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番外 疯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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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仰首，下巴与脖颈的角度135°，雷御风恍然发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做这样的动作了。
那是他少年时期的一个习惯性的动作。
那个动作让他刚刚好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舅舅，也就是展令扬眼里的眸光——总是像蒙上了一层雾一样的双眼。
其实那不是舅舅平常的眼神。
在展令扬没有注意到雷御风的时候，他的双眼也是有高光和焦距的。
少年时期的雷御风最经常看到的就是展令扬绝美容颜上那对暗淡的眸子。
雷御风直到很久以后才知道原因。
那个原因与母亲被舅舅他们找到也仍旧不愿意搬家的理由相同。
“爸爸和姑姑在思念同一个人。”那是某一天晚上少昂在他耳边说的话。
展少昂是舅舅的孩子，他们父子出奇的相像——外表。
那天晚上展少昂对雷御风说出他对父辈的猜测，他们俩坐在木质的地板上，头向后靠着墙壁，上扬了45°的头颅，第二天浑身僵硬。
相互帮忙着放松然后相视而笑，越笑越张狂，可是没有一点点的声音。
就像疯子。
疯子。
确实是疯子。
雷御风坐在自家花园的长椅上，抬头45°仰望天空，被树叶阻挡了视线，阳光刺眼斑驳的照在身上，他还没来得及将手放在眼睛上方，一个人就遮挡了那些光源。
“少昂。”
他吻了他。
雷御风突兀的想起很多年前展少昂对他说出他们父辈的猜测的那个晚上，眼前的男人不再是当时少年的轮廓，而是当时的少年看到的长辈的模样——展少昂和他的父亲长的真的很像，雷御风想，除了眼睛，舅舅看他的时候是没有高光和焦距的。
雷御风打算自嘲的笑笑，而他那么做的结果其实不过是让展少昂加深了那个吻。
昨天他才明白，其实他也可以说是和他父亲极为相似的，所以只不过是对少年时期的疑问有了一个交待，舅舅透过他看到的，确实是他的父亲。
昨天，他父亲的生日。
那个缺席雷御风20年生命的男人突然出现。
雷御风不知道岁月是不是有在他父亲的身体上留下痕迹，可是他知道，母亲，舅舅，以及其他人是高兴的。雷御风看向展少昂，茫然无措。
昨天，如果按一般程序来说他应该被介绍给他的父亲，好好谈谈，不管是不是尴尬或者其他什么。然而在他听说的长辈们的事迹里，确实没什么需要按一般的程序来说。
他看着他舅舅的眼恢复了神采，但是表情一片空白。
疯子。
他早该知道。
舅舅不容分说、不许拒绝的抓住了他父亲的手腕，刀子磕在杯盘上清脆的声响。
他看着男人被带走，大脑还没有恢复运转，就听见母亲的声音说：“我们继续吧。”
继续生日宴会，即使主角被带走——那个主角已经缺席了19年，真的，再多那么一年也无所谓。
展少昂放开他。展少昂在他身边坐下。展少昂伸出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他的一只手。
雷御风看着展少昂，他也看着他。
雷御风想，他和展少昂并没有在谈恋爱。
没有开口确认过，也没有干涉对方的私生活，但是他们还是有约会，但是没有一个人问他们。
雷御风看着展少昂，那个问题鬼使神差的就问出了口，雷御风觉得很幼稚矫情的一个问题，本来不应该出现的一个问题，可还是问了。
雷御风问展少昂：“怎么办？”——其实少了两个字的主语，我们。
展少昂对那个少了两个字的主语的问句回答的很认真，虽然他脸上露出了的表情很难让一般人相信他是认真回答的，不过雷御风想至少他应该不一般，所以他相信展少昂是认真的。
两个字的回答，比少了主语的问句还要少一个字。
“私奔。”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番外 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