睛里是没有丝毫掩饰的残忍的杀意:“我不是绝尘那个伪善君子,我没道理忍你一次两次。”
织音依然说:“不可能。”
我说姐姐你智力衰退得只会说这么一句话了么?
我只觉得形势不是很妙。
简疏轻轻放下手臂,手腕向后一转,不知从哪儿出来了柄长剑,剑身通透发亮,似是水晶般幽然散发出寒气。
“不要试图考验我的耐性,你不过是一个布偶精,绝尘也不知怎么会留你到今天。原本你我相安无事,为何要因为一颗元珠而弄得彼此都不得意?现在交出来,我还可绕过你的修行。”
我愣了。
彻头彻尾地愣了。
木木转过头去看着织音。
她却也在看我,对上我的目光后,却立刻别过脸去。
不知不觉,手又握成了拳。
简疏的眼光犹如剑,而他手中的剑,就犹如一辉残阳。
我知道,他知道,他们也都知道。
剑落西逝。
啪嗒啪嗒。
风声中夹杂着另一种清晰万分的声音。
我低头看去,血一滴一滴地落下。
从我的指缝间。
从我的手心里。
找到了,一个爆发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