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安乐》纳兰默然

14、再见，再也不见

　　送安乐回家的路上高粱一直欲言又止。
　　“从小就送馒头的高粱同学，你那些同事百分之百是认错人了。回头跟他们说，想看美女也换个人呀。”安乐笑着安慰他。
　　他笑得有些难看。
　　张开双臂，安乐走过去轻轻地拥抱了他。伏在他宽阔的肩膀泪眼朦胧。
　　“高粱，我们之间如此熟悉，哪里还会有秘密。这个时候如果一定要找一个人相依为命那么也只能是你了……”
　　安乐伏在他宽阔的肩膀，泪眼朦胧。却在离开他的怀抱的时候笑靥如花。
　　高粱很快离开，一个人回到屋子里。屋子里安静的让人窒息。
　　没有心情吃东西，假也请了。干脆换了衣服窝在床上。

　　是那个冬天吧，巴黎的雪下的铺天盖地。整个城市像是童话里的世界，加上马上就要到来的圣诞节。街上的圣诞树彩灯闪个不停，美得不似人间。
　　两人并肩走在大街上，她将手插在他的风衣口袋里。那样紧密的空间里十指交握。我常常偷偷的抿着嘴乐，为这种细枝末节的幸福。
　　逛的累了我们坐在塞纳河畔的台阶上，天气很冷呼出的空气可以看见白白的雾气。
　　“你唱歌给我听吧，别浪费了这么好的风景”安乐总是喜欢提出无理要求。
　　“我唱歌不好听”
　　“我觉着好听不就行了么，就唱一首，就一首，唱你最最拿手的”
　　他拗不过她，于是低低吟唱“我要带你到处去流浪，走遍世界各地去观赏。没有烦恼没有那忧伤，自由自在身心多开朗，忘掉痛苦放掉那地方。我们一起启程去流浪……”
　　是一首旧旧的歌，但是他唱的很好听，滴滴的声音在巴黎寒冷的冬夜里为安乐勾勒平常日子里最美好的誓言。
　　安乐晃着双腿轻轻合着他的声音，路过的行人有人驻足倾听。安乐干脆摘下头上的帽子摆在前面，对方愉快的丢下一枚硬币。安乐蹦下去捡起硬币跟他说：Merci
　　然后就是美好的冰激凌时间，一枚硬币两人份的冰欺凌。她的手一直牢牢的被抓在他的口袋里，右手温暖无比，左手却拿着冰激凌。
　　她会低头对着左手自言自语“左手呀左手，你看没有人要你了”
　　他听了之后转过身将安乐的双手包裹在他的手中举在胸前。看着她的表情似笑非笑“那你还吃冰欺凌”
　　那样美好的日子印在记忆中，安乐从没想过那段日子日后会是自己最常回忆的片段。毕竟那时最最平常的日子。
　　可是，誓言不分贵贱都同样脆弱不堪不是么……
　　她还来不及变老。誓言却早已经被谎言毁的一丝不剩。
　　星光透过窗帘在天花板上留下淡淡光晕的时候，安乐摸出压在枕头下好多年的手机，按下一串刻在血液深处的数字。
　　“你好，我是安如意”
　　“喂”
　　“喂”
　　“安乐，安乐，我知道是你。安乐……”
　　不理会对方的质问，安乐没有说一个字就挂断了手机。

　　安乐不知道事情是怎样解决的，只知道后来高粱的单位领导打过电话过来。说是他们的办案民警认错了人。还向安乐的单位发了一封致歉信。
　　当天晚上莫谨迟就打电话过来，安乐简单的跟他说了事情的经过。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叫她不要担心。
　　反倒是赵玫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有点怪怪的，把安乐叫出去问要不要一起回去住。甚至一个劲的责备自己说不该让安乐一个人在外面。
　　总之不管怎么样，在事情发生的几天后安乐的生活表面上恢复了正常。
　　后来偶尔送文件到公安局的时候，那里的人告诉安乐高粱出差了。打电话到他的手机，是服务台女生冰冰冷冷的声音“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安乐直到这一刻才有些慌神，这些年来一直都是高粱在她的身边，大事小事都是第一时间找他。到了后来的几天安乐总是提心的吊胆的。和莫谨迟一起吃饭的时候整个人也是心不在焉。
　　几天后的午后，安乐正在超市里买东西，在冷冻柜的前面拿酒酿。一只手伸过来和她拿了同样牌子的酒酿。转身去看。
　　居然是凌穆勒。